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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体贴总是好的,贺烨不由微微一笑,落落大方地往西堂坐下等着果腹食物送来,又见案上放着一卷书,打开一看,却是画论,这显然不属于晋王殿下的阅读范畴,他有些兴致缺缺,想起昨晚在十一娘房中看了一半的兵策,招手把江迂叫了过来:“去王妃那儿,把我昨日未看完那卷书拿过来。”
又示意婷而不需拘谨隔案坐下:“今后少不得烦扰六姐,不需如此见外,不过……也不知王妃是否告诉六姐,小王有个怪癖,入睡时不能被人打扰,略有响动便会惊醒,且被惊醒后动静甚大,为防吓着六姐,最好是安排一间静室让小王独卧。”
新婚夜贺烨彻夜未眠,次日入宫折腾了整日,难免也有些疲乏,昨日为了王妃体面,还不得不住在正房,虽说两人也是分室而卧,可王妃的婢女却不知晋王脾性,清早入内服侍晋王更衣,晋王却还未醒,被婢女轻轻推门吵醒,一把飞刀就扎了过去,还好贺烨还有点意识,意在警告而非夺人性命,刀刃上套着皮鞘,却也砸得婢女晕厥当场……
为防乌龙事件再一次发生,贺烨以为还是有言在先的好:“六姐不需让婢女入内服侍,早上我若醒了,自然会喊江迂。”
“是,妾身省得。”婷而把这规矩牢牢记住,到底还是觉得有些局促:“妾身便不打扰殿下用膳,请允告退。”
贺烨便也颔首:“六姐自便。”
不多久江迂便领着几个婢女将食盒提了进来,愁眉苦脸地服侍着晋王用膳,眼见着主人风卷残云般填饱了肚子,又拿着卷书聚精会神地看,江迂特意把话题引至王妃身上:“不想王妃寻常也会看兵书,倒是与殿下兴趣相投。”
贺烨抬起眼睑:“她才没空看这些,只不过爱好藏书,昨晚又要计划治政之事,为防我旁坐无趣,特意找了一套书出来给我看。”想起十一娘的嫁妆,好几十箱书籍字画,贺烨不由挑眉:“不过王妃的确也是博览群书,收藏之中,不少古贤论策,好些都是杜师特意推荐,倒是省得我再四处搜罗了。”
“殿下这可是图算王妃嫁妆,偏又冷落王妃……”江迂拉长了脸,殿下真是太可耻了!
贺烨这才明白心腹这两天摆着难看的脸色是在埋怨什么,伸长腿就是轻轻一踹:“尽想那些污七八糟之事,柳十一是我谋臣,她图王妃之位也是为了助我成事,我若失敬于她,方为卑鄙无耻。”
江迂挨了一脚,却没有知难而退:“殿下这说法岂不荒谬?殿下与王妃已然是结发夫妻,又怎是单纯君臣?难道殿下将来成就大业,不封王妃为后,还能授王妃官位不成?更兼殿下欲成就大业,子嗣也是一件要重,那些个姬媵,秦孺人暂时不能有子嗣,柳媵人更不说了,其余几个都是太后耳目,殿下甚至不愿与之逢场作戏,子嗣问题又该如何?”
贺烨眉头都快拧成个疙瘩:“我眼下哪还能顾及这些,战事紧迫,治政之事也为一件要重,倘若这两件事任何闪失,就算有子嗣,还不是为人鱼肉?你就莫要再聒躁了。”
重重地挥了两下手,打发开忧心忡忡却无可奈何的忠仆,贺烨的思绪却一时无法集中。
也是呀,倘若志向达成,柳十一这晋王妃必定会是他的皇后,难道两人这一生都要维持有名无实的关系?他倒不怎么介意,可柳十一毕竟是女子,仿佛又不是心有另属……
等等,这事却也不好说,柳十一虽然对萧九郎并非有情,然而对那一位……
晋王殿下的眼前便浮现出一张仿佛任何时候都云淡风清的面容。
柳十一那个欲言又止的心愿,难道是为了将来,让他还她自由?
贺烨不由考虑起这件事的可行性,无论如何,柳十一都已成为他名义上的妻子,他若有朝一日位及九五,即便不立柳十一为后,予她一纸休书,但被君帝所弃女子,又哪有自由可言,更不说另嫁他人。多是三尺白绫了断,抑或困禁深宫,除非柳十一换个身份,并且从此隐姓埋名远居僻野,才有可能得到自由。
柳十一若非心有别属,并且极其爱慕那人,怎么会自甘遁世,永辞亲友?
虽说从前觉得“悚人听闻”的想法,这会子细细一琢磨,似乎越来越有可能!
柳十一心中之人,难道真是薛绚之?也仿佛只有薛绚之,目前能得柳十一与众不同对待。
晋王殿下的眉头又成了一个结实的疙瘩。
他固然赏识绚之才华,但绚之一来与十一娘年岁相隔悬殊,又是已经有了庶子与心爱之人,虽然那个不知名姓的姬妾已经离世,可事隔多年薛绚之并未再娶妻妾,足见情深不移,难道柳十一是一厢情愿?这可不好,说不定柳十一真被莹阳阿姑至情至性影响,要走阿姑的老路,那么到头来,即便自己放她自由,说不定也是结局凄凉,孤寂终生。
晋王殿下觉得自己是个有良知的人,万万不能眼看功臣十一娘再重蹈覆辙。
第626章 话别上清观
回门礼次日,晋王夫妇正式往上清观拜别。
莹阳真人正在暖阁里逗弄小鱼儿玩耍,小家伙已经从翻身过渡到爬行,但奇异的是不会往前爬只会往后爬,有时候莹阳真人用鱼儿喜好之物什在前逗引,结果那小子居然躺倒滚向前方,依然是爱笑的,似乎学会了喊“耶耶”,闹得贺湛这个爹一阵激动,结果发现他冲谁都“耶耶”,足证还未理解这两个字的深刻涵义,纯属二字便于发音。
贺烨刚一见完礼,莹阳真人便将鱼儿往他怀中一递,莫测高深地说了一句:“沾沾福气。”
鱼儿横在贺烨怀中,葡萄眼看着这位有些陌生的族叔,笑得那叫一个垂涎三尺,这让贺烨有些嫌弃,且他也从未抱过这么点大的孩子,未免显得姿势怪异,神情僵硬。
暖阁里原就没有外人,这时连沉钩都告退出去,莹阳真人也不避着贺烨,开口便问十一娘:“眼看着就有几个媵妾入府,怕是得好番忙乱吧?”
口吻不那么温和,但怨气自然不是针对十一娘,只看那双冷眼的朝向,就知道是冲着贺烨发泄。
虽说这世道,男子纳妾司空见惯,尤其是贺烨这样的皇族贵胄,没有姬媵才算罕奇,但对于女子而言,自然是谁都不会真心接受姬媵这类群体,更不说刚才新婚,就要赶忙操持纳妾之礼,还是一次性纳入四位,这个数量即便是对亲王,也可以说得上“凤毛麟角”了。
不过十一娘还是格外同情晋王殿下,因为他们的情况有些与众不同,她对姬媵们怀抱着不以为意的态度,贺烨反而耿耿于怀——没一个是出于自愿,至少有一个是潜伏在身边的杀手,谁会乐意身边多出一群居心叵测之人?
同情归同情,但十一娘自然不会替贺烨求情,她也明白真人不是当真埋怨晋王殿下,不过是心疼自己而已,故只答道:“四位媵妾明日入府,倒不需我操忙,那可是阮长史之职责,因着日程急促,太后也说了,不需宴请,各下聘礼接入府中即可。”
贵族纳媵原就不比得普通纳妾,更何况晋王媵比普通媵妾还要高一级品阶,虽说礼法亦无规定必行仪式,依据俗情却也不能十分慢怠,宴请原是不能免除的,只不过眼看晋王赶着赴藩,又才刚告罄了婚仪,千头万绪还有许多事情需要操忙,故太后体恤十一娘,亲自开口取消了纳媵宴席,这也算是贬低了四位媵妾,以显示晋王妃与她们的高低尊卑。
贺烨这时也十分乖觉,虽然堤防着鱼儿的口水“玷污”,还不忘表明态度:“原就不算喜事,又在这关头,谁还顾得上宴请,太后这回还算通情达理。”
这话多少取悦了莹阳真人,对贺烨也不再那么冷淡,又见他抱着鱼儿的模样实在有些好笑,微微一抿唇角,将鱼儿接了回来。
贺烨一口气还未舒出,又听莹阳真人格外严肃的语气:“我也知道,很多事情就算逼你你也做不到,我不想听那些敷衍之辞,子晅,我只求你一个承诺,今后无论如何,一定要保伊伊平安,你做不做得到?”
莹阳说这话时,甚至将鱼儿暂时放在了一旁,正襟危坐着,一双眼睛直盯着贺烨。
于是贺烨那口气便暂时没有舒出,引身举揖,目光却不避不让:“烨对阿姑称诺,只要一息尚存,必保在湄平安,若有负誓,不容先祖,人神共弃。”
见他这样,莹阳方才轻轻一笑:“你倒是比你阿兄要刚强,希望你谨记今日之言,莫效贺衍懦弱负心。”
这话贺烨便不好接了,他敬重莹阳真人,可更加敬重的是兄长贺衍,他能够理解莹阳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