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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永湘急忙上前搀扶,同时大声道:“姑娘当心点儿,跳板。很滑……头低些,留神碰着船蓬……”
这话一方面是暗示船舱内的霍宇寰准备,另一作用,是借声音扰乱李七和小厮的听觉,掩遮船上响动。
话声中,迎春低头钻进船舱,身子甫进舱门,一只巨掌突然由门角伸过来,飞快地扣住了她的后须脖子。
那手掌的拇指和中指,牢牢捏住迎春两耳后的穴道,食指半屈,正顶在脑后“哑穴”
上。
是以迎春吭也没吭一声,便被霍宇复夹脖子拖进船舱中。
林雪贞却及时发出惊喜的声音,道:“呀!这么多花式。件件都不错,叫我选那一件好呢?我真恨不得全买下来,那得花多少银子呀……”
罗永湘也随后上船,笑着道:“姑娘太自谦了,既然喜欢,何不都留下来,每种做一件,四季掉换着穿?”
两人口里在对答,手中也没闲着。
林雪向用最快的手法,换上迎春的衣服,罗永湘则对照着迎春的模样,迅速替林雪贞修改发型,‘换戴首饰,增减脂粉。
不多久,扮装完毕,林雪贞捧着几段衣料,一破一破地下了船,边走边道:“我先留下这几件,多少钱,过两天一起算给你,下次再替我带两盒百花粉来,还有桂花油也别忘了……”
一面说话,一面将衣料抖开披在身上,不时低头顾盼审视,显得很得意的样子。
那李七爷和传话的小厮,做梦也想不到“迎春”已被人掉了包,直等到林雪贞进入园门,才起身摘下灯笼,掩门落锁。
罗永湘长长松了一口气,连忙驾船离去……
屋里排列着三张桌案,每张桌案上,都放着一盏特制的“孔明灯”,灯罩三面全糊了黑纸,只留下正面一个方向透出光亮。一三盏灯的光亮,集中照射在小屋正中一把木椅子上,因此,屋中四周显得一片的漆黑。
桌案前,设着火盆、铁条、皮鞭、老虎凳……等等刑具,桌后分别坐着霍宇衰,罗永湘和铁莲姑;木椅两侧,则站着四名彪形大汉。
四名大汉都上身赤裸,头束头巾,腰际各扎红色宽腰带,佩着明晃晃的钢刀,一个个横眉竖眼,胸前一片黑毛,标准行刑刽子手的架势。
木椅上绑着一个女人,正是曹乐山的亲信丫头迎春。
这阵仗,活似阴曹地府森罗殿,别说迎春,便换个大男人也会吓个半死。
罗永湘还嫌吓不死人似的,用力一巴沙拍在桌子上,厉声”大喝道:“丫头!你知道我们是什么人吗?”
迎春浑身一抖,连忙摇头道:“我……我不知道……”
罗永湘道:“现在我不妨老实告诉你,咱们就是天下闻名的旋风十八骑,也就是杀人不眨眼的强盗,今天你说了实话便罢,否则,叫你尝尝咱们的手段。”
迎春呐呐道:“可是……你们要我说什么?”
罗永湘冷笑道:“我先问你,不久前啸月山庄发生的事,你知道不知道?”
迎春道:“是金三爷去世的事吗?”
罗永湘道:“不错。”
迎春道:“这件事,兰州府人人都知道,金三爷患病时,还是我们老夫子替他诊的脉……”
罗永湘截口道:“我问的是金冲被下毒谋害的事,不是他装病假死的那套诡计。”
迎春一怔道:“金三爷的确是生病死的,谁说是被人下毒谋害死的?”
罗永湘况声道:“你不肯实说。”
迎春道:“天地良心婢子说的都是实话——”
罗永湘把手一挥,道:“来呀!先把铁条烧红了准备着,她再说一句假话,就在她脸上烙一下。”四名大汉同声应话,一个煽火盆,一个便抓了几支铁条,插进火盆里。
另外两人就动手揪住迎春的头发,将她脸颊扳得高高的,准备用刑。
盆中火光熊熊,不片刻,铁条已烧成血红色。
那大汉取出一支铁条,投进水桶里试试热度,只听“磁”的一声响,桶中立刻冒起大股青烟。
罗永湘嘿哩冷笑道:“我再问你一次,金冲是病死的,还是被人下毒害死的?”
四名大汉同声暴喝道:“说!”
迎春急急道:“我说!金三爷是被人毒死的,但下毒的人,并不是我家老夫子。”
罗永湘点头道:“这个咱们早已知道,下毒的人,是啸月山庄的管事,名叫李顺,对吗?”
迎春道:“对!就是他。”
第十三章 童叟双奇
罗永湘又道:“而且,咱们更知道,那李顺现在还躲在曹家别墅后院里,有这回事吗?”
迎春骇然一惊,低慌地道:“这…这……”
罗永湘喝道:“你敢推倭支吾?”
随着喝声,一支烧红的铁条伸到她脸前。
铁条距离脸部有数寸,、灼人的热力已经烫得面颊火辣辣地疼痛,额前几缕散发已被烧焦,发出“噗噗”轻响和焦臭的气味。
迎春胆颤心寒,只得承认道:“你们都知道了,又何必再逼间呢?”
罗水湘道:“我要你实说,李顺下毒谋害鬼眼金冲,是不是受了曹乐山的指使。”
迎春大声道:“不!这件事跟老夫子一点关系都没有,决不是老夫子指使他干的!”
罗永湘道:“那么,李顺怎会藏匿在曹家?”
迎春道:“因为他是李七爷的侄儿,是李七爷收留他,私自把他藏在后院里的。”
罗永湘紧接着又问道:“难道曹乐山不知道这件事?”
迎春道:“起初并不知道,后来老夫子发现了,本想赶他出门,谁知反被李七爷先下了毒手,弄得老夫子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至今还瘫在床上。”
罗永湘突然造:“这么说,同仁堂药铺闭门歇业,也是李七的主意了?”
迎春便声道:“一点也不错,全是李七爷一个人玩的把戏,现在大小事都听他吩咐,老夫子的性命也在他手中,谁敢违抗,就会被他绑在树上,活活让狗咬死……”
说到这里,哽咽不能成声,竟哭了起来。
罗永相追问道:“那李七究竟是什么来历?跟曹乐山是何关系?怎会在曹家如此跋扈?”
迎春哭着道:“他和老夫子毫无关系,本来只是个打杂仆人,老夫子见他又聋又哑,身世可怜,就慢慢提拔他升为管家,没想到他会恩将仇报,反过来挟持老夫子,眼看着曹家的产业,就要被他霸占去了。”她一面说,一面哭,声泪俱下,只听得霍宇寰和铁莲姑都为之感叹不已。
罗永湘却仍不放松,接着又问道:“李七挟持曹乐山,犹可说是为了霸占曹家产业,他唆使侄儿李顺毒死金冲,又为了什么?”
迎春道:“金家财产,比曹家更多,这还用说吗?”
罗永湘道:“既然是谋在财产,就该连金三奶奶一起毒死才对,何以竟放过了她?”
迎春道:“想必是没有机会,或许因为当时旋风十八骑驻扎在啸月山庄,使他来不及下手……”
罗永湘截口道:“你怎知当时旋风十八骑驻住在啸月山庄?是谁告诉你的?”
迎春一怔,道:“好像……是听李顺自己说起的……”
罗永湘厉叱道:“究竟是谁说的?不许说‘好像’!”
迎春顿了顿,才道:“就是李顺。”
罗永湘道:“他怎会告诉你这些话?”
迎春忙道:“不!不是他告诉我的,是老夫子问他的时候,我在旁边听到的。”
罗永湘冷笑一声道:“好!我再向你一件事,自从李七来到曹家,都跟些什么人有交往?他是否常常外出,或者有陌生人来找他?”
迎春默默想了好一会,摇头道:“我是在内宅侍候老夫子,外面的情形,我不知道。”
罗永湘道:“真的一点都不知道?”
迎春道:“真的!我和他无亲无故,何必替他隐瞒?””
罗永湘点点头,道:“很好,现在我老实告诉你,上次在啸月山庄,李顺那厮曾经破坏了咱们的大事,这一次,咱们就是来寻他报仇的,不过,旋风十八骑行事向宋恩怨分明,你若果真未替他隐瞒,咱们自然不会为难你……”
迎春急忙道:“我可以发誓,绝对没有替他隐瞒半个字。”
罗永湘道:“口说无凭,咱们会亲自去曹家别墅查证,在证明你的确无辜之前,只好暂时将你扣押在这里。”
迎春道:“可是,你们要多久才能查证明白呢?”
罗永湘道:“少则十天,多则半月。”
迎春颤声道:“为什么要这么久?”
罗永湘道:“因为咱们还有一件更急要的事,必须立即赶去西倾山;要等由西倾山回来,才能处理这件事。”
迎春道:“西倾山离这儿不远,往返三四天尽够了,何须十天半月?”
罗永湘道:“对你明说,也不要紧,近来有人伪冒咱们大哥‘纸刀霍宇寰’的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