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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文生道:“说来总怪我太冒失,三哥请先走一步。我去寻他。”
罗永湘道:“自己弟兄,不须客套。你赶快上去守住出口,牧场内可能还有敌人匿藏,别被人堵塞了退路。”
韩文生讶道:“这牧场中还有活人么?”
罗永湘道:“咱们就是被人反锁在石室中的。”
韩文生一惊,不再多问,急急转身而去。,;申.不多久,罗永湘和袁大牛也由树洞中钻了出来。
大牛憋着一肚子闷气,嚷道:“就这么走了可不成,我得去寻得那厮,也把他锁在死人堆里才甘心。”
韩文生道:“我一路进来,并未见到人踪,莫非牧场中还另有其他出路?”
罗永湘道:“木屋后院地道中,共有左右两道门户。左边门户通藏尸的石室,另一道可能就是通谷外的秘密出口,四弟精擅土木结构,回去勘查一番也好。”
三人先堆石将树洞填闭,然后绕到后院,点了三支火把,重又进入地道。
韩文十号称“巧手”,除了擅制各种巧妙暗器外,对机关市置亦颇精通,不多一会工夫,便寻到了关启那右手门户的枢钮。
门开处,三个人都不由一楞。
里面是一条宽敞平坦的隧道,至少有两大高,三丈宽,地面平整,足可容二辆马车并排行驶——工程之浩大艰巨,令人咋舌。
像这种贯穿山腹的隧道,即使利用原有的天然洞穴加以开凿,也绝非三两年时间能够完成,当年单家牧场开凿这条隧道,真不知耗了多少血汗。
罗永湘怔了许久,才轻叹一口气,道:“咱们一直把单家牧场当作平常人家,现在看来.竟走眼了。”
大牛道:“怎么走眼了?”
罗永湘道:“一个以畜牧为业的人家,根本不需要煞费苦心修凿这种隧道,由此可见他们只不过以牧场作幌子,真实另有图谋。”
韩文生道:“三哥认为他们是何许人物呢?”
罗永湘道:“这却很难断言,或许是隐居避仇的武林人物,或许是某一帮会门派的秘密巢穴——不过,无论他们是何许人,现在已经被另一批凶徒杀害了,而起祸根由,多半灾条隧。有关。”
韩文生诧道:“这隧道和单家牧场灭门之祸有什么关系?”
罗永湘道:“关系太大。我且问你,单家这山谷的形势,和咱们的‘桃源秘谷’相比较如何?”
韩文生想了想,道:“若将‘桃源秘谷’和此地比较,倒的确有许多相似之处,譬如,两者的形势都很险要,出入路都很隐秘,可惜咱们的‘桃源秘谷’中,还缺少一条像这样宏伟的秘密隧道。”
罗永湘道:“换句话说,此地所具备的条件,较为‘桃源秘谷,犹有过之,对吗?”‘韩文生点点头道:“不错。”
罗永湘微微一笑道:“英雄之见略同。咱们这么想,别人当然也会这么想了。”
韩文生道:“三哥的意思是说,那批凶徒也因为看中这儿是一处绝佳的根据地,准备‘鹊占鸠果’,所以杀了单家牧场四十余口,”
罗永湘道:“除了这个理由,我也想不出单家灭门惨祸的起因了。如果仅仅为了‘百鲤图’,囚徒们只须杀死单纶灭口,实在不必屠杀他的全家。”
韩文生道:“果真如此,凶徒们为什么又突然全部撤走了呢?”
罗永湘道:“那是因为咱们三次入谷查勘,使他们起了戒心,不得不临时改变计划,暂且回避一下。”
韩文生道:“他们还会再回来吗?”
罗永湘道:“像这样隐秘难得的好地方,谁也舍不得放弃,据我推测,他们一定还会回来的。”
大牛气呼呼道:“管他以后还回不回来,咱们现在先由隧道追下去再说!”口里嚷着,提了板斧便向隧道里闭。
罗永湘举手一拦,道:“不用追赶了。”
大牛诧道:“为什么?”
罗永湘正色道:“这隧道少说也有好几里长,事实上追征已经来不及了。咱们最好不要留侠痕迹,使他们误以为隧道尚未被咱们发现,这样过些时候,他们一定还会回来,那时再‘瓮中捉鳖’,打他个措手不及,岂不更好。”
韩文生点头道:“此这才是‘请君入瓮’的妙计,咱们正有急事,必须尽快赶回兰州,犯不着为此耽误。”
大牛悻悻地道:“如果那些贼胚不回来呢?”
罗永湘道:“那也不要紧,我已经跟他们四十多人照过面,记住了他们的相貌,以后随时发现他们的行踪,随时可以下手,这次虽然吃了点小亏,并非毫无收获。”
韩文生也道。“等捉到那些贼胚,一定把他们交给你处置,要打要杀,任你出气就是了。”
两人好说歹说,后、第劝住了袁大牛,仍旧掩上暗门,悄然退出单家牧场。
一出谷口,三骑使绝尘飞驰,连夜兼程赶回兰州。
抵达北门外浮桥桥头,已是第二天午后了。
罗永湘隔河望啸月山庄,见庄中平静如常似乎并无异状。心里略定、便吩咐韩、袁二人道:“你们暂时不用回庄,先去城中替我办一件重要的事情。”
韩文生道:“什么事?”
罗永湘道:“城里有一家名叫‘同仁堂’的药铺,主人姓曹,是兰州有名的儒医。你们去打听一下他在不在家?如果在,必须暗中严密监视他的行动,入夜之后,我会再跟你们联络的。”
大牛怔了征,道:“谁生病了,要请大夫?”
罗永湘挥手道:呼必多问,你们只须记住,这姓曹的是个关系重大的人物,决不能有丝毫大意疏忽。”
两人见他说得严重,不敢再问,勒马掉头而去二一罗永湘缓缓驰过浮桥,刚到庄门口,就看见无为道长负手在院中往来谋踱,满脸焦急之色。
他一抬头见到了罗永湘,立时大喜,急忙迎了过来,紧握住罗永湘的手臂,连声道:
“老三,你可回来了,真把我急死啦!”
罗永湘只觉他五指如铁箍,并且有些微微发抖,心里顿生不祥之感,忙问道:“金冲的伤势怎么样了?”
无为道长叹道:“你若早回来一天该多好……”
罗永湘惊道:“已经死了吗?”
无为道长点头道:“今天清晨断的气。”
罗永湘跌足道:“此人关系重大,实在死不得的,我离开不过三四天,就出了这种意外,大哥回来,咱们如何向他交待?唉……”
他一时情急,语气中竟对无为道长流露出责怪之意。”
无为道长腼腆地道:“小兄自惭疏于防犯,但此事发生肘腋,实也令人防不胜防。”
罗永湘道:“究竟是怎样发生变故的?”
无为道长帕然遭:“咱们只注意防御外敌,谁也想不到毛病会出在自己人身上,等到发觉,一切都太迟了……”
罗永湘道:“凶手是谁?”
无为道长道:“就是庄里的管事李顺。”
罗永湘大惊道:“会是他?”
无为道长道:“说来委实令人难信,那李顺是金冲最亲信的人,一向表现得十分忠诚可靠,谁也料不到他会是对方派来卧底的。”
罗永湘深吸了一口气,道:“这的确连我也没想到,现在人捉住了么?”
无为道长摇头道:“事发之初,他便情虚逃走了。”
“唉!”罗永湘长叹一声,懊恼不已。
无为道长接着道:“就在你离开的第二天,鬼眼金冲突然患了怪病,全身僵硬,不能行动,好像中风的症状。我得讯之后,立即赶到密室去探视,才发觉他四肢关节处的经脉都慕地堵塞阻断,血气不能流通,分明是中毒的症像。”
罗永湘岔口道:“他整天匿藏在密室中,足不出户,怎会中毒的呢?”
无为道长道:“他虽然藏身密室,饮食之物仍由厨房调理送去,不问可知,必是食物中被人做了手脚。”
罗永湘道:“当天他吃过什么东西?”
无为道长道:“他早上起床后,只吃过半盏小米燕窝粥,时未过午,便全身僵硬如石。
整个人仿佛变成了一尊石像,而且,体内毒性犹渐渐向内腑漫延,一旦心脉亦遭堵塞,那就必死无疑了。”
罗永湘骇然遭:“这情形,岂非跟单家牧场那四十余口如出一辙么?”
无为道长道:“正是,所幸发觉尚早,当时毒性还没有伤到心脉要害,我一面用药物护住他的内腑五脏,一面运功想替他打通闭塞的经脉,才勉强拖延到今天清晨,可惜不悉解毒的方法。终于未能挽回他的性命。”
罗永湘道:“这段时间内,他还能够开口说话吗?”
无为道长道:“起初还能说话。后来就只能流泪,再也发不出声音了……”
罗记湘忙又问:“他说过什么话?”。
无为道长道:“他好像有什么难言之隐,一定要见到你和大哥才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