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讨生活,也不必非在这儿呆着。”
一捏口把花生果倒出来,没一会儿就剥了一手,掀开壶盖一看,蛋已经滚起来了,赶紧挥出来,把果仁儿全给了明月:“你在这儿也不挨打了,认认字,跟着张老仙人,说不得还能往钦天监去呢。”
明月翻了个白眼,接了果仁往嘴里塞,一面嚼还一面说:“我才不当道士呢。”石桂知道明月不愿意当道士,可他这点年纪,自个儿能找个什么营生,也不问他家在何处,家里还有什么人了,笑一笑拿了鸡蛋就走。
明月挨打那是家常便饭,山下养不活孩子的人家,也有往道观寺院里头送的,明月就是样,娘要改嫁,没地儿安置他,就把他送上了道观,给了一篮子榆树面,把地给卖了,屋里但凡值得钱的都刮了个空,拎着东西改嫁去了。
那会儿明月已经记事了,知道亲爹出门去了,两三年没回来,同村的说遇上水匪死了,年轻轻的妇人哪里守得住,先是跟村里人有了首尾,跟着干脆再嫁。
他这回出来,是来找爹的,只记得村人说是来金陵了,跟着就没了信儿,他这才过来寻,亲爹的模样都不记得了,只记得他爹爱吃鱼头,村子里就有塘,捉了鱼来下酒吃,把那鱼头一掐,鱼肚子给他吃,爷俩儿一人分一只鱼眼睛。
可总不能逮着人就问爱不爱吃鱼头,明月异想天开,山里少年哪里知道金陵如何,进了金陵城一看,才知道如大海里捞针,立时又改了主意,找得着自然好,找不着他就自个儿过日子。
他盯着窗框外头的白墙灰瓦出神,滴滴沥沥的雪珠儿不住打着窗棱,挨着炉火暖烘烘,手里还余下十来个花生仁,一把全抛进嘴里,嚼了个满嘴香,咂吧了嘴儿:“管他的。”脚支着灶台,人往后仰,烘得暖融融的眯起眼睛来。
琼瑛绞了帕子正给叶文心敷眼睛,石桂剥了鸡蛋,余下这些个娘子都是知道情由的,叶文心原是最腼腆不过的人,别个出来赏雪赏梅,她落在最末,回去的时候,可不就是最前,避无可避撞着了,一个个都闭了口,把事儿茬过去,连她脸上的伤都不曾提。
宋之湄却挨在她身边坐着,轻声细语的宽慰起她来,一时说她脸上的伤看着骇人,一时又说拿东西敷了就好,绕来绕去的想要绕到太子身上,别个不接口,她这才住了嘴,脸上还在笑,脸儿一侧,却见陈家姑娘离她坐得远远的。
一回不明,二回不明,看到第三回,宋之湄那大方端庄的面皮就撑不住了,她原来就是妆相,总有不周到的时候,陈家姑娘见她看过来,反过身去,掐了一朵亭边斜枝开进亭内的梅花。
一堆人正靠着屏风坐下来烤火,外头却有个小太监过来了,行了礼,呈上个食盒子来,一看便知是太子派了来的,来的人身边带太监的就只有他了。
食盒子一打开来,上面两层是御膳点心,底下一层打开来,个个都偷眼去看叶文心,小巧不过盈寸,小饺儿做得五彩十色,还有翡翠烧卖,千层油糕,菊花馒头,一个个捏在手里还嫌小,一看便知是扬州点心。
小太监说是专程送过来的,纪家姑娘打发了赏钱,也知道这怕是赔礼的,只不好说破,叫人送了茶来,飘着雪珠儿吃点心。
吴家姑娘挑了一个绿皮小饺儿,先给了叶文心,宋之湄才要开口,就被人截断了话头,这一回却不是吴家姑娘,反是余容:“不知道这绿皮儿的是什么馅,我家里信佛道,葱蒜却是不吃的。”
叶文心感激看了她一眼,余容也回以一笑,石桂这长想到,余容泽芝两位姑娘,翻过年去也要十三岁了。
她这一开口,宋之湄只得执杯喝茶,纪家姑娘笑起来:“小德子送来的,必然妥当,便他原来不知道,上头吩咐一声,也必把人的喜好当听清楚,我爱雪花酥,微晴爱吃称心果,是南是北,他都知道。”
一句话就解了叶文心的尴尬,陈家姑娘抿了嘴儿:“我爱的菊花酥也有了,怪道当得起重赏呢。”
石桂还替叶文心敷脸,琼瑛却心不在焉,恨不得立时回去把这些告诉给冯嬷嬷听,叶文心才刚吓得脸都不敢抬,只看见太子的袍角靴子,旁的一概没见着,连太子是圆是扁都不知,这会儿解得尴尬,接了小饺子咬上一口,微微露点笑意:“是地道的萧家点心呢。”
☆、第88章 约 定
叶文心眼睛上的肿不是一时半会儿能消了去的,拿帕子敷了,再用鸡蛋滚过,依旧还是红得厉害,这般模样怎么好吃宴。
琼瑛自绣袋里取出靶镜来,叶文心看着眼角红肿心头竟松了一口气儿,也不使琼瑛,指了石桂:“我这模样怎么好上前头去,你去告诉姑姑,我在后头等着就是了。”
琼瑛便是想劝也无法,这伤口米分也是盖不住的,何况在这样显眼的位置,石桂应了声,也不去看琼瑛,立时把这事儿报给春燕知道。
太子问候不过一刻,这会儿里头还只坐得些夫人们,石桂往春燕身边去,贴着耳朵把事儿说了,里头的人竟还不知这事儿,春燕倏地皱眉,又冲石桂点了点头。
屋里也有个五层的大食盒,石桂自知叶文心尴尬,回去便道:“屋里的点心盒子,比咱们这儿的还厚呢。”
她这会儿还梳着双丫,伶伶俐俐的回话说事,面上带笑把这个当作笑谈,亭子里几个一听,既是两边都得了,那这头得的也不算是份特殊的赔礼了。
叶文心松一口气儿,等前头来请了,她还只坐着不动:“我便不去了,宴上好玩的,可回来告诉我。”温柔斯文,脸上带着浅笑,半点不耐丧气都无,余下这些倒叹了一声好教养。
宋之湄才刚露了相,这会儿便拉了她的手:“妹妹不去,一人在此枯坐无味,不如我陪着你罢,我也不去了。”
叶文心赶紧推辞:“老仙人百岁寿辰,也是难得的喜事,姐姐不管顾忌我。”再亲热的话她也说不出来了。
石桂既挨得近,轻轻笑一声:“大姑娘不如给姑娘带个寿桃儿来,我才去拎水拿鸡蛋的时候,那小道士看得可严呢,说一人分得一只,再多也没有了。”
宋之湄笑着应了,她本也没想着要真留下来陪叶文心,找足了台阶,这才显着不舍的模样走了,才还挤挤挨挨的凉亭,立时显得清冷许多。
石桂往手炉子里头加了炭,叶文心眼儿一扫,看着琼瑛道:“这茶我吃不惯,你到马车上取我的带的来。”
一样是银团有甚吃不惯,何况这样跑腿的事儿该小丫头去,哪知道叶文心却对石桂道:“既来了道观,便给你讲讲经文罢。”
石桂依言坐下,琼瑛看着这两个已经道可道起来,只得出了凉亭,等她走远了,叶文心这才道:“才刚,可叫人瞧见我的脸了?”
她如今连镜子都不敢照,只差作下病来,若不是这张脸,家里也不会有那么样的大变故了,石桂赶紧宽慰她:“我挡着姑娘呢,没叫外人瞧见。”
叶文心还不放心,软软坐在椅子上,口里没味儿,哪还吃得下点心,听见前头又是鼓又是锣,是道家仙乐,停了又响,响了又停,如是三番,猜测着是入席了,若不是长辈在此,她一刻也呆不住了,便是早早回马车上也好。
坐在亭里也还戴了兜帽,石桂心里叹息,便是富贵日子这么个过法也着实没了滋味,陪她说说话,又劝了她吃点心:“我才还听说要热闹到晚上看灯放烟火的,姑娘这会儿不吃用些,怎么撑得住。”
叶文心支开了琼瑛,吩咐石桂:“你回去盯着琼瑛,想法子打听出她跟冯嬷嬷说了什么话。”
石桂不曾答应,叹一口气,压低了声儿答非所问:“琼瑛姐姐的哥哥在扬州庄子上当上了副管事,琼瑛姐姐这点年纪,她哥哥的年岁不过二十出头,咱们太太那儿可没有二十出头就能当了管事的。”
石桂没少往六出素尘屋里走动,就是之桃蕊香两个,也同她交好,这些个本来也凑不到叶文心身边去,石桂又几次三番的说往后还要回叶氏院里,等攒下钱来还想赎身。
既没有你上我下的纠葛,慢慢也把这些告诉给她听,丫头跟丫头之间就是一张关系网,石桂不独打听了琼瑛,连冯嬷嬷都打听清楚了:“琼瑛姐姐的哥哥,就在冯嬷嬷儿子手底下当管事呢。”
“冯嬷嬷的儿孙辈一个个倒都很出息,一个当了管家,一个是大庄头,手底下三个大庄子,个个都有一千亩地,小儿子手上也有几家铺面,冯嬷嬷竟不在家养老,还跑这么趟差事,果然是敬重咱们家老太太的。”
冯嬷嬷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