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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觉得,怀安公主很重视她那个宝贝女儿吗?所以,我要用她最在乎的人去打击她。”
“就只是这样?”
“认为我无聊?”
“是认为你还有所保留。”
云伴鲜勾着嘴角笑了。
夫君如此看得起她,她也不好让他失望不是?
不过,眼下她还是先卖个关子吧。
这样想着,她撒娇似的说了句“你就帮我一次嘛,不会坑你的”,就令沈复无可奈何地答应了。
次日戌时,月黑风高,一封密信被送到了江家二小姐的屋里。这个时候,江茹宁正躺在床上,冲着替她送药的丫鬟大发脾气,眼瞅着手里的药碗就要被主子夺去摔个粉碎,那可怜的侍女却惊讶地发现,看完书信后的江茹宁竟突然笑逐颜开,然后就直接让自己把药端过去,说要喝了它!
小侍女如蒙大赦,顾不得多作思量,赶忙伺候着这位小祖宗喝了药。
在接下来的两三日里,江茹宁的心情一直都出奇的好,不折腾丫鬟了,也是乱摔东西了,甚至连每天送进屋子的苦口良药也痛痛快快地解决掉了,这让一个多月来叫苦不迭的婢女们纷纷觉得,主子这是突然大发慈悲……不,是她们守得云开见月明了吗?
然不论如何,主子不折腾人了,这比什么都好——可是丫鬟们万万没有想到,一切反常都只是暴风雨前的平静!
是夜,看起来乖乖服药的少女趁着底下人放松警惕的空当,同连日来一样,偷偷把药倒进了屋内的一盆盆栽里。将空碗递出去之后,她还装出一副自己乏了的模样,早早地熄灯躺下了。
但是,没过半个时辰,看似业已入眠的少女却一骨碌爬起身来,就着黑灯瞎火穿戴整齐了,便神不知鬼不觉地从屋里溜了出去。
夜未深,人已定,江茹宁匆匆忙忙地来到江家大宅的一座偏院,蹑手蹑脚地推开了一扇不起眼的小门。等了没一会儿,一辆马车就优哉游哉地驶了过来。江茹宁头探头脑地望着,心里忽然就生出一阵兴奋来。
这是她头一回干出这种夜会情郎的事儿,想想还真是有些激动呢!
不过,此刻的她全然不会想到,两盏茶的工夫过后,迎接她的,会是一间伸手不见五指的屋子。更叫人始料未及的是,她才进屋没多久,一双有力的臂膀就从身后结结实实地抱住了她。
突如其来的桎梏让少女不免先是一惊,可一想到对方是那个因其美貌而倾倒的男人,她心下的那点惊慌很快便烟消云散了。
最重要的是,她已经接连数日倒掉了母亲命人送来的汤药。是以,此时此刻,来人的拥抱简直就是一团烈火,直将她这把干柴烧得通红!
呵呵,云伴鲜,且看你明日如何成为一个痛哭流涕的弃妇!
☆、第104章 一计得逞
翌日,阳光明媚。
云伴鲜起了个大早,舒舒服服地在床上伸了个懒腰。这个时候,沈复已经在床下整理衣冠了,于是,她便裹着被子,看着他行云流水般的动作。
见丈夫的举手投足间都隐隐透着温雅与从容,云伴鲜不禁觉得,如此赏心悦目的男子摆在眼前,也难怪江茹宁会头脑发热了。
正暗自思量着,她看到回过头来瞧她的男子微微一愣。
“在看什么?”须臾,沈复笑容可掬地回到床边,坐下身来,盯着她的眉眼。
“你好看喽。”云伴鲜毫不避讳地说着,眉宇间一点儿也没有女儿家的羞涩。
沈复闻言哑然失笑,接着就冷不防在她红扑扑的脸蛋儿上轻啄了一口。
“你也好看。”
如此礼尚往来,他自是被女子嗔怪着轻推了一把。
“脸上有油呢,你也不嫌脏。”
他怎么可能嫌弃她呢?
沈复兀自笑着,捧起娇妻的笑脸,放到唇边细细品尝起来。
可惜,耳鬓厮磨的温存没持续多久,就被屋外的一阵嘈杂给打乱了。云伴鲜气喘吁吁地从沈复的怀里挣脱出来,一下子就辨别出了某个尖锐的嗓音。
“沈复!云伴鲜!你们给我出来!给我滚出来!”
被要求“滚出去”的夫妻俩面面相觑了片刻,便有云伴鲜松开棉被,往外挪身。
“你就这样出去?”眼瞅着妻子穿上鞋袜后只匆匆披了件衣裳就要往屋外去,沈复忍不住脱口而出。
“这样出去才能闪瞎她的眼。”哪知对方只回头妖娆一笑,就拢着衣襟,施施然迈开了步子,“你待着别动,我去会会她。”
沈复无语:他可以告诉她,院子里兴许会有家丁在,他不想她这副娇柔妩媚的姿态被别的男人看了去吗?
这显然是行不通的,因为,他那颇有主见的娇妻已经走得没影了。
是的,云伴鲜不慌不忙地行至门口,伸手亲自打开了房门。顿时,少女叫嚣的声响和丫鬟劝阻的声音鱼贯而入,却又在她们看见她的一刹那偃旗息鼓。
江茹宁一时间有些发愣。她设想过云伴鲜的很多种反应,有抵死狡辩的,有惊慌失措的,有闭门不见的……可就是没料到,对方会像现在这样,披着一件松松垮垮的衣裳,气定神闲地与她对视。
最可恨的是,她……她居然双颊微红、媚眼如丝,完全就是一夜(和谐)春(和谐)宵后的样子!而她……而她!
猝然还魂的少女忽觉怒不可遏。
“贱人!你算计我!”说时迟那时快,江茹宁怒目圆睁,作势就要冲上前去给对方一巴掌。
云伴鲜当然不会傻站着被人打,她眼疾手快地抬起右臂,一把攥住了少女径直袭来的手掌,牢牢地将其桎梏在半道上。
要知道,她可是跟锅碗瓢盆打了多年的交道,论力气,可绝不是江茹宁这个深闺小姐能够比得过的。是以,少女卯足气力都没能挣脱她的束缚,一直到她冷不防发力一推,才令其一个踉跄退回原位。
“一大清早的,二妹妹这是发的什么疯?”目视少女倒退数步才被侍女扶稳了身子,云伴鲜面不改色心不跳。
“你才发疯!”江茹宁尖着嗓子吼还了一句,一双眼却忽然看向她的身后,“沈复呢?!叫他滚出来见我!”
“妹妹一大早的扰人清梦,还吵着嚷着要见自己的姐夫,所为何事?”
“少在这儿给我装腔作势!你们……你们!”
少女气得手指发颤的同时,云伴鲜正将双手交叠在胸前。上身慢悠悠地倚靠在门梁上,她好整以暇地注视着怒火中烧的少女,一副“我们怎么样?”的架势。
江茹宁说不下去了,虽然她自认为很厉害,可那等羞耻之事,还是叫她难以启齿。
因此,她不知不觉地涨红了脸,怒气冲冲地瞪视着老神在在的女子,灵机一动,说:“你们陷害我!就不怕我把你们告到官府去!?”
噗——
云伴鲜差点喷了。
没想到,她这素来奉行“本小姐就是王法”的蠢妹子,还会求助于官府?
心里放肆地嘲笑着,云伴鲜面上还是装作一头雾水的模样,字正腔圆地说:“妹妹,这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讲啊。我同夫君与你井水不犯河水的,何时陷害过你了?”
江茹宁当然不能就这么被她套出话来——她得找沈复当面对质!
以这一决定为指导思想,少女什么也不肯所说,就一个劲地要求沈复现身,奈何云伴鲜死活不肯叫人,两人僵持不下,最后还是怀安公主闻讯匆匆赶来,才结束了这老清老早上演的闹剧。
然而,闹剧谢幕了,正剧却开演了。听宝贝女儿哭哭啼啼地诉说了自个儿昨夜里的遭遇,怀安公主气得简直就要两眼一翻、晕厥过去。
“你怎能干出这等糊涂事来!!!”
被母亲责骂的少女哭得梨花带雨。
须臾,她抽抽噎噎地扯了扯妇人的衣袖,撅着嘴委屈道:“女儿也是难受嘛!娘你知道的,女儿就是看上那个沈复了,不得到他,女儿这辈子都不会死心的……”
隐去了自己私下把药倒掉的事实,江茹宁如今只想撇清自己的责任,并让母亲替她报仇雪恨。
可是,怀安公主哪会看不透她的那点心思,当即就恨铁不成钢地瞪大了眼,斥责道:“你还好意思说!?沈复是什么人?是那个贱人的夫君!外面这么多王公贵族,你哪个不要,偏偏就要他?!还‘不会死心’?我看你是昏了头了!”
话虽如此,事情还是一码归一码。听江茹宁又仔细地把来龙去脉说了一遍,怀安公主不用思考也能断定,女儿定是被云伴鲜那个贱丫头给算计了!
还有那个沈复!当初居然还骗自己说会在那丫头跟前阳奉阴违,而今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