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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可以拒绝的。”他突然道,“陛下,我可以拒绝带他们走。十三年前我没有拒绝,现在总可以。”
叶明净微微一笑,笑的自信:“悟远,你不想亲自教导你的儿子吗?看着他一步步成长,看着他由孩童长成少年。他是男孩。我不懂男孩的心思。我不知道他们需要什么。师者如父,原本还有杜悯。可现在?难道你要看着他人生中最重要的成长时刻里,没有父亲的呵护,就这么一个人跌跌撞撞?或者,在最无助的时候,将冯之宽、何修元这些人说的话,当成救命稻草……”
“够了”陆诏气势败坏的喝止她,眼中燃烧着异样的火焰,咬牙切齿:“你这是趁人之危”
叶明净笑的甜美:“要拒绝我吗?”
陆诏深深的看着她,突然抬起一只手,抚上她的眉眼。叶明净全身一僵,眼睛余光瞥到在十几步外眼巴巴看着她的两兄弟。只能咬牙僵在原地。
陆诏轻笑。继续用手指描绘她的额头、眼睛、鼻梁、人中、直到嘴唇的上方停住。
“我答应你。”他轻声道,“你可以放心,我会用我的生命去保护他。而他会用他的命去护着他的弟弟。这就是你希望的,对吗?澹宁。”他叹息着,“你总是这么爱冒险。你有没有想过,如果都出了意外呢?我们三人全都命丧黄泉回不来了,你该怎么办?”
叶明净垂下头:“该怎么办就怎么办。”
“是吗?”陆诏的声音显得很遥远,“我知道了。”
广平十五年腊月,女帝及皇后太后并诸皇子回宫,上书房照例年节停课,各伴读被送回家中。不久后,宫中发生时疫。两位皇子身染重疾。太医院院使何长英领左右院判及众御医日夜诊断。消息一传出,举朝震惊。
承庆十五年的记忆被再度翻出。皇室血脉再一次面临危机。广平女帝亲率朝臣于寺庙、道观祈福。十日后,凌虚观主,殷戒道长亲自做法三天三夜,领得神喻。两位皇子需避人静养至成年方能安然无恙。广平女帝拜受神喻。于西苑别业深处重兵围守,移居两位皇子。至此,上书房彻底解散,除年假节日祭祀外,两位皇子深居简出,鲜少出现于人前。
广平十六年初春,一艘官船顺着运河直驶江南。船客是新任江苏布政司参政陆诏一家。这位陆大人家眷不多,中年丧妻。唯有一子,年方六岁。值得一提的是,这位杜大人身边还有两位学生,是一对兄弟。神采飞扬、气度不凡,令人见之忘俗。船上的杂役们曾悄悄议论,这两兄弟的风采,倒比那陆大人的亲儿子还像他几分。
叶初阳站在船头,眺望水阔云高,飞鸟入云。心情飞扬,脱口吟诵:“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
叶融阳趴在船舷边,拿着根竹竿拨水玩。听他吟诵,笑道:“大哥,我们这一去,是不是还能见到大海?”
“当然。”叶初阳飞扬了眉眼,神采奕奕:“我们可以看见大海,可以看见绵延山脉。看见书上所描绘的所有美景。”
身后不远处,卫七依着舱门,双手抱肘。再一次哀叹,他怎么就这么倒霉呢?刚松快了几年,就领了这么两大尊祖宗来伺候?唯一的好处是,这两祖宗来后,妻子绿桔不再和他分居了,带着儿子,二话不说来了陆府。一路照顾这两小祖宗。
程思和一脸紧张的站着,眼睛注视船舷,眨都不敢眨。身边的一个女孩也是同样紧张,十三四岁的年纪,一双水汪汪的眼睛射出紧张的视线,恨不能将叶融阳从船舷边拖回来。
“别太紧张了。”卫七看向两个后辈,叹了口气:“神经绷得太紧反而会有疏忽意外。也是难为你们了,刚出道就遇上了这阵仗,自认倒霉吧。”视线扫过那位女孩,不自觉的皱了皱眉。
二殿下的天波卫竟然是个女子。陛下到底是怎么想的?
计都也在问叶明净相似的问题:“陛下,为什么不让我跟着?程思和、乔小鱼都是新手。只卫七一个,万一有意外,他哪里来得及?”
“你不可以去。”叶明净表情平静的说着残酷的事实,“这四年,是他们单独和陆诏相处的时间。”
计都蓦然怔住。
叶明净叹了口气,放缓了声音:“两个孩子是你教出来的,你该相信他们。他们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孩子。你想想看,你十岁的时候,在干什么?只是出门几年,有高手保护,有三品大员护航。他们本身又是从小习武,之后由卫七继续指导。若是这样还出意外,也只能认命了。”
“认命?”计都神色凝重,紧紧的盯着她:“他们不是普通的孩子。”
“不错,他们不是普通的孩子。”叶明净坚持,“他们享受最优厚的资源,就要付出最危险的代价。这世间没什么是不劳而获的。我宁可现在担惊受怕,也不愿在将来担忧。”
“你这是在赌。”计都眉峰抑郁,面色中有一种痛苦的晦暗:“宁可用他们的安全去赌,也不要庸庸碌碌的孩子。”他转过头,咽下心中的苦涩。
如果两个孩子都出事了,她是否还要再生一个?她这种宁向险种求,哪怕输掉一干二净也不要庸碌人生的心态,和陆诏何其相像
第两百二十三章流逝
第两百二十三章流逝
四年的时间看着很长,过完再回首时,也就是一瞬间。广平二十年,叶家两兄弟结束了在江南游学的日子,回到长安。一个月后,再度背上行囊出发,出了西北边城。
与四年前不同的是,十七岁的顾茗这次与他们同行,三人来到西域新城,叶家兄弟依旧化名姚旭、姚暖,投身军营。成了大将军顾朗手下的两名小兵。在西北军营中,他们见到了一直书信往来的几个故友,黑子、林尘等人。
广平二十三年,女帝叶明净宣告天下,两位皇子经过凌虚观主殷戒道长七年的日夜祈福,身体已完全康健。至此,二十岁的皇长子和十七岁的皇次子,以成年之态,高调的重新出现在人前。
高调的原因是因为广平女帝于二月二十四日,给她的这位长子举行了盛大的冠礼,诏示着他正式成人。赐表字:吟旭。
重新出现在朝臣眼前的大皇子殿下一身浅麦色皮肤,见人先笑三分。矫健的身材透着青年特有的朝气。一时间,有心人纷纷起了别样的心思。比如婚事、比如封号。
冠礼之后,叶明净很快接到了上表请封太子的奏折。女帝留而不发。随后几天,又有上奏,这回不是请封太子了,而是给两位成年皇子请封爵位。这一回,叶明净爽快的同意了。封了大儿子为秦王,小儿子为赵王。并于长安城中修建府邸。
两兄弟搬进新的府邸后不久,叶明净接到了自家新鲜出炉秦王的奏折。内容很新鲜,也很理所当然。秦王殿下看中一一位女子,想要成亲。该女子出身很好,是孙承和与萧曼的嫡长女。
“二十岁,也是该成亲了。”叶明净看完折子后笑了笑。自从两个儿子再度回来,她就离开西苑别业,重新搬回了皇宫。住处仍旧是前廷西北角的梧桐宫。两位太后却是贪恋西苑美景,没有跟着回来。偌大的宫廷,只有前廷人气旺盛。玉带河一过,后/宫里清冷萧条。几乎都看不见什么人影。
“朕还记得小时候,这宫里很是热闹。”叶明净放下奏折,走出殿门,望着参天古树感慨:“冯立,你还记不记得?那时后/宫里有好多人,好多妃子。每天一大早就要来给母后请安?昭阳宫中花团锦簇、脂粉香遍。”
冯立回道:“记得。那时是很热闹。现在虽说人少了些,却也少了不少纷争。属下这个总管,比之历代前辈,可谓是最清闲的了。”
叶明净笑了笑:“朕其实并不适应这里,我始终是个过客。这里,应该很快就要迎来它的新主人了。”
“陛下”冯立惊悚的抬头,不敢相信自己听见的。
叶明净回身,静静的望着他:“人世间有舍才有得。该谢幕时就无需留恋舞台。冯立,我想知道你的打算。”
冯立回想了一下近来朝堂上的一些变动,以及刚刚的那封请婚的折子。心中明了了几分,毅然道:“陛下,属下是陛下人。自是要跟着陛下。”
叶明净微笑:“也好。让姚蒙拟旨吧。给秦王和孙将军的长女赐婚。”
秦王大婚后,叶明净随即安排大儿子入朝参政。问他想去哪个衙门?
“儿臣想去户部。”叶初阳道。
“户部?”叶明净笑眯眯的反问,“你想好了,真的是户部,不是兵部?”
“是户部。”叶初阳很坚定。
“也好。”叶明净感慨道,“总要先知道自己有多少家底,才能计划做什么事。就依你。”
叶初阳谢过母亲,行礼离去。叶明净瞧着他的背影,叹了口气,屏退众人,一个人在梧桐宫的花园中漫步。计都的身影很快出现在她身后。
“你都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