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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云弟,消失了多日的云弟,摇身一变成了女子,又摇身一变成了雪山圣女,如今竟然不在了么?
他简直不敢相信,也不愿相信。
烈影无法描述自己心中的感受,怪不得那日在宫中觉得雪山圣女有一种熟悉的感觉,却原来是………她。
可是,可叹苍天妒人美,总叫有情泪双垂。
烈影回身看去,却见沉风凝立着,脸上没有了一丝血色,他的样子,好似中了魔一般。烈影忍不住轻轻碰了碰沉风,沉风蓦然一惊,他转首望向烈影,凝视了她半晌,好似不认识她一般。
良久,他忽然微微一笑,那笑容却比哭还要难看,不知是苦笑,冷笑,还是伤心的笑。
烈影的双眸一酸,泪水便潸然而下。
泪眼模糊中,他看到大哥发泄完毕,委顿在雪地上,脸色愈发灰白,眸中那深深的绝望和悲凉,让人想到被判了死刑的囚犯。
就在这时,她听见山顶处窸窸窣窣的声音传了过来。
一身白衣的冷月带着他的精兵良将,从山顶下来了。
那白衣宛若强光,烧灼着烈风的眼眸,眼前有一瞬间的黑沉,闭了闭眼,再度睁开,他终于看清了这个男人眸中那和他一样深邃似海的绝望。
这段日子来,烈风和冷月都是毫不干涉地在雪山挖掘着积雪,他们谁也不肯放弃。如今,这两个伤心的人终于遭遇了。
夕阳正从山巅缓缓坠落,余晖映照,为这雪白无际的世界染上了旖旎的桔色,鲜艳的令人心碎。
烈风缓缓从雪地里站了起来,身姿依然是挺拔的,压下心头的痛楚,面对着此生最大的敌人,他依然是那个王气四溢的单于。
斜阳余晖映在冷月的素袍上,反射着幽幽的光芒,透着无言的孤寂和清冷。
光影彼此凝望的两个人,都能清楚地看到对方眸中的绝望和悲痛。
“我已经找到她了!”冷月声音极轻地说道。
烈风脑中好似有什么东西轰然炸开。
“在哪里?”他有些急切地问道。
冷月无语,只是凄然望向身后。
烈风这才注意到他身后的侍卫竟是抬着一副棺木。心蓦然一沉,身子晃了晃,有些站立不住。
沉风和烈影步伐沉重地走了过去,踉跄着打开了棺木。那里有一个人躺在那里,身子僵硬如一块冰石。
两人的脸色暗了暗,向着烈风默默地点了点头。
烈风只觉得眼前一片光怪陆离,他有些看不清眼前的景象,踉跄着走了过去,却怎么也没有勇气掀开覆在那人身上的布曼。
终于鼓起了勇气,双手颤抖着小心翼翼掀开,可是眼前蓦然一黑,天地瞬间化为一片黑雾。或者是整日面对着耀眼的积雪,或者是他下意识的逃避,总之他的眼睛暂时什么也看不到了。
心中痛楚,想要哭出来,可是他的泪水早已干了。
第41章 冤家路窄
塞北的春天一贯来的晚,今年却有些例外。才入二月,扑面的风便柔和起来,入眼不再是茫茫白雪,而是满眼的新绿,间或夹杂着零星的花色。
去年,那场突如其来的战争令人们的心情隐晦了一冬,尤其是雪山圣女的失踪,更是令草原子民的心无依托。
然而,那场没有胜负的战争,说起来也是有一点好处的,那就是令南朝和北苍国签订了互不侵犯的协议,战争的阴云总算是从人们头顶散开。
如今,随着春的回归,人心,便也跟着这春风绿意复苏起来,心情也随着这五彩花色绚烂起来。
其实,对于一贯坚韧的草原子民而言,没有什么可以压垮他们的。他们将失去亲人的伤悲压到心底,坚韧地站了起来,又开始了一年的忙碌。
随着春风一起来的,还有一件轰动全国的喜事和一件盛事。
喜事便是他们的烈影公主和那个南朝酸秀才的婚事。这朵草原上美丽多情的刺刺花终于名花有主了。那个幸运的南朝酸秀才,观其外表是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主儿,只不过生就了一副俊美脱俗的皮囊,便将他们的烈影公主迷住了。但是,据小道消息,他还是南朝皇室中人,如今南朝和北苍国化干戈为玉帛,这一场婚事还起到了联姻的作用,听闻南朝还要派大臣亲自来贺喜呢。
那件盛事便是一年一度的勇士大会,去年冬天,由于一些令人伤悲的原因,勇士大会便没有如期举行。
如今,在老单于和阏氏的授意下,勇士大会便定在三月十八,那日也是公主婚嫁的日子。
提到勇士大会,草原子民的心中无不想起上届勇士大会上获得第一名的勇士。那个青袍裹身,青缎束发的少年,是那样风神俊秀飘逸潇洒,那次盛会,不知虏获了多少少女的芳心,也包括他们刁蛮的烈影公主的芳心。然而,他却自那次晚宴后神秘失踪了,再也没在草原上露过面。传说,他非礼烈影公主被当时的左贤王现今的单于一箭射死了。
传说毕竟是不可靠的,他们怎么也不相信那样仙一样的人儿会做出那样龌龊的事情,在他们在内心深处还是渴望再次见到那个俊美的少年。可是,他们也知道那是痴心妄想的。
江山代有才人出,不知今年的勇士大会又会是谁独领风骚。
日子便在人们的期盼中慢慢临近,草原上喜庆的气氛也一日浓似一日了。但是,完颜烈风独居的宣明殿里,却似乎永远也感受不到这喜庆的气氛。
宣明殿的院子里,只栽种着几株寒梅,没有一颗属于春天发芽开花的植物,别的地方早已是鲜花开放绿树发芽,热热闹闹的灿烂,这里却依然是一片清冷的寂寞,偶尔有开败的梅瓣从树上飘落,那抹残红透着凄凉和萧索。
站在殿内窗前的烈风明白,自从兮兮离去,便带走了他的一切,他早已没有了快乐的权利。
曾经以为,伤痛会随着时光的流逝,慢慢淡薄,但是烈风却发现不是那么一回事,那痛楚好似烈酒,竟是愈沉淀愈发浓烈。心中常常是空空落落的,他知道,心中正有一条裂痕在慢慢扩大,总有一天,他的心会碎成两半。
他的眼前,是一片黑暗,无边无际的黑暗。他知道,是老天在惩罚他。
没有了鲜花绿树,也没有了蓝天白云,只有记忆里那白衣飘飘的女子。风里淡淡的梅香,飘到了他的鼻端,他想到了兮兮以梅花裹腹的旧事,唇角一弯,一抹淡淡的笑意在脸上浮现。其实,他宁愿自己永远这样看不见,那样他就可以躲在自己的黑暗里,回忆着和她在一起的点点滴滴,而不会因为眼前的其他事物受到干扰。
他缓缓从殿内走了出去,站在梅树下,忽然一掌拍向梅树,纷纷扬扬的落花飘零,他侧耳倾听,长袖一挥,落花便悉数卷到了袖中。
他从袖中取出一片花瓣,放到口中,入口一股馨香,味道是淡淡的苦味里透着一丝清甜。他细细品味着,如同在品味已逝的感情。
一阵细碎的脚步声打断了他的品尝,他不悦的皱起了眉头。
烈影公主清亮的声音传来,“大哥,我找来一位神医,前来为你医眼!”烈影一脸喜色,欢天喜地说道。
“神医?”烈风回首,唇角挂着一丝冷笑,这个世上还有神医吗?自从他目盲后,不断地有人自称神医前来为他医眼,可是却没有一个能够医好他,他早已绝了希望。
“大哥,你不要不相信,她的医术真的很高,前几日,她医好了布答族一名失明多年的姑娘,我和二哥这才千辛万苦寻到了她。”
在烈影喋喋不休解释时,身畔被称为神医的老婆婆,正不动声色细细打量着烈风。
一身黑衣的烈风好似春日里的一抹幽魂,他似乎是故意避开暖阳的照耀,将那张如玉雕般轮廓分明的脸隐在梅树的阴影里,唇角微勾,一抹冷笑似有若无。似乎日光再暖,也照耀不到他的心里。他的黑眸深邃而清亮,只有仔细观察,才会发现他的眼睛其实是没有焦距的。
但是,目盲丝毫无损于他的俊美,他依然英俊潇洒如玉树临风,只是有些憔悴和苍凉。
老婆婆微微笑了笑,心中叹道,这么一个绝世无双的人,怪不得兮兮倾情于他。
“本单于不想治,你还是带神医走吧!”烈风冷声说道,言罢就要甩袖到殿内去,却不想老婆婆忽然从袖中拿出一面小铜镜,对着日光将光线反射到了烈风的黑眸中。
烈风一惊,急急腾身避过,冷声问道:“你是什么人!?”
老婆婆微笑道:“单于为何要躲开?”
烈风愣然地凝住身子,是呀,他为何要躲开,方才他似乎感到眼前一片灼亮,是幻觉,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