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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氏听后,将炕桌搬上来,又摊开布,顾瑛在旁边凑过去看了一眼,是一块红底黄花的棉织布,布很粗糙,但比他们身上穿的自制土布好多了。李氏左右比划了一下,问刘二婶;“你想描个什么花样儿的?”刘二婶说:“上回你给有胜媳妇描的怪好看的,就描那个罢。”
李氏听后,不过几笔,利落了描了出来,顾瑛忍不住说道:“大娘的手艺真好。”刘二婶笑着对顾瑛说:“你不知道,虎生娘是打南边儿来的,裁衣裳,描鞋样,打络子样样儿都会,咱们村里谁家媳妇想要描个新鲜花样儿,找她来要就是了。”
李氏笑了笑没说话,刘二婶收了布料,从篮子里拿出一二十个鸡蛋放到炕桌上,李氏见了,说道:“你这是干什么,快收回去,不过是抬抬手的事罢了。”刘二婶横了她一眼说:“你当我是送给你吃的?这是我带给瑛娘吃的,早前儿便想来探她,一直不得闲儿。”顾瑛听说是带给她吃的,微微有些发愣,连忙摆摆手:“刘二婶,你太客气了,平白无故的怎好吃你家的鸡蛋。”
刘二婶说:“你到了咱们桃源村,便是缘份,几个鸡蛋,又不指着发财。”李氏见刘二婶如此说,这才收了鸡蛋,因惦记家里,刘二婶也没再久坐,匆匆出门,拉着一同来的小姑娘家去了。
过了几日,那日跟着刘二婶来的小姑娘常常过来找顾瑛玩,她名叫小翠,是刘二婶的孙女儿,小翠的爹原先在边关守胡人,后来战死了,刘二叔家只有他一个儿子,如今连个香火也没留下,因此家里很疼小翠,她年龄小,家里不指望她做事,刘二婶也随她来找顾瑛玩,顾瑛卧病在床,也乐得身边有人能说话打发时间。
偶尔也有几个好奇,特意跑过来看顾瑛的村妇,这些村妇多是口角麻利,常常打趣的顾瑛哑口无言,时常有人问起顾瑛来历,幸好有李氏打岔,好在这里地处深山里面,村民朴实,倒没有那么多计较,大家都只当她家里遭了不幸落难于此地,反倒对她更怜惜了几分。
这日,刘二婶又把小翠送到虎生家,便自下地做活去了,小翠坐在火炕边上看顾瑛做鞋子,突然问道:“姨娘会写字不?”顾瑛一怔,然后笑了笑问道:“如何问起这个来?”小翠便说;“咱们村里没人识字,上次阿爷到山外卖货,因为不识字又不会算帐,被人生生坑了,阿爷现在回想还闷闷不乐呢。”见顾瑛不说话,小翠又说:“我阿爹在外当兵,阿爷每次要给爹写信还要到镇上去求人,又要费笔墨钱,我奶奶说,姨娘一看就像是戏文里识文断字的小姐,姨娘教我识字可以不?”
这个时代里的文字跟前世一模一样,写字读书对她来说毫无压力,只是村里没人认字读书,笔墨又是贵重东西,谁家也没有备这些东西,顾瑛想了一会子说:“又没纸,又没墨,如何教?”
小翠听她的意思竟是愿意教的,顿时很兴奋,于是得意的一笑,说道:“我自有主意。”
顾瑛看得她喜得那样,心里又想,首要便是小翠如果能些经济算学,于她日后也许能有益处。便说道:“教你识字也不难,但你有几件事必要依我。”“姨娘尽管说,我没有不依你的。”
顾瑛说道:“一,跟我学认字,便要认认真真的学,如果三天打渔,两天倒晒网,我是不教的!”“这是自然的!”小翠忙不跌的应了。“别忙着答应,还有呢。”顾瑛笑了一声;“二,除了跟我学认字,还要学着算学理帐,等你日后当家,不管好歹,会算学理帐,总没人敢小瞧你的,三是在我这里学字,万不能嚷得人都知道了。”知道。”
“知道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 4 章
前两条小翠都知道,只第三条小翠却有些不明就里,只是看顾瑛那样郑重,也只能点头:“我都依姨娘的。”
顾瑛见此,与小翠两人商量要认字的事情,直过了半晌,小翠又缠着顾瑛顽了一会子,直到刘二婶来接她家去吃饭,在地里做活的李氏和虎生也从外面家来了。
虎生和李氏回来之后,先到屋里来来看了顾瑛,虎生进来时,顾瑛正在低头纳鞋底,虎生问道:“妹妹,今日觉得腿上怎么样呢。”顾瑛先谢了虎生惦记,又说道:“都很好,腿上不痒不麻的,不知什么时候可以下炕呢?”
虎生想了想,便要查看了顾瑛的伤腿,在李氏家住了这么多日子,顾瑛早知乡下地方并不像原先顾府那样规矩重,于是让虎生看了伤腿。
虎生低头查看了一番,说道:“妹妹的骨头已经长好了,想来没有大碍,现可下地走走,在炕上躺久了,与身体也无益处。”
顾瑛已被拘在屋里很长时间,现下听了虎生说的,巴不得一声,她笑着道:“我在炕上躺了这么多天,身上骨头只怕都懒了。”李氏听说顾瑛要下地,还有些担忧,于是问虎生:“现在就下炕,要紧不要紧呢?”
虎生说:“只不过下地略走走,不碍事的。”
“那倒也罢。”李氏说了,又从外头找了一根木棍来给顾瑛拄着,顾瑛拄着木棍下炕走了几步,腿上倒不碍,只是在炕上躺久了,身上果然疲软得很。
李氏见顾瑛果然没有大碍,这才放下心来,于是又对她说:“今儿日头倒好,出去晒晒太阳。”顾瑛答应了,李氏便扶着她出去,一走出去,一阵秋风扑面而来,顾瑛闷在心底的郁气顿时消失殆尽。
在李氏家住了这些日子,今日倒是第一次出来,顾瑛被押往北地的途中时,天气已经变的严寒起来,然而桃源村虽然也在北地,这村子却因正好夹于两座大山之间,天气倒还不算太冷,只不过听李氏说,过了下半月,天气便会一日冷过一日。
顾瑛拄着木棍走了出去,放眼一望,原来虎生家正在村子上的一个坡上,离村里别人家还有好远,南面正对着一座大山,这山叫做牛尾山,虽已到了冬日,山上仍然郁郁葱葱,也不知长得什么树,虎生说了,当时就是在牛尾山上采药时将顾瑛救回来的。
这虎生家里一共五间房,一间留做堂屋,东面墙上供奉着神像,一间是李氏的屋子,现下由顾瑛住着,一间是虎生的屋子,另两间耳房,一间虎生留着专放粮食和草药,一间留着放农具杂物,厨房依着耳房搭了一个棚子,是个开放式的,这里都管厨房叫灶屋,顾瑛细细留意了,只见里面砌着灶台,堆放着木柴,菜篮子等物,东西虽多却收拾得井井有条。
正屋前面用木栅栏围起了一个院子,栅栏上面晒着才收好的苞谷,院外散养了七八只鸡,顾瑛拄着棍子在院子里走了几步,虎生心细,怕她累了,从屋里搬了一张凳子让顾瑛坐下歇息,顾瑛道了谢,便坐下来,一边晒太阳,一边跟灶屋里的李氏说话。
虎生扫了院子,便从屋里端出来一个大簸箕,里面放着一些草药,顾瑛一样也不认识,于是好奇的问虎生草药叫什么名字,有什么功效,听虎生讲,这些都是北地常见的虎耳草,飘带草,也有点地梅,土地膝之类的。
虎生接连从屋里端出几个大簸箕,里面盛的草药多是些常见的,偶尔也有几样少见的,顾瑛指着一味草药问:“这个叫什么名字?”
虎生看了一眼,说道:“这个叫抓地虎,用来止血的,这秋后的抓地虎比春上的就好,这几日我上山主要就是挖抓地虎呢。”
顾瑛见他挖的抓地虎,也有新鲜的,也有旧年的,因不知为何都混放在一起,便问虎生;“如何不把这药分置分置,白白混在一起,到时去卖,是按春天的卖,还是按秋后的卖”
虎生平日种田才是正经的,不过跟着张爹学了几天,虽认得几味草药,却到底不是靠挖草药谋生,先前只知道草药分好差,自然不知一味药能分五六个等次,有的药分成上十种的等次也有。何况又口笨心实,每回去卖草药,总因为老实,被那药店掌柜把价钱压得很死的。
李氏叹了一口气说道:“每回虎生出去卖草药的时候,那些药房掌柜不过随意估个价,给几个钱就完了,他也不知道与人争论争论。”
虎生听了只是憨笑,顾瑛拄着棍子走了过去,用手翻了翻草药,心里沉吟半晌,虎生一连把屋里七八个簸箕都端出来才完,他扭头对顾瑛说:“这些草药再晒几日,要等在下半月寒气来的时候送出山外卖了,出趟山外不容易,妹妹可有什么东西是要我带回的。”
顾瑛看着虎生笑了笑:“多谢,家里有吃有穿,并不曾有什么东西需要的。”
虎生听了不作声,吃完中饭后,李氏和虎生没再出去,地里的粮食早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