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党,一个个俯首帖耳,唯命是从,叫他向东不敢朝西,叫他站着,他就不敢坐下。
想想这份威风,已经够神气的了,再想想抵达秘谷以后那份光彩,真是“举世荣耀,尽在此时”了。
她不知道铁莲姑在不在谷中?也不知道霍宇寰回来了没有?不过,这些都无关紧要,重要的是曹乐山被生擒活捉,而且是由自己千里迢迢押回秘谷,铁一般的事实摆在眼前,谁也不能否认。
他们不是蔑视自己,以为自己非依赖旋风十八骑才能替师报仇吗?
好!现在让他们睁大眼睛瞧瞧,没有旋风十八骑帮助,我林雪贞一个人,一柄刀,还不是照样把凶手生擒活捉?换了她铁莲姑,哼!下一辈子也别做这个梦!
能将铁莲姑“比下去”,才是最快意的事,从今以后,谁不知道林雪贞的名字?只有林雪贞三字,才够身份跟霍宇寰三字相提并论,她铁莲姑算什么?呸!
马车转入小路,从车窗望出去,那条浅浅的小河已经横亘在面前。
林雪贞忽然喝令停车,同时吩咐众人统统离开车厢。
等大家都下了车,这才得意地道:“知道我要押解你们到什么地方去吗?”
迎春摇头道:“不知道。”
林雪贞笑道:“现在可以告诉你们了,那地方名叫秘谷,就在这附近不远……”
迎春等人莫不心里暗喜,表面却故作惊讶道:“秘谷是什么地方?”
林雪贞道:“秘谷就是旋风十八骑的总寨所在,由这条小河逆水而上,便是谷口。不过,那地方很隐密,外人是不能随便进去的,我也不愿这样悄没声息的进去,所以咱们得准备一下。”
迎春道:“准备什么?难道姑娘要咱们涉水步行?”
林雪贞道:“那倒不是,我的意思是要你们弃车乘马,而且,要把你们三个大人,用绳子捆起来,背上插上纸标,好让谷里的人都知道你们是我押解回来的。”
迎春道:“姑娘,咱们又不会逃走,何须插标上绑,这般折辱?”
林雪贞喝道:“少废话,照我的吩咐做,车厢里有绳子,你们互相动手捆绑,这儿一共四匹马,正好一人一匹。快些!”
迎春望望曹乐山,又央求道:“姑娘,求你体念我家老夫子有伤在身,等到了谷口再绑如何?”
林雪贞道:“不行,小河尽头就是谷口,现在不绑就没有时间了。”
迎春道:“那秘谷谷口,果真就在这条小河尽头?”
林雪贞道:“我骗你干什么,这条河,就是由谷口流出来的。”
迎春忽然暧昧地笑了笑,轻吁道:“既然是真的,咱们也不必再受这份闲气了。”
说着,向驼子李七一呶嘴,喝道:“动手!”
驼子李七双掌一分,十指箕张,向林雪贞肩肘处疾扣了过来。
林雪贞还不知道自己上了当,沉声叱道:“你在找死!”
刀锋疾转,飞斩李七的手腕。
驼子李七不知用了个什么手法,双掌迎着刀锋只一翻一旋,十个指头竟同时扣住了刀背,轻轻一拗,钢刀便折成两截。
林雪贞大惊失色,连忙掷去断刀,转身扭住曹乐山,扬声喝道:“谁敢再动一动,我就先要他的命。”
曹乐山接口道:“真的吗?我倒不相信呢!”
反手一掌,拍在林雪贞左肩上。
林雪贞被打得连转了三个身,“蓬”然一声摔倒地上。
到现在,她才发觉自己落在别人算计中,几天来的踌躇满志,全被这一掌击成粉碎。
可惜,一切都太迟了。
她挣扎着刚站起来,又被刀疤熊三挥鞭缠住足踝,扯翻按倒,用绳子捆了个四马攒蹄。
荷花在旁边看得暗暗摇头叹气,空自着急,却无力相助。
曹乐山吩咐着:“把这丫头先搁在车里,熊老三去上游侦查一下,看这丫头说的是不是真话。”
刀疤熊三受命去后,迎春便忙着为曹乐山解去手上布条,一面谄笑道:“老爷子真是计无空出,若非利用这丫头带路,还不知什么时候才能找到霍宇寰这座秘谷哩。”
曹乐山得意地道:“更难得的是,途中这几天时间,正好将手伤调养痊愈,就算霍宇寰现在赶回来,咱们也用不着畏惧了。”
布条解开,曹乐山双手果然已经完好如初,丝毫看不出受伤的痕迹。
迎春道:“恭贺老爷子手伤痊愈,又得神剑,从此威镇天下,谁是敌手?由今天起,再也不须借用那霍宇寰的名号啦!”
曹乐山也显得睥傲不可一世的样子,将十个手指搓得“毕剥”作响,仰面大笑。
不片刻,刀疤熊三回来禀报道:“这丫头没说假话,小河尽头便是谷口,山壁上还刻着七个字。”
曹乐山道:“刻的什么字?”
刀疤熊三道:“桃花源头是儿家。”
曹乐山哈哈大笑道:“对极了!那地方正是他们的老家,今天就是他们回老家的日子了。”
刀疤熊三道:“不过,以属下所见,那山谷形势险要,易守难攻,而且,谷中好象已有准备。”
迎春吃惊道:“怎见得已有准备?”
刀疤熊三道:“我看见谷口有多人把守,两边山头上也有许多妇孺和孩子,在安置擂木滚石。”
曹乐山哂道:“区区妇孺,何堪一击?咱们尽管从从容容进去,且看谁敢螳臂挡车。”
举手一挥,五个人重又登上马车,沿着小河向谷口驰去。
这一次,荷花竟自动放弃了车辕位子,抢着挤进车厢,坐在林雪贞身边……
马车抵达小河尽头,果见谷口并肩站着十余名大汉,人人刀剑出鞘,似已等候许久了。
为首一人,正是无为道长,左手持着七星令牌,右手倒提长剑,厉声道:“停车!请曹乐山下车说话!”
曹乐山不禁微微一怔,讶道:“旋风十八骑果然不简单,消息竟如此灵通?”
迎春低声道:“看来他们的确早有准备,老爷子千万不可大意。”
曹乐山冷笑道:“纵有准备,又能如何?熊老三,停车!”
刀疤熊三勒住马缰,和驼子李七同时飞身落地,分立在车门两侧。曹乐山又对迎春道:
“带着宝剑随我下车,这丫头交给荷花看管,等一会杀进山谷的时候,就拿她当先开路,叫他们不敢擅动擂木滚石。”
迎春一面答应,一面叮嘱道:“荷花,留神一些,别被她逃了。”
荷花连忙点头道:“放心吧!我会盯着她,逃不了的。”
车门启开,迎春捧着“青虹剑”当先下车,曹乐山整一整衣衫,轻咳了一声,才缓跨出车门。
无为道长将剑牌一合,注目问道:“阁下就是兰州同仁堂的曹乐山吗?”
曹乐山含笑颔首,道:“不错,正是老朽。”
无为道长喝道:“我且问你,河间府暗算金刀许武,月窟山冒名行凶,杀害杨永祖和魏青松,保定陈家酱园的血案,还有皋兰凌云堡,兰州啸月山庄,西倾山单家牧场,万源钱庄的贺员外……这些凶案,都是你下的毒手?”
曹乐山耸了耸肩,笑道:“亏你好记性,竟背得出这些流水账。反正老朽也懒得核对,这些人既然不是别人杀的,就算是老朽杀的吧,你还有什么话说的?”
无为道长怒目叱道:“你这老匹夫,杀人如麻,满手血腥,居然还自鸣得意,毫无悔改之心,难道你就不怕恶贯满盈,报应临头?”
曹乐山毫不生气,笑道点点头,道:“曹某固然满手血腥,旋风十八骑也不过是啸聚山林的绿林盗匪而已,彼此半斤八两,却不知那报应先光临到谁的头上哩!”
无为道长喝道:“老匹夫,你别以为有百鱼暗器和一柄宝剑,便敢在旋风兄弟面前卖狂,须知咱们霍大哥的鱼鳞宝刀,同样是神兵利器,纵横江湖,向无敌手。”
曹乐山大笑道:“不错。如果霍宇寰在这里,也许还能跟曹某周旋个三五招,可惜,他人在兰州,远水难救近火,即使兼程赶回来,只怕为时已晚了。”
无为道长朗声说道:“你以为霍大哥不在谷中吗?”
曹乐山哂道:“难道他在吗?”
无为道长重重哼了一声,道:“就让你这老匹夫见识见识。”
说着,剑藏肘后,向侧退开了两步,微微欠身道:“有请大哥。”
谷内一声敞笑,守谷汉子们纷纷退向两旁,一条魁梧大汉,带着老少十余人,缓步走了出来。
这人身着蓝袍,背插长刀,脸上垂着面纱,只看身材、衣着和威势,正是霍宇寰。
曹乐山一怔,剎时间,脸上笑容都凝成寒霜。
迎春等人更是怵目惊心,不由自主,都暗暗吸了一口冷气。
只见霍宇寰纵声大笑,说道:“姓曹的,没有想到吧?石将军府那些机关,竟未困住霍某人?”
曹乐山愕然道:“你当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