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负手而立的一家之主只好默默地冲女婿点了点头,目视其护着女儿渐行渐远。
走出了江河海的视野,确信云伴鲜并没有心情不好的沈复就不动声色地牵起了她的一只手,好似此举已是他们夫妻间的家常便饭。感觉到自其温热掌心传来的力道,女子下意识地想要挣一挣,可惜,她很快就因贪恋那份温暖而打消了挣脱的念头。
“手怎么这么凉?”这时,沈复更是第一时间感受到了自己掌中的冰凉,皱起眉头问她。
“我还要问你呢,明明在外头站了有一会儿了,手怎么还这么热乎。”云伴鲜不答反问,好像对方才是不正常的那一个。
沈复神奇地听出了她的言下之意,失笑着摇了摇头。
下一刻,他就冷不防顿住了脚步,令指尖触上了她纤柔的右腕。
“做什么?”
“嘘。”
沈复凝神替妻子把起脉来,也助她顿时记起了他会医术的事实。
片刻后,他松开了她的手腕,却不忘重新牵起她的柔荑,拉着她继续往前走。
“你来癸水的时候,会肚子疼吗?”
“……”
这都什么跟什么?
云伴鲜觉得,虽然她与沈复已然有了夫妻之名,但到底是尚未有发展到新的阶段——他怎么就能若无其事地问起她女儿家的私密事呢?
此情此景下,全然将男子当做有名无实的夫婿而非一个大夫来看待,云伴鲜微窘着看了他一眼。
不过,她还是老老实实地告诉他:“有时候会。”
“疼得厉害吗?”
“都能忍得住。”
那是你能忍吧?
听女子答得理所当然,沈复险些就要脱口而出了。
罢……
“回头,我给你开几副药,好好调理调理身子。”
“有这么严重吗?”
“不严重,但是小洞不补,大洞吃苦,你也不想将来生孩……”沈复不慌不忙地侧过脑袋,同双眉微敛的妻子四目相接,可话到嘴边,却冷不防回炉重造了,“不想将来寒气积聚于体内,动不动就这儿疼、那儿痛的吧?”
“好吧……”
反正就是喝点药而已,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唔?慢着,喝药的话,会不会很苦?很苦?很苦……
遽然冒出一念的女子霎时变了脸色,她睁大了眼珠子,凝眸于身侧的男子,琢磨着该找个什么理由,来收回方才答应他的话。
“那什么……其实我觉得吧,冬天手脚发冷也是很常见的事情,像你这样浑身火热的才是少见。哦,我不是说你不好,只是……你是习武之人,而我,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岂可同日而语?你用你的标准来要求我,是不是矫枉过正了些?”
☆、后院逞凶
沈复闻言,侧首看向自个儿的妻子,眼神里霎时多了几分探究之意。
“所以呢,我自己平日里会多加留意的,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是这药……嗯,就免了吧。你不知道,多少乱七八糟的事情,可都是从汤药和吃食里头冒出来的,眼下我们毕竟不是在自己家,日防夜防也难免会有疏漏……”
直到云伴鲜径自神色一冷,目光里隐约透出了三分深意,他才不徐不疾地收回了打量她的视线。
“我亲自替你熬药,你还不放心?”
“你……没这个必要吧?”
“我认为有。”
男子老神在在地挑了挑眉,一句话就把对方给堵了回去。
诚然,这药也吃不了多久,把她的身子调理好了,将来她生产之时,才不会遇上本可避免的危险。
可怜他沈复都已经思虑得如此之深远了,并未察觉到他这份心思的云伴鲜却还绞尽脑汁地想着,该如何免受那汤药之苦。
“总之……”
“啊呀我肚子疼!”岂料,往日里都让着她的沈复刚要一锤定音,她就猝不及防地打断了他的话,“都怪你,跟我提什么疼不疼的,真是好的不灵坏的灵!”
语毕,装模作样瞪了他一眼的女子就蓦地挣脱了他的手掌——遁了。
望着女子跑得比兔子还快的身影,沈复觉着他差点就要风中凌乱了。
是什么,让大方稳重的娘子宁可用上此等叫人哭笑不得的借口,也要扯开话题、拒绝服药?他都说了不是很严重,不需要大动干戈的……
思忖至此,似乎遗漏了什么的沈复忽觉茅塞顿开。
拒绝服药?莫非……就是这个?
没想到他这看起来天不怕地不怕的小娇妻,居然会畏惧药石之苦。
沈复无语,然无论如何,在这种事情上,他可决计不打算娇惯她。
于是,他敛了情绪,循着她逃跑的方向,抬脚悠悠地迈开了步子。
那边厢,云伴鲜已然一溜烟地跑到了一座院子里,回头见沈复没有追来,她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却不禁开始后悔适才那幼稚的行为了。
他虽然挺聪明的,但应该没有看出来,她是因为害怕药苦,所以才不肯听从他的建议吧……
于夜幕下喘气的女子瘪了瘪嘴,探头探脑地张望了片刻,又不好意思即刻往回走。
既然装,就要装得像一点——她现在是个快要忍不住便意的人,所以得找个茅房……啊呸。
并不预备当真跑去臭烘烘的茅厕,云伴鲜只得姑且在陌生的院子里徘徊起来。
酉时将尽,夜色渐沉。她独自一人在晦暗不明的院落里游荡了一会儿,终究是受不住冬夜里的寒意,缩着脖子准备回屋。然而,让她做梦也想不到的是,就在她往院外跨出第三步的时候,她的身后竟突然冒出两只枯瘦的手掌来,死死地掐住了她的脖子。她情不自禁地惊叫一声,抬手抓住那两只冰凉的手,卯足力气试图将其掰开,奈何背后的人就像是疯子一般,用上了浑身的蛮力,直将她往死里掐。
被手掌勒紧脖子的钝痛与被指甲磕破皮肉的刺痛齐齐压来,云伴鲜觉得,她就要透不过气来了——分明感觉到这双手的主人乃是一个女子,命悬一线之际,她却无力亦无暇去思考,究竟是谁要用这种方式置她于死地。
不……整个江府,恐怕唯有一人……
没法思考,她没法思考。九死一生之下,她只能火烧眉毛顾眼前。奈何她云伴鲜都使出浑身解数——指尖都快要将歹人的玉手抠出血印子来了,那人却依旧不肯松手。
她甚至都没法去查探对方的身形与年龄,只是随着彼此对峙时生出的阵风,依稀嗅到了一股淡淡的胭脂水粉味。
但是,这又能如何?她都快被掐死了啊!
情急之下,云伴鲜拼命地往后跺脚,试图踩中凶徒的脚背,好让那人痛得放手。无奈胡乱挣扎的动作并没能助她如愿,这让她几乎陷入了一种绝望。
千钧一发之际,背后忽然响起一声尖叫,紧接着,她那几近快要被人掐断的脖颈就得到了解放。
“咳——咳咳——咳咳咳……”
“鲜儿!鲜儿你没事吧!?没事吧!?”
恍惚间,一个踉跄向前的女子听闻了男子熟悉的嗓音,可惜,她根本无法抬起身来看他,只缘长时间近乎窒息的状态已经快要让她变得神志不清。是以,全身发软的云伴鲜一边剧烈地咳嗽着,一边瘫倒在来人的胸前。
“鲜儿!鲜儿!”
以前,只有母亲和养父母会这样唤她——如今,又多了一个人。
“沈……沈复……”
“我在!我在!你怎么样了?!要不要紧?!”沈复心急火燎地问着,一手托稳了女子的身体,一手握住了她的手腕。
幸好!幸好他来得及时!
匆匆诊脉后确信妻子并无大碍,男子凌厉的目光登时投向了已被他打晕在地的凶手。与此同时,慢慢缓过劲儿来的云伴鲜也一点一点站直了身子,抬手吃力地指了指远处的灯火。
沈复明白她的意思,两边分别看了几眼后,他扶着女子一直到确定她已能独自一人站立,这才速速跑去取了搁在灯盏旁的火把,点了火来,伸向了躺倒在地上的歹徒。
可当对方的样貌映入眼帘之时,同时目睹了其长相的两人却皆是不由自主地愣了愣。
倒在他们眼皮底下的,是一个看起来三四十岁的妇人,她面色苍白,穿戴整齐,瞧这打扮,不像是府里的下人。
“你认得这个人吗?”
“不认得……”
夫妻俩面面相觑,决定姑且将这个半路杀出的程咬金送到一家之主的面前。
于是,当一刻钟后人被送到的时候,江河海大吃一惊的表情瞬间映入他二人的眼帘。
“你们这是……这是怎么回事?!”不惑之年的男子双目圆睁着,俯视着不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