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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欲为的自由,如同晋安长公主那样,水性杨花也好勾三搭四也罢,哪个亲长有胆子站出来说三道四?
可若兰姑娘头脑清楚甚有自知之明,懂得自己不比得长公主贵为金枝玉叶,若是嫁入京兆李,将来说句话都唯恐高声,与别的男子眉来眼去?必须一封休书落得身败名裂,回了娘家也没有立足之地,就算嫁入相等门第的世族,也难保丈夫是个守旧派及自大主义,照样不会因为刘家的门楣而忍气吞声,要想为所欲为,只好选择家世悬殊者。
甚至不能是勋贵,好比武威伯府,虽然长期以来并不被世族看在眼里,但当初秦家女儿被柳直一家嫌恶陷害,伯夫人不是立马就逼迫和离?硬是将柳八娘也要去了抚养,婚嫁连柳直这个祖父都不能过问,可见勋贵的政治地位虽然不如世族,但也不可能任人欺压,就更不说如今武威伯府眼看就要被太后器重,未来长媳甚至是韦氏女,若兰姑娘要是嫁过去了,只有低声下气的地位。
可真要是嫁个田舍翁,莫说爹娘必不许可,世人也会给予嘲鄙,以为她有什么难以启齿的缺陷嫁不出去,若兰姑娘可受不了这一类异样目光。
只有柴取,虽是贫家子弟,好歹高中进士,长兄在地方为官时也是经他建言谋划,方能取得当地豪族敬奉,奠定威信取得政绩,入了毛相青眼,眼看着就要授任美职,故而以为柴取颇具才干,竭力说服父亲招为东床快婿。
柴取毕竟可称俊杰,刘家与之联姻,世人论来也有个但重才华而无论门第的美名。
至于将来前程,只要有毛相提携,留京也是顺理成章,但刘若兰可并不认为柴取将来能更胜贺湛,莫说贺湛有南阳王府这个靠山,只论为长安五子之一,更加重要的是深得韦大相国器重,就不是柴取这等略有薄名还必须依靠妻族助力才能青云直上的贫贱子弟能够比肩。
但正因为柴取前途有限,若兰姑娘才有望始终在上压制,为所欲为毫无拘束。
只是她的真实心思,可不能与爹娘开诚布公,爹娘再怎么疼惜她,都必须排在家族利益之后。
所以若兰姑娘只好给自家母亲信口胡掐了一个肥美的大饼,利用赫连贤“不甘人下”孜孜不倦于出口恶气的心情——
眼下要想高攀大族扬眉吐气必不可能,那么咱们骑驴看唱本走着瞧!
第469章 尹绅婚事
贺湛固然没有想到刘家表妹已有决心对他志在必得,十一娘却也无知觉自己再一次成为了别家亲长的佳媳首选。
位于万年县治下昭国坊,虽然已经不属内城范畴,可因为毗邻大慈恩寺所在的晋昌坊,从来便不是普通百姓聚居之处,这里已经远离大明宫,更加接近启夏门,因而坊中宅院更多的是世家望族另置的别苑,故而相比要闹曲坊更加幽静,坊内道旁遍植枫杨,都已经积了些年岁,枝垂繁盛,又已染了些秋意,晃眼看去有如披承朝晖,那浅金的色泽纵然连成一片,还不至于灿烂灼目,故而昭国坊的浅秋,无论晴雨,竟都似留住了日初晨光,别有一番意趣。
越是往里坊以东,来往越是不多车马,长街寂寞,却让轧轧行驶的一辆车中,那一位芳华渐逝却依然柔美如旧的妇人忍不住侧开纱窗,慢慢地赏景,唇角也缓缓带了愉悦。
拐入十字街,这一辆车终于停驻在一户乌门之前,婢女才要去敲虚掩的门扉,却被妇人阻止了,她踩着矮踏下车,站定后,又看了一阵探出墙来那枝冬青,红果在碧叶间似乎不堪承重,瑟瑟轻颤着。
许多年不曾来了,乌门青墙的不曾老旧虽然是因为旧主入住时修缮,可探墙而出的植果,恍然确是当年姿态。
不过身边的年轻婢女显然不是旧地重游,略带着疑惑地看向主人,不明白常见的植果有什么稀罕之处,能引得主人驻足长视。
还是敲响了门扇,修长的玉指递上浅青色纸笺,仆从只瞄了一眼笺角兰花,便谦恭地弯下腰来,客人入内,另有青衣仆妇笑迎,不曾让客人目睹的却是,挽着花苞的小丫鬟一溜烟地急走往内,于是客人在转廊里前行不久,主妇便满面是笑地迎上前来。
“阿樛,你来了。”尹母肖氏含笑挽了客人的胳膊,省却诸多应酬礼节。
于是婢女们都很识趣地落后十余步,仅供主人差遣而已。
主客在一处亭阁落座,班樛这才从雪粉驳饰的木芙蓉上转移目光,笑看向闺中密友:“这些芙蓉,还是我俩当年所植?”
“我虽离京许久,家人却不敢疏于照顾。”肖氏笑应一句,又轻轻一叹:“当日与阿樛在这芙蓉亭里饮酒作别,不曾想这一别便长达二十余载。”
“是啊,阿覃都已为祖母了。”班氏也甚唏嘘。
这一句话却让肖氏心生惋惜,她与班氏阿樛本为闺中好友,当年她出嫁在前,只以为阿樛必能与柳郎结发夫妻,哪料好友终究错过良人,如今和离居家,孤寂独身。
班氏又哪能看不出好友心情,莞尔一笑,只为好友庆幸:“那年阿覃及笄论及婚嫁,世母常与家慈抱怨,称不知阿覃这性子似谁,眼里揉不下一颗沙尘,深忧将来夫家难容,是以最终择中尹家,与你虽不算门当户对,可这些年过去,尹君终不负一心之誓,阿覃不在京都是不知,那时我常与阿菀论起,两人都是羡慕得很。”
班氏所称阿菀,原也为闺中挚交,可惜已经因为疾病而逝。
肖氏更加怅惘:“我与阿菀不比得你,都是任性之人,当年便被长辈们断定该受挫折,我是饶幸,可惜了阿菀……”
班氏也醒悟过来自己的无心之过,摇头叹道:“不说这些了。”
便转移话题:“我并没想到会在贺十四郎婚宴上与你碰面,虽早知你为绅儿之故归来京都,当日遇见也吃了一惊,愣了一阵才又想到,绅儿与贺十四郎并称长安五子,你既回了京城,该当到贺。”
肖氏也笑:“因回京都,尹家并无宅业,只好住在这处嫁装里,可久不居人难免屋舍废旧,修缮也需要些时日,故才邀你今日来见,是真没想到几日之前意外相逢。”
“我那娣妇有一个姨母,嫁去了魏氏,本是兜来转去姻亲关联,也难怪你没想到。”
说到这里,两人俱又一笑,班氏便问:“当日巧遇,你有意让我引荐与你柳十一娘相见,可是为绅儿姻缘考虑?”
“就知道瞒不过你。”肖氏却紧跟一叹:“我嫁入尹家,才知夫家虽然久不涉官政,如今也只不过衣冠之族,然而家风却甚良正,子侄当中,固然入仕不多,却也无一纨绔,都是知道上进自强者,家业富裕,子侄亦丰,可为钱财阖墙会遭除族大惩,故而多少代来,都是团结一致和睦相处,能为尹氏子媳确为幸事。”
班氏颔首:“绅儿进士及第,前程似锦,他这姻缘必然会引家族重视。”
“如若不是绅儿有这前程,翁爹也不会让我与外子来京都定居,尹氏到底远离政局已久,对绅儿人脉并无多少助益,原本翁爹也没想过要再涉政局,哪知绅儿竟然这有般造化呢?翁爹那话,如若家族不给予助力,倒是愧对了绅儿,让咱们一家迁来京城,正是为绅儿在京都奠定人脉,再有就是寻一户世族姻缘,其实我倒以为,门第是次要,关键是将来绅儿妻室必须不缺才智,我们都是世族女儿,又哪能不知多少世族女儿其实是绣花枕头?若只论门第,将来莫说助益,说不定闹得家宅不宁。”
这一说起尹绅的姻缘,肖氏便是一筹莫展:“早闻柳十一娘才智,我是真动了期望,也是从你信中知道韦太夫人不比得那些浅见妇人,更有萧郡君这嫡母,也决非愚妒,只要我家示以挚诚,未必毫无可能,我倒不疑柳十一娘徒有虚名,只因她是莹阳真人千挑万选才择中学生,我便笃信与裴后不相上下,就算摒却出身门第,若能为绅儿求娶,亦为尹氏之幸,可惜就是因为出身门第,倒是一大障碍。”
班氏摇头:“韦太夫人的确不是拘于门第者,依我看来,绅儿大有希望。”
“那日我见了十一娘,真是欢喜非常,不瞒阿樛,我见过不少世族女儿,出身高门又能得这般造化,也唯有当年裴五娘与如今柳十一娘才能不骄不躁,虽好相与,却又不似那些八面玲珑实怀利益之女子伪善造作,性情耿率,真真可惜……”
肖氏长叹道:“与绅儿一提,他竟急得连连摆手。”
班氏大诧:“难道绅儿竟然看不上十一娘?”
“他若连十一娘都看不上,这婚事我还只好甩手不顾了,由得他去折腾。绅儿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