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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驸马,请您别为难我们,”陆管事苦笑,“之前请不到您,已经给公主打了好几次了,而且,怎么说公主有令,驸马您也该……”
“那就治我的罪就行了。”温益卿淡淡地,“现在给我滚!不许你们再到这里来!”
陆管事大惊:“驸马!”
温益卿道:“非要逼我动手吗?”
陆管事咬了咬牙,终于起身一挥手,领着众人往外而去。
只是还没出院门,温益卿道:“站住。”
陆管事急忙止步:“驸马有何吩咐。”
温益卿道:“你们给我听好了,谁若是敢再动这里一草一木,或者伤他们一根头发,我不管是不是公主的指使,都会让你们后悔莫及。”
陆管事皱眉,终于不情愿地答应了声,带人去了。
此刻芙蓉走了过来,屈膝道:“大人……”
温益卿回头道:“很抱歉,让你们受惊了。”
芙蓉摇头道:“不敢,我们这种卑微低贱的草木之人,都习惯了。”
温益卿看了她许久,才转身往外走去,走了两步却又侧身说道:“先前承蒙照顾,以后不会再来打扰了。”
芙蓉怔怔地看着他,终于俯身行礼:“不管大人什么时候想来,芙蓉随时恭候着。”
温益卿已经走到门口,听到这话,一笑摇头。
乘车往工部去,陆管事原没走远,见他出来便又哀求道:“驸马,公主殿下担心驸马,都已经病倒了,您好歹回去看一看。”
温益卿对公主的幻想,早就一点一点破灭了,他想起当初阑珊质问他公主为难芙蓉的话,当时他还为公主辩解,现在看来,自己真真的是一个笑话。
如此,绑架舒家的阿沅娘子跟言哥儿,是公主的手笔,也就不足为奇了。
可温益卿只觉着匪夷所思,为什么自己从没有看穿枕边人竟有那样狠厉可怖的心肠?所谓蛇蝎美人,不过如此。
“工部事务繁忙,回禀公主,近日我会在工部留宿。”他冷冷地扔下这句,头也不回地上了车。
陆管事站在原地看他扬长而去,半晌气的啐了口:“什么东西!不过是仗着有一副好皮囊……”骂了这句,仍不解恨,“好好的驸马不当,却来自寻死路,看你以后会怎么样!”
温益卿进工部的时候,察觉上下众人看自己的眼光颇为古怪。
他也不以为意,一径回自己的公事房去,不料还未进月门,就见沿着墙根,有个人急匆匆地快步走了来。
“温郎中!”那人竟正是阑珊,她满脸恼怒,像是专门来吵架的。
温益卿瞥她一眼,淡淡地迈步往内去:“舒丞一大早的,如此精神,不知为了什么?”
阑珊见他竟脚步不停的,气的上前一把抓住他的衣袖用力一扯:“你站住!”
温益卿给她拉扯的身形一晃,却满不在乎地站住脚:“哟,看样子是要紧的事?”
阑珊深深呼吸:“你这两天在哪里过夜的?”
温益卿看着她充满怒意的双眼,嗤地一笑:“舒丞你是不是管的太宽了,本郎中去哪儿过夜跟你有什么关系?”
阑珊双手攥紧:“你、你是不是嫖宿娼家?”声音也低了几分。
温益卿笑说道:“你说是就是吧。毕竟舒丞对这个也不陌生。”
他竟然还是满脸的波澜不惊,说完后便往前走去。
阑珊大喝道:“温益卿!”
温益卿缓缓止步,却没有回头。
阑珊知道院外跟屋内必然有无数双眼睛在盯着,她生生的克制住了,上前道:“你是不是疯了?你难道不知道,你这是在自毁前程?”
“是吗,”温益卿比她高半个头,此刻便垂眸看向她:“这跟你有什么关系?而且,按照舒丞跟我水火不容的情形,见我如此,你很该拍手称快啊?”
阑珊忍不了:“为什么?给我一个你自甘堕落的原因。”
“为什么?”温益卿想了想,笑道:“大概是,我不像舒丞一样,有值得的事,值得的人吧。”
他像是说了个好笑的笑话似的,可双眼却仍是冰冷的。
阑珊很想打他一巴掌,可看着他伤痕宛然的脸,却又下不了手:“温益卿,你不要再蠢下去了!你这样自毁,害的只有你自己!你真的想给杨大人贬出京城吗?”
“那又有何不可?”温益卿淡声回答,“你不觉这样很好吗?”
阑珊一愣,就在瞬间,她突然明白了温益卿的意思!
原来,温益卿是这样打算的,他不想留在京城了,他想远离……
远离这所有?!
看到阑珊眼神变化,温益卿就知道阑珊已经明白了自己的意图,他笑道:“舒丞,你说你经历过生死,而我是正经历着,结果是生还是死,我自己也不知道……”
“你要放弃,自然就不会知道。”
“那你当初呢?有没有想过完全放弃。”
阑珊愣住。
她当然也想过放弃。
看着温益卿,她忽然想起来,有过那么一段不堪的时间,在以为是温益卿背叛自己想害死她的时候,她的状态,却也跟他差不多。不,甚至比他还要颓靡。
是什么造成他们两个各自经历生死的?起初以为是他,恨就恨的彻底,现在渐渐发现元凶不是他,只剩下了疏远的无奈。
但是明明可以不这样的。
阑珊低头,泪已经不知不觉涌了出来。
“你哭什么?”温益卿问,“有什么值得落泪的,我也没有骂你,也没有打你。”
阑珊手扶着额头,顺便挡着自己已经泪湿的双眼。
“你不该这样,”阑珊的声音很低,“如果是能说出‘奢靡过甚,华而不实’的人,不该变成这样。”
“你说什么?”温益卿有些听不清:“你……”
月门处有声音响起:“温大人!”
是跟随温益卿的侍从,躬身匆匆道:“温大人,温府来人,说是老太太病倒了,请温大人速速回去。”
温益卿看了看阑珊,终于迈步往外走去,阑珊没有回头,她的泪沿着脸颊往下。
她心底又一次出现了少女的计姗跟温益卿提起那琉璃花窗的时候,温益卿略带无奈而笑着回答她的样子,她只是觉着可惜,那么好的他们,现在变得千疮百孔,生死一线,混沌不堪。
很久很久,有人走到阑珊身后,是飞雪抬手在她的手臂上轻轻地一搭:“舒丞,回去吧。”
阑珊转过身,突然抱住飞雪,把脸埋在了她的肩头。
飞雪不能动,阑珊的身子轻轻地颤着,是因为强忍着哭泣。这时候飞雪才忽然察觉,原来舒阑珊,也不过是个很软很柔、很容易伤情的女孩子而已。
温益卿回到府内,到内室探看母亲戚老夫人,几个表妹守在旁边,见他来了都退了下去。
这三天不见,老夫人的脸色果然差了很多,见了他回来,泪一涌而出:“你、你这不孝子,你去了哪里?”
温益卿在床边跪倒:“让母亲担心了,是儿子的不是。”
戚老太太端详他的脸色,却见除了稍显憔悴,倒还过的去,她咳嗽了两声:“什么了不得的,竟跟公主闹得那样,没得叫人看了笑话。卿儿,你听娘的话,别再赌气了啊?”
“儿子不是赌气,”温益卿笑了笑,道:“过去的事情是一根刺,若不拔了出来,迟早我会死在上头,且还死不瞑目。母亲若是不想我赌气,为何不跟我说实话?”
“什么实话,你要什么实话!”戚老夫人哆嗦着:“你倒是要逼死你娘吗?”
温益卿跪着不动:“我当然不敢,但是母亲,你可能明告诉我一声,你跟姗儿的死没有任何关系吗?”
“你怀疑你娘?你、你这不孝的逆子!”戚老夫人气的捶床。
温益卿并不抬头,只道:“我这两天住在哪里,只怕已经有人告诉了母亲,我犯了杨大人的忌讳,大人一念之间就可以贬我出京,到那时候,母亲再说我忤逆不孝也不迟。”
戚老夫人骇然:“你、你……说什么?”
温益卿低低道:“如果真的有人害了姗儿,我一定要查明,我不能糊里糊涂的给人玩弄于股掌之上。母亲要是还疼我,那就告诉我真相。”他声音虽低,却自有一股不容折毁的力量。
室内是令人窒息的寂静。
老夫人张了张口,又忙紧紧地闭嘴。
因为她看见了一个人。
声音从门口传来:“驸马,不要为难了老夫人,就让我来告诉驸马真相吧。”
温益卿转头看去,见是华珍公主从门口徐步走了进来。
公主走到床榻前,向着戚夫人微微颔首。
戚老夫人的确是病了,可没有到去请温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