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居安城,耐不住凤、白、杨三家的请求,故而来女学教导姑娘。
息夫子约莫三十有余的年纪,身姿窈窕若少女,一身纯白细葛布的春衫,下配水墨孤舟烟雨图的月华素色裙,柳腰系五色丝绦,整个人气质高雅秀芝,安宁又静好。
她站那,瞧了凤酌一眼,眼波平静无澜,只轻言细语地道,“水墨一道,不解水墨,无从说画,既知水墨,方为一,二则,心性尤重……”
凤酌坐的笔直,她竖着耳听,还有心的将息夫子的话一句不漏的给记了下来,末了,临到研墨之际,她就感觉头疼手疼,还有息夫人说的,水墨之色,变化万千,可她往砚台里看了半晌,都只看出一种玄色来。
下有姑娘在息夫子话毕后,就开始着手作画,凤酌抿着唇,小而尖的下颌紧绷着,她执笔,饱蘸了墨汁,一触白纸,就再画不出任何东西来。
息夫子不知何时走到凤酌案几边,她只看了一眼落笔处,就淡淡地道,“无心无能,日后勿须聆听我的教导。”
19、看谁更胜一筹
无心无能……
刚才还安静的屋子里倏地响起此起彼伏的嘲讽轻笑,轻尘随碎光摇曳,这等言语刺若烈日,同直接扇人耳光有何区别。
然,凤酌神色淡漠地放下笔,提起裙摆起身,冲息夫子行了一礼道,“学生谢过先生的教诲。”
息夫子不带表情地瞥了周遭看笑话的姑娘们一眼,随后眼梢带柔和的道,“虽无心无能,心性却为上佳,另寻他处,总有擅长。”
凤酌应下,她也不矫情,直接收好笔墨,闭目静待。今日除了这一堂,晚些时候还有手谈先生过来,她却是要上完了才离开。
整个屋里重新安静下来,只闻沙沙落笔挥绘的声音,还有处处弥漫的淡淡墨香,叫人心头不自觉就安静了,很多的东西也能想的更为透彻。
一个时辰后,息夫子离去,众姑娘们趁机小憩一刻钟,当即凤鸾就扬起下颌,高傲如凤凰地踱到凤酌面前,冷笑一声,“无心无能?你倒是能耐,息大家在女学这么多年,就从未对哪个姑娘说出过这等话,此遭,你也算扬名了,不过,真是丢咱们凤家的脸面,还排行行三,回去我就上禀长老院,将你名号逐了,省的让我和大姐面上无光。”
凤酌轻描淡写地看了她一眼,浅淡琉璃瞳似有浮冰碎雪的冷意缓缓升腾,她勾了勾嘴角,瞟了眼前面事不关己的凤宓,伸手一撑下颌,就懒懒的道,“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长老院都听你一人的?若是,我回去倒要问问,如今凤家家主做甚去了,至于逐我名号,你凤鸾二姑娘的名头怎么来的,想必时隔太久给忘了,不然,我凤三不介意提醒你一下。”
说着,她还晃了晃拳头,就是摆明了赤|luo|luo以武威胁。
凤鸾气的脸色发青,随后忽的想起什么,冷哼一声轻笑道,“你就尽管张狂,我看你还能笑几日。”
话落,手谈先生进来,冷眼围观的众人四下散开重新坐好,凤鸾也回了自个的位置。
凤酌抿了抿,看着凤鸾背影的眸色微闪,对那等示威言词,她本不放心上,可一想着凤鸾的祖父便是二长老,加之前段时间凤家对于她的流言,故而,她不想费脑子也只得耐着性子多想想。
“弈者,一元生两仪、两仪生四象、四象生八卦、天圆地方……”手谈先生同样是女子,二十七八的年纪,穿一身樱桃粉绣缠枝莲花纹杭缎,下姜黄蝶恋花百褶裙,眉目透着精明,琼鼻红唇,容貌艳丽的很。
“世有言,舜以子商均愚,故作围棋以教之。故而弈之学问,博大精深,两人手谈,或一人自谈,弈者举棋不定,不胜其耦……”
凤酌听的全神贯注,她原本以为擅手谈者,皆是城府深沉之流,不想今日听此言,顿觉豁然开朗,只恨不得立刻抱来棋盘对弈一局。
果然,不多时,先生便令人搬来数个棋盘,以每两人为一对,让大伙自行揣摩。
轮到凤酌时,却无人同她对弈,先生淡淡一笑,竟亲自提了棋盘过来,往凤酌案几上一放,当即要亲自与她手谈一场。
旁人只低声议论,巴不得凤酌再出丑一回,明个整个安城就有笑谈了。
哪知,手谈先生拿了白子,伸手一引道,“黑子为先。”
凤酌不客气,依着刚才先生讲的规矩,行事果断地落子。
这般姿态让先生脸上笑意加深,她一拂长袖道,“听闻起先息夫子说你无心无能,且日后不必聆听她的教导?”
“是,学生资质愚钝,在水墨上确实无天份。”凤酌不恼,实话实说。
先生复又落子,她甚至都不看棋盘,“她真是一如既往的清高,得过当今皇帝一声赞誉,就似一辈子旁人都不及她。”
听闻这话,凤酌微诧地抬头看了先生一眼,随即她又飞快低头,专心看棋盘落子。
先生低笑一声,轻轻松松就吃了一黑子,“你不必惊讶,整个女学的人都晓得,我秦筝与息夫子不合,她说你无心无能,我却偏要将你教导成才,看谁更胜一筹。”
闻言,凤酌收回刚要落下的黑子,面无表情地看着秦筝道,“学生是为学问而来。”
凤酌难得委婉一回,她心里清楚不管是息夫人还是秦筝,暂时她都不愿开罪。
“哼,你当阿猫阿狗都配让我秦筝教么?”秦筝挑眉,指了指棋盘,“这便是学问,兴许你在水墨上确实无能,可与我手谈,到这会才让我吃到一子,这女学里连同隔壁书院,有这能耐的不超过三个。”
话毕,秦筝扔了棋子,她起身居高临下的道,“每日未时末到我棋阁来。”
话里的意思,便是要专门单独教导凤酌,周围想要看好戏却落空的姑娘,当即就心生出嫉妒,凤鸾更不必说,就连凤宓都转头看了她一眼。
凤酌不悲不喜,她裣衽行礼,“是,谨遵先生吩咐。”
下学之际,凤酌收拾好东西,待旁人都走的差不多了,她才拿上提匣起身离开。
岂料,绕过抄手游廊,便见凤鸾婷婷立在影壁面前,似乎专门等她。凤酌一挑平眉,懒得理她,只拂袖就要擦肩绕过。
20、凤酌,我与你势不两立
谁想凤鸾伸手一拦,娇斥道,“站住,目无尊长,凤三你的德行礼仪都给狗吃了不成?见到我这二姐,也不晓得屈膝见礼!”
凤酌驻足不动,只转头轻蔑一笑,“二姐?你是个什么东西,也有能耐得我一声姊?无事便滚开!”
“不知好歹的蠢货,我若是你,都要大难临头,怎么也得夹着尾巴做人,”凤鸾杏眼瞪圆,面色涨红,显然被气的狠了,“大姐让我支会你一声,若无心无能便少来女学,安份寻你的玉去,凤家丢不起这等脸面。”
说完这话,凤鸾旋身离开,一副跟凤酌再多说一句话都是丢人的模样。
凤酌眸色一寒,她盯着凤鸾背影,倏地勾唇浅笑,“凤鸾,你当自个是嫡出,就能骑在我头上?还不知当初被揍的半死趴地上跟我哭着求饶的人是谁!”
此话一出,凤鸾顿住,她缓缓转身,双手捏紧成拳,“凤酌,你找死!”
“死”字一落,凤鸾一跺脚,手一竖,迅猛无比地朝凤酌袭来。
凤酌冷哼一声,她连提匣都没放,就那么单手一格挡,脚步微错,避过凤鸾攻势,不待对方变招,一甩袖,狠狠一耳光扇在凤鸾脸上,当即打的凤鸾转了几个圈才停下来。
凤鸾捂着脸,口角带血,她怨毒地看着凤酌,“凤酌,我与你势不两立!”
凤酌再次扬袖,作势要打出第二个耳光。凤鸾面露惊惧,一个转身,飞快地跑了。
凤酌也不追,她弹了弹衣袖,轻笑了两声,云淡风轻地绕过屏风,继续往外走。
楼逆早在外面等着了,他手里提着串肥硕的大虾,个个饱满精神,见着凤酌出来,他笑着迎了上去,瞅见周围无人,便小声的道,“小师父,辛苦了。”
凤酌将提匣给他,指着虾问道,“这是做甚?”
“昨个见小师父多夹了几次辛辣味的菜式,今日便想着给小师父做麻辣香虾,莫非小师父不喜?”楼逆嘴角翘起的弧度不变,俊美又暖人,可此刻拿着一串虾,怎么看怎么怪异。
凤酌睨了他一眼,分明绾秀雅可人的双螺髻,却偏生一副老气表情,“要去看书院先生,你拿着这虾,成何体统!”
楼逆有点失笑,却也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