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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氏又说了另一件事:“十九叔母膝下无子,但有一个女儿,族中行十三,早至议亲之龄,不过因为十九叔服丧,婚事便耽搁至今,十九叔母原不舍得独女远嫁,然而太原目前形势……十九叔母也是担心事有万一,故而前不久与阿家商议,想在京中为十三妹寻门亲事,可阿家也不谙知长安人事,故而便想着请托王妃。”
柳十三娘上无父兄,只有一个寡母,十九叔母想必是担心新政推行一事,不知有哪些家族会被牵连,这才起意让女儿远嫁,摆脱是非,再者潘辽联军逼近苇泽关,谁也不能肯定武威侯能否保住晋朔不失,如果十三娘嫁去京都,万一事有不测,十九叔母也有投靠之处。
当然,甄夫人答应十九叔母的请托,必然另有图谋,既然求到十一娘面前,王妃也不会推托:“正好这回拜望,我也能见一见十三姑母,先了解十三姑母性情如何,也能详细告知京中亲长,打听着哪家子弟与十三姑母性情相合。”
王妃答应得如此干脆,韩氏更觉欣喜,今日婆母交予的任务她可谓大功告成,心中没了负担不说,更加乐见的是婆母终于强硬起来,坚定不移打压陈氏。
对于这位三叔母,韩氏可只畏不敬,她原本也是家中最小的女儿,当作掌上明珠纵大,当初嫁给柳青流,她对这门婚事那是十分满意,婆母与母亲原为闺中好友,她与青流虽然说不上青梅竹马,却也并不陌生,青流一表人才,又是望族子弟,纵然眼下还未入仕,韩氏也并不十分在意将来是否能得诰命,想着甄夫人这婆母慈爱,夫婿又英俊潇洒,这可是多少女子求也求不来的福气。
哪里想到,婆母虽然温和,上头却还有个爱管闲事的三叔母,偏偏柳青流对这叔母还极其敬重。
她上回不过是与娘家几个已经出嫁的姐妹相约出游,为图方便,皆着男装,这的确是司空见惯之事,没想到却被陈氏当众责斥,称她不守妇道,有辱德教,韩氏长这么大,还没受过如此大的委屈,忍不住向夫君哭诉,哪知青流非但不曾安慰,甚至勃然大怒,竟斥她犯了七出,论错当休!
韩氏气急之下,不是没有想过和离,却在婆母与自家母亲连袂劝抚下,这才消气,可她当然会对三叔母心存不满,只表面上不敢任何不敬。
眼看着这回婆母要寻叔母晦气,韩氏当然要鼎力相助,她可不是柳青流,糊涂透顶对三叔母言听计从。
又说十一娘,这晚当贺烨归来,两人商量好拜望太原柳的具体日期,便正式递去了拜帖,柳仁果然没有拒绝,立即书帖回应,再请了族中几个兄弟商量,晋王虽然以晚辈之称敬言拜望,柳仁可不敢真以长辈自居,但为此大张宴席似乎又有些过度,于是打算从青字辈中择选几个子弟,届时代表主家,款待晋王。
陈氏听说这一件事,心中暗暗着急,便问曲氏:“青城仍无回信?”
原来陈氏那几日称病,却也没有当真闲着,她明白以她的身份,并不足以干涉外务,更不说动摇大伯这族长的决定,偏偏她的丈夫柳伫历来是个甩手掌柜,从不过问族务,根本指望不上,所以只好将希望寄托在儿子青城以及侄子青厥身上,分别修书寄予两人,希望青厥兄弟能够劝服大伯谨慎行事,不说投诚毛府尹,至少坚决与晋王府划清界限。
柳青厥是宗子,他的建议当然具有一定份量,柳青城又是青字辈中仕途最顺者,也有一定威望,陈氏坚信,只要青厥与青城站在她这一方,大伯便不会固执己见,只要太原柳旗帜鲜明抵制新政,毛府尹便更有胜算,到时晋王府失势,兄长得到毛府尹提携,娘家地位得到巩固,凭她在族中多年威望,自然便不担心甄夫人这位长嫂夺权。
说到底,陈氏压根没有将甄夫人放在眼中,她不过略施小计,甄夫人便被亲生儿子气得病倒,如今诸多族人,都在议论甄夫人不自量力,只要顺利解决了十九房这一桩事,甄夫人便会彻底失去过问族务的资格。
晋王妃毕竟是外人,又是个晚辈,有何资格插手太原柳族务?
因此眼下关键,便是防止柳仁被晋王与王妃说服,贸然站定阵营,与毛府尹敌对。
可柳青城远在长安,柳青厥更加鞭长莫及,哪里这么快便有回音,陈氏得到了答复自然会让她失望,于是便又盘算着利用柳青流这个侄子。
第682章 阮美男登场
既然决定了要往太原柳拜望宗长,十一娘当然要亲自打点礼信,又特意知会了婷而,邀她三日后同往太原柳宗宅。
婷而尚存疑虑:“太原柳族人未必不知我与十一妹‘面和神离’,十一妹这样抬举我,岂非有些不合情理?”
“婷姐姐既得殿下爱重,我再怎么抬举都不为过,咱们既然同为柳氏女儿,一齐拜望宗长,也无可厚非。”十一娘说道。
婷而想了一想,倒也是这道理,便陪着王妃去往设在东内苑的库房,一齐打点礼信,只两人正欲回玉管居时,却忽然听闻一阵琴音隔墙传来,似乎饱含怅惘,哀凄沉郁摧人泪下,见十一娘蹙眉顿足,似乎不明所以,婷而挽了十一娘的胳膊,笑道:“十一妹前些日子去了太谷,我因为百无聊赖,倒时常来东内苑散心,几乎日日都能听闻琴音,想必是何娘子忧思难解,故借琴音抒发心绪。”
十一娘方才恍悟:“倒是忘了还有这么个人。”
于是这日,阮长史便接到了一个崭新任务——何娘子报恩心切,总将人这么冷落着,似乎不近人情。
阮岭看向晋王妃“温和亲切”的笑脸,心中连连腹诽:自己这个长史容易嘛,不仅要负责工建,忙得灰头土脸,居然还要施展美男计,薪酬却只有一份,相当吃亏呀!
可已经被迫答应的事,阮岭当然不会言而无信,自己浪子回头的形象,决对不能有任何损伤——薛六兄可是对自己寄予厚望,怎能让知己失望?
因而这日,在何君兰一连多日的琴音“招唤”下,阮岭总算是敲开了与东内苑一墙之隔这处家观的大门,张五兴奋不已蹽足飞奔,用那把尖细的嗓音,告知何君兰天降喜讯:“贵人来了,娘子一番苦心总算没有白废,贵人终于来见娘子。”
何君兰纤指一颤,险些挑断了琴弦,虽然两眼闪闪发亮,面上却只作娇羞,还是那名唤阿月的婢女没有那多矜持,笑着道谢:“这全靠内侍相助,娘子必然不会忘记内侍功劳。”
说话间,已见锦衣男子缓缓沿阶而上,二十出头的年纪,昂藏七尺,剑眉冷目,这些都与传说中的晋王殿下神貌相符,主仆二人当然不会怀疑来者并非目标人物。
其实阮岭的身高,还是不如晋王,只不过眼下没有比较,之于普通人而言,阮岭这高度也算“出类拔萃”了,至于气度容貌嘛,原本就是两舅甥,实在也有几分类同,再说又有张五居中故意误导,也难怪何氏主仆上当。
又说何君兰,此刻当然没有忘记初衷,饱含热泪上前礼见,无论语音还是情绪都拿捏得十分到位,既让人觉得楚楚可怜,又不难听出感激之意。
“妾,恩谢贵人救命之恩。”
何氏十分通透,在“晋王”揭开身份前,她坚定不移佯作不知。
“娘子免礼,不需客气。”阮岭挥了一挥袖子:“娘子琴艺高绝,可愿为某再抚一曲?”
当然求之不得。
于是这一日,东院家观琴音不绝,直至傍晚方休,而阮长史,大半昼没有在章台园出现。
张五却去了一趟玉管居,不用掩人耳目,何氏主仆不能随意乱走,也没有其余耳目,他便是大摇大摆去见王妃,也不怕被何氏主仆察觉。
“二十万钱?这个无依无靠孤女子好大手笔!”王妃听说何氏许给张五的好处,其实并不觉得意外。
“那婢子阿月,应当并非何氏之仆,而为主使何氏者安排,今日阮长史终于去见了何氏,阿月告知奴婢,持其交予凭信,可往中城云来楼找掌柜支取报酬。”张五如实禀告。
“那么背后指使,很快就会水落石出了。”十一娘颔首:“你依言支取便是,这些钱便权当奖赏了。”
“奴婢可不敢领受。”张五怔住,好一歇才谢绝。
“殿下说了,张内侍忠诚可信,这笔钱虽然不算少,也属内侍该得奖赏。”十一娘笑着安抚这宦官:“何氏那边,还得内侍用心,不要让她起疑。”
又等到暮色更重几分,阮岭才来玉管居,笑吟吟地说道:“何娘子可是委婉说了王妃不少坏话,又装模作样提出告辞,废了我许多口舌,总算是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