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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近数十载,东瀛国力逐渐得以恢复,又见大周内乱滋生,以为有机可乘,曾经东瀛四狂便诸多挑衅,这回这位津守君,更是屡有冒犯之辞,与诸多正使判若两人,足见此族曾经姿态不过伪饰,实则野心一直不死,故而十一认为,东瀛根本不值信任。”
太后其实在贺湛与徐修能的提醒下早已有所醒悟,再问十一娘不过考较她的见识而已,这时格外满意十一娘的这番应对,嗔了一眼谢莹:“还得向你十一姐虚心请教,不要只因为听了一二好话,便被人唆使利用。”
谢莹虽然不服,但想到在她那个时空,日本人果然在千年之后尽现獠牙,烧杀抢掠哪里还有谦谦君子的半点风度,的确不值得信任,与其联盟更有如与虎谋皮,便彻底不吭声了,心说这些个古人既然已经意识到小日本不是好鸟,干嘛不干脆打占了岛国,还容他遣使来朝?柳伊水不过是因为被小日本惦记上恼羞成怒罢了,说的这些只不过是碰巧契中而已,但柳伊水有贺湛、徐修能帮腔,自己却是势单力薄,这才不占上风。
这么想来,贺湛帮腔不值得惊异,那徐修能为何会有这样激烈的反应?
谢莹的眼珠子咕噜一转,心思又再活泛开来。
太后却对十一娘说起窦辅安早前禀知那件事故:“见我大周内乱,图谋不轨者远非东瀛一国,新厥君之野心也随之昭显,偏偏他所派遣那名进奏官契苾让今日竟在平康坊遇刺,虽未让贼人得逞,有一随侍却当场丧命,有巡卫追踪那冷箭偷袭者,至一民宅,未想却被民宅中几个商贾用弩箭对抗!”
大周虽然未禁贵族及游侠佩带刀剑,对于弓箭尤其是杀伤力更加强大的弩箭却历来就经严格管制,不许民间工坊私造,一经发现即以谋逆治罪,普通贵族私兵也不许私藏弩/弓,即便拥有亲兵的显贵,甲胄弩/弓也是由兵府统一分发,箭簇皆有记认,就是为了杜防暗杀之事,当然朝廷虽有禁令,也难以真正杜绝心怀不轨者暗下私造弓弩,但也并不是普通人就能私造,那几个商贾竟然藏有弓弩,可见其身份当然不是表面上那样普通。
十一娘当然知道那几个商贾实为潘部间佃,长期潜伏国都,有若惊弓之鸟,备有弓弩一类利器也属理所当然,今日巡卫因为追捕刺客突然冲入佃作窝点,彻底搜察在所难免,无论是否捕获刺客,都会发现私藏的弓弩,间佃不肯束手待毙,也只有暴起反抗这一条路可以选择,可谓人赃并获,刺杀契苾让的罪名必须由他们来背黑锅。
太后紧蹙眉头:“究竟是谁主谋刺杀,我已交贺澄台负责察断,只新厥人却还需安抚,眼下众多使臣齐聚长安,倘若新厥人借故生事,岂非有损大周国威?”
要是契苾让不依不饶,看在有如东瀛国等眼里,越发笃信大周已然力拙势微,这是韦太后万万不能允许的事。
“十一以为,对新厥人还当恩威并施。”十一娘并不赞成对新厥一味安抚,新厥人前次觐见出言不逊,其实不无试探之意,大周朝廷越是示以软弱,只怕越是助其嚣张气焰。
太后颔首:“这便需要一个稳当人出面斡旋,必须掌握好分寸火候,只一时之间,我也只能想到薛绚之,伊伊这便出宫,代我探望绚之病情如何,若无大碍,便提一提这些事故,看看绚之有何见解。”
其实就是让十一娘转告陆离,如果病情并非急重,眼下就该消假当值了。
又另外嘱咐了十一娘一番话。
且说十一娘领命出宫,谢莹便对太后格外那番嘱咐立即表示醋意:“姨祖母果然偏心十一姐,竟然让十一姐旁听薛舍人与新厥使协谈,莹儿也很想见识呢。”
太后扫了一眼这个只知撒娇卖乖的晚辈,唇角忽然牵起意味深长的笑容来:“莹儿应当早就知道那粟田马养在盘算什么吧?却一直把我瞒在鼓里。”
谢莹心中一沉,下意识就想辩解,话到嘴边,又险险咽了回去,改转为讪笑:“是莹儿短见,只瞧着粟田君也是彬彬有礼才德兼备,他又表现得那样诚恳,直称仰慕十一姐才华无双,莹儿只以为是天作良缘……原也犹豫着应当知会姨祖母,却担心十一姐还未曾忘却萧九郎,不肯另嫁他人,误解是莹儿在背后撺掇。”
太后哪能不知这话里的水分?却并没拆穿,叹息一声:“你呀,虽说有些小聪明,才学见识相较伊伊却有甚大差殊,这时还不宜参涉军国政事,眼下乃多事之秋,你就莫要再与我添乱了。”
谢莹又是谄媚一笑:“莹儿心知自己才疏学浅,怎敢与十一姐争锋?莹儿之所以也想旁听薛舍人与新厥使会谈,不过是因为好奇而已,哪里就敢参涉军国政事了?”
“什么新厥使,新厥不过我大周臣属,有何资格派遣使臣?留心你之言辞。”太后格外不满谢莹对契苾让的称谓。
谢莹立即称喏,暗下却在腹诽:什么臣属,新厥君这回连朝贡都未备呈,反而还要求大周给予岁币,有这样的臣属吗?韦氏无非也是自欺欺人罢了!
一时又想,不对呀,太后倘若有意要让柳伊水为晋王妃,又怎么肯让她公然参涉政务?依太后对晋王的防备,哪能容忍将来晋王妃见识远博,看来自己这回是歪打正着了,让太后误解自己只是有点小聪明而已,对的,必须不能表现得过于出色,还当藏拙。
于是谢莹的沮丧情绪便一扫而光,围在太后身边说不完的趣话奉承,直将太后也哄得眉开眼笑,反而将朝贡中一件珍贵器物用作打赏。
谢莹更加笃定自己这回是摸透了韦太后的心思,大是自得。
第537章 探病
贺烨今日凑巧在温室殿旁观一场闹剧,刚回晋王府,便听说了平康坊那桩案件,也是长眉深锁,他来来回回踱着步子,也不知是在与江迂说话,还是喃喃自语:“刺杀契苾让,究竟是因为什么目的?难道是潘逆意欲挑唆大周与新厥交恶?新厥若在此时与北辽联手,岂不大大不利时局?云州……云州必须布署重兵防守,万万不能有失!还有关键则是,万万不能让潘逆得逞,至少不能让新厥与之联盟!”
突然又是眉梢轻挑:“今日太后宴见东瀛、新罗两国使臣,何故不见绚之?”
江迂禀道:“听闻……仿佛薛舍人是告了病。”
“绚之患疾,何时之事?”贺烨黑着脸盯紧心腹:“你怎么不早告知我。”
又再来回踱了一圈:“不行,我要赶去探望,唉,绚之那身子骨,的确让人操心。”
于是带上江迂与扈氏,便匆匆忙忙赶去平康坊别苑“花天酒地”了,这一回刚好又与十一娘遇见。
好在十一娘这时已然与陆离互通消息,更加笃定平康坊事故完全按照贺湛布署那样发展,唯一的意外便是被阮岭无意间撞破隐情,只他既然没有当场拆穿,说明并没有告发泄密的打算,十一娘交待道:“阮岭既然并未追问缘由,咱们也无需将更多隐情泄露,并不是说阮岭不可信,只如今情势,他也不能更多助益,知情太多亦无用处。”
正说完这一句,便闻书房内暗门轻响。
贺烨这时并不知道十一娘等辅佐他的真实目的是为裴郑平冤,故而暗杀一事,当然要将他瞒在鼓里,陆离今日特意锁死暗门,也是为了防备贺烨突然现身,听闻见他与十一娘的交谈。只是贺烨既然来了叩门,陆离倒也不能拒绝不见,是以启动机窍打开暗门。
“绚之今日何故下锁,你之病情可有妨碍?”贺烨才问出这一句话,一步迈出暗门,却看见十一娘在座,不由更加狐疑:“柳十一,怎么哪里都有你?”
十一娘:……
于是说明她是奉了太后嘱令,特意过来探望陆离病情如何。
贺烨这时已经落坐,上下打量了陆离一番,颔首道:“我也是才刚听闻绚之患疾,甚是担心,特意赶来探望。”
陆离引身礼谢:“略感风寒,因嬴弱才觉不支,已经休养两日,并无大碍了。”
贺烨又问陆离可曾听闻契苾让遇刺一事。
得知陆离已经知情,贺烨又问陆离应当如何应对。
“刚好可以借此事故试探新厥君真实用意,不过依某推测,北辽与新厥常有冲突,多年交恶,结盟可能甚微,北辽之所以图谋燕晋,也是为了在北境牵制新厥扰边,新厥君此时与大周反目,实为有害无益。”陆离所言,恰又与十一娘的推断不谋而合。
贺烨仔细衡量一番,颇感认同:“那么新厥君这回挑衅,便多为企图投机取巧了,且看契苾让态度如何即能笃断。”
“只不过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