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军转进至闽浙一带,即便金陵城陷落,我们亦可徐徐图之。这样一来,方能保住代表大越国尊严的帝号。”
宇文成德乍一听到他的建言,心思立马活络了起来,但是一想到即将风餐露宿、过上一种朝不保夕还要被庆军不停追赶的生活,面色却又转向犹豫。
皇帝一闪而过的脸色被曾于明迅速捕捉到了。
老丞相立刻站出来,冷哼一声道,“祖光你究竟是何居心,这般提议有违祖制不,还把陛下置于危险艰难之地,若是龙体一旦有恙,这责任谁来承担。”
祖光叹了一口气,“丞相什么就是什么吧。陛下,臣先告退了。”他如何还看不出来皇帝的犹豫,当即已是没了心劲,也不顾此举会得罪皇帝以及群臣,竟然真的就自顾自地离开了这间充当临时议事地点的宫殿。
群臣一时目瞪口呆,丞相曾于明一拂袖,恨恨道,“如此狂妄之徒,还请陛下下旨惩戒。”
宇文成德头脑昏昏涨涨的,此刻可没心思去惩治官员,而是手一抬,让李德久把方才丞相递过来的圣旨拟稿拿了过来。
曾于明解释道,“臣根据昨日里曾安的报告和陛下的意见,草拟了两份圣旨,陛下此刻看的便是同意我国削去帝号改称国主的那一份,若是陛下没有异议,便可盖上玉玺之印,让曾安交付庆军,让他们尽快退兵便是了。”
事到如今,庆军步步紧逼的形势也容不得宇文成德再有别的想法,加之昨日守城军将曾回报于他,金陵城防守差一点就被庆军攻陷,若不是他们主动退军,恐怕此时的金陵城就已经换了主人了。
这从侧面明,掌控庆军的燕王是一位讲究承诺之人,不会出尔反尔。
一旦他签了圣旨,就相当于承认了与庆军的合约条款,相信庆军很快就会退到江北,不再干扰金陵城这块安逸富足的土地了。
最终,他闭上眼睛,用力地抬起那块其实并不是很沉重的玉石,按在了圣旨的落款处。
李德久心翼翼地将圣旨卷起,递到了一直跪在御前的曾安手中。
“曾爱卿,你即刻出发吧。让那庆军速速退去,不得有误。”
“是陛下。但是臣还想讨得一个谕旨,按照庆军的要求,将齐王殿下带到他们那里去。”曾安这番话的时候,伏在地上的双手忍不住微微颤抖。
宇文成德顿了一会儿,才疲倦地道,“李德久,你陪曾爱卿去一趟缉事厂,将齐王提出来便是。”
李德久欠了欠身,“遵旨。”
终于当所有事情都办妥之后,群臣都退出了宫殿,唯独只剩下宇文成德一人孤单的坐在里面,面对昏暗的空间,不知在想些什么。
宫殿外,太监宫女们忙忙碌碌,扑灭一些未曾熄灭的火焰。
昔日精巧美丽的花园,如今却是残砖断瓦、满地狼藉,烧焦了的树干冒着青烟,在破败的皇宫中悠悠荡荡,许久不曾散去。
曾安与李德久出了皇宫直奔缉事厂大狱。
那里除了头一天遭受到破坏,今天早上庆军的这一波袭击,却令人惊奇的没有一发火石触碰到大狱的墙壁。
这一奇特现象让守卫称奇不已,不知是哪位天神在暗中保佑他们。
在传达了皇帝的口谕之后,曾安顺利地将衣衫褴褛的齐王带出了监牢,只不过为了确保曾安是将齐王交到庆军手中,缉事厂还特地派了四名黑白无常骑马跟着曾安。
曾安倒也不以为意,只是对精神状态还算精神的齐王微微一欠身,略带歉意道,“殿下,暂时委屈你了。”
齐王笑道,“能为越国贡献最后一点力量,孤也算是得偿所愿了。”
曾安默然无语,毕竟有黑白无常在,他只怕言多必失,故而叹了口气道,“庆军大营离江边不远,半日的功夫就到了。”
齐王远眺了一眼周围金陵城的惨状,幽幽道,“快带路吧。”
曾安挥舞马鞭,一骑当先。黑白无常将齐王宇文成化夹在中间,紧跟着曾安,往城门口疾驰而去。
由于吊桥处早被庆军的火石破坏,一时半会也无法维修,故而这次城门守将也不再坚持让他们从城头上吊坠而下,而是看着城外无人,直接大开城门,让他们一行六人快速地冲了出去。
一路上,齐王似乎已是死了心,既不反抗也不话,只是默默地跟着曾安前行。
他们不断在密林之中奔跑,没过多久,曾安的速度渐渐放缓了下来,因为在眼前已经出现了庆军的巡逻队,他们二十人一组,见到曾安一行,立刻将长矛一齐对准了马队的方向,齐声高喝道,“尔等何人,速速停下受审,否则杀无赦!”
曾安立刻将马头拉住,在距离巡逻队不到五米的地方停下高呼道,“吾乃越国使臣,特来求见贵国燕王殿下。”
士兵们互相对视了一眼,道,“既如此,请随我们来。”
* 首 发更 新 。 gz bp i。 更 新更 快广 告少
正文 504、金陵(二十三)
不知为何,紧跟着曾安和齐王二人的四名黑白无常总觉得哪里不对,可是又不上是为什么,毕竟眼前迎接他们的士兵的确是庆军,只不过为何掠过一片又一片的丛林,怎么还不见庆军的中军大帐呢?
虽然他们曾怀疑这些人并不是货真价实的庆军,可是这么多天来金陵城一直闭城不出,又有哪些人胆敢在城外冒充庆军,这不是把脑袋往燕王的枪口上撞嘛。
可就在当他们远远地看到一位将军负手而立之际,当即大叫一声不好,可是已经迟了,他们几人已被钢刀架住了脖,老老实实地俯首就擒,捆得像一只只粽躺在地上。
黑白无常的名声一向不太好,所以士兵们一点都不客气。
“殿下!”魏成向前踉跄走了几步,当即半跪,还未话便老泪纵横,不能自己。
周围的将士们一起跪倒在地,大声喊道,“殿下!”
齐王本来跟着曾安一路走来就有些奇怪,这下见到了魏成,却什么都明白了。
“殿下,请您重新掌军!带领我们这些儿郎杀回去!改天换地!”
“杀回去!改天换地!”将士们怒吼着,或许是因为兴奋激动的缘故,他们的脸色隐隐发红,握着刀枪的手掌边缘泛着白。
“你们好大的胆!”齐王发怒了,他指着魏成喝骂道,“快,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曾安走到齐王身边,拱手道,“殿下,这事与魏将军没有丝毫关系,都是下官一手安排的。”
齐王深深地叹了口气道,“曾大人,你这是陷孤于不忠不义之地啊。”
曾安昂首冷笑道,“殿下,明人不暗话,这大越的朝廷究竟怎么样,殿下恐怕比下官还清楚。敌军压境之际,从皇上到群臣,没有一个想着坚决抵抗,反而却把最能战的将领羁押起来,并意图交给敌军以祈求平安,这种自断手脚的做法无异于饮鸩止渴,这般荒唐昏庸之事,在他们看来却是如此平常。只要敌人能退军不影响他们继续执掌朝政吃喝玩乐,他们简直什么事情都能做得出来。这样的朝廷我们不要也罢!”
齐王定定地曾安一眼,哈哈笑了起来,“曾安,怎么着,你还想逼孤就范吗?”
曾安道,“殿下,下官和魏将军皆已表明心迹,这两百斤如今就撂在这儿了,若是殿下不同意,我等便是彻彻底底的反贼,天下哪还有我等容身之所,只能以死谢罪。”
魏成拔出了兵刃放在了自己的脖上,而士兵们也一一如此。
“殿下,大道理末将不会讲,但是您知道吗,金陵城闭城之后,我等驻守紫金山的三千人马孤悬城外,庆军轻易断了我军的粮道,为了杀开一条血路,我率军数次冲杀,但都被庆军所阻。若是城防军还有一丁点血性,派人前来接应,我们完全可以安全回城。可是,他们竟然眼睁睁地看着我们被庆军斩杀,最终又被逼回紫金山。若不是曾大人,恐怕我们这些人早就渴死在山上了,哪里还有命活着见到殿下。”
“我们早已是被大越抛弃之人,殿下如果您再不要我们,那我们这些弃卒只能一起下黄泉,人多好歹还有个伴。”
魏成哽咽着道,手中钢刀渐渐用力,刀刃在脖上划出一道口,鲜血顺着衣领往下流淌,很快便染红了上身。
齐王闭上眼睛,想了很久很久。
他如墨一般的发丝在风中飘散,灰白的衣衫荡起涟漪。
不知道为何,他的脑海里竟然响起了那首震慑人心的《归乡》琴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