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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族权后-第4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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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一娘见毛、元两府的女儿迫不及待占紧贺苓左右,料到她们少不得诃谀奉承,便自觉避让一旁,转身时却与谢莹不防来了个四目相迎,见对方只是微微一笑,转头却与旁人说话去了,十一娘不由动了动眉头。
  今日与谢莹“不期而遇”,对方却再不似那几回热情似火,虽然也没有冷脸相迎,可有意疏远的态度却一目了然,十一娘心知谢莹眼见着数十日过去,还未盼到太后诏见,应当是醒悟过来她未曾尽力,明知诃谀奉承无用,干脆也不再讨好。
  十一娘并不在意谢莹的冷淡,她原也厌烦与这位命中注定的敌对虚以委蛇,形同陌路才好,彼此自在。
  眼光转了一圈儿,挑了唯一较为喜欢的阮小娘子身旁跽坐下来,这倒让阮钰受宠若惊。
  阮家并非太后党,阮钰今日之所以来拜寿,却是受晋安长公主“胁迫”,原来阮钰之父正是晋安长公主亡夫的幼弟,故而颇受长公主这位世母关注,但有宴席都忘不了她,似乎有心提携阮钰,可阮钰却对长公主大为畏惧,更不喜与毛、元等人一般为诃谀奉承之事,是以这场宴席便坐得有些心不在焉,好在眼见十一娘竟也与宴,才不觉煎熬无趣,但十一娘在午宴时必须相陪贺芩,助她周道待客,阮钰也不便打扰,正想着找机会寻十一娘闲话呢,不料十一娘竟主动亲近。
  两人便在水亭一角,低声谈论起与王妃寿辰完全无关的话题来。
  却忽闻一个女子高声提议:“闲话久了,却也无甚趣味,莫若咱们以此寿宴为题,限韵作诗,既是为王妃祝寿,又不辜负这番美景。”
  十一娘先看了一眼谢莹,见她神色突变,眼睛直瞪向提议的女子,十一娘不由暗笑,这才追着谢莹的怒视去看提议之人,却见一个已经及笄打扮的少女,眉目颇为明艳,身姿又甚挺拔,很有几分飒爽英姿,看上去有几分眼熟,思索一番才想起是武威伯的孙女,还是当年真人择徒时见过。
  就听贺芩连声反对:“我可不会吟诗作赋,倒觉那才无趣得紧,不如玩玩投壶射覆这类游戏。”
  又听毛小娘子“扑哧”一笑:“十娘不知,阿秦虽是勋贵女儿,心性可高得很,人家可看不上投壶这等游戏,盖因不能显示她之才华。”说到这里笑容一敛,满面讥讽:“阿秦纵然急着议亲,想要高攀显望,也得看看场合,这可是南阳王府,今日是王妃寿辰,你却来出风头?再说在座都是闺秀,又没有郎君,纵然让你出得风头,也是白废心机。”
第425章 英雄救美
  十一娘早知毛小娘子自傲为相府千金一贯刁蛮刻薄,可如此显然的针对,应当不会仅仅只是出于矝傲,就不知她为何这样看不惯秦小娘子,于是低声询问阮钰:“阿秦可是开罪了阿毛?”
  “十一娘长在禁内久不曾出席宴请,也难怪不知这桩事故。”阮钰虽不喜论人是非,见十一娘问,却也愿意释疑:“阿秦兄长四郎原与阿毛表兄张九郎交好,也不知在哪场聚会时,张九郎见着了阿秦,颇为赞赏阿秦才学,秦四郎便居中撮合,张九郎也甚动意,回家便告父母,意欲请媒向武威伯府提亲,哪知家中大人不允,张九郎不能违逆父母,只好向秦四郎致歉,哪知秦四郎恼张九郎言而无信,两人就此绝交,这事也不知怎么传扬开去,张九郎因而受到不少议论指责,阿毛为表兄出头,但凡宴会,只要遇见阿秦,都少不得一番冷嘲热讽。”
  十一娘听明白两人这桩矛盾,倒觉并不值得上心,本想着拿话岔开,只要不让毛、秦两人就此争执起来便罢,哪知贺芩是个没心眼的,又被毛小娘子一提醒,也不喜秦霁借着自家祖母寿辰出风头,皱着眉头便是一句:“我说呢,在座多少才女,都没觉得无趣,偏偏是个勋贵女儿要吟诗作赋,原是存了这等心思,阿秦既觉无趣,自寻有趣处罢。”便嘱令仆婢:“领阿秦往诸郎君坐席,便说她要以诗择婿。”
  这话一出,秦霁自然是满面涨红坐立难安,就连十一娘都觉得头疼,却偏有毛小娘子在旁火上浇油:“十娘如此通情达理,可是正中阿秦下怀,阿秦还不谢过十娘成人之美。”话音才落,便发出“唉哟”一声惊叫,原本好端端的一个单螺髻瞬间散乱,那稳定发髻的镂金花钗却被悬在半空。
  披头散发的毛小娘子狼狈不堪,在座诸位也被这“灵异”事件震惊,就连秦霁的注意力也被“悬浮”半空的花钗吸引,众人看了好一歇,才发觉花钗是被一枚银钩吊起,又循着银钩上端的白线往上看……
  十一娘揉了揉眉头,怎么哪里都有这“恶煞”!不过看他这一出手,显然是为了解救秦霁,倒不需自己转圜了,又想到那日陆离知会之事,十一娘不由抬眼去看假石山上跷腿而坐的少年——为了收拢武威伯,还真够楚心积虑。
  因为秦霁忽然提议作诗,大觉焦怒转而却被毛小娘子解决燃眉之急的谢莹,原本正悠哉游哉地等着看秦霁作茧自缚,这时也被突然的变故吸引了注意力,抬头一望,只见一个紫服男子,手里提着一柄钓竿,根本不顾恼羞成怒的毛小娘子,还甚是自得地颤着钓竿,由得花钗摇来晃去。
  让谢莹更觉惊异的是,心高气傲的“毛小姐”原本愤怒的脸色在看清那人之后,转瞬苍白如纸,竟然惊恐万状。
  可惜自己坐得稍远,那男子又是背光而坐,看不大清眉眼。
  像是为了“补偿”谢莹的惋惜,男子随手将钓竿一抛,竟从石山上一跃而下,两步就迈入了亭阁当中。
  谢莹定睛一看,手便下意识地摁在衣襟上。
  好一双入鬓乌眉,好一双幽深寒眸,好一双笔直长腿,好一张有若刀斧凿成的俊脸,那唇角稍稍一斜,玩世不恭尽显,可周身凛冽的气度却若利芒一般刺刺逼人,真真是个高酷冷,这人是谁?
  就听身旁有人惊呼:“是晋王!”
  原来是传说当中生人勿近的活阎王呀,谢莹深深吸气,好容易才平息自己怦然乱动的心跳,眼睛却锁死在晋王轩昂的身影,连眨一下都不舍得。
  虽然不是诸多大周美男子般温尔儒雅,可这与众不同的气度更加引人注目,养眼,相当养眼,今日不虚此行。
  却不料她乍然疑惑随之痴狂的神色已被十一娘纳入眼底,再一次证实此谢莹已非彼谢莹。
  当年谢莹人在禁内,又不是不识得晋王,只是也如众人一般,对之大是畏惧,避之惟恐不及,断然不会有眼下形状。
  早前还谈笑风声的亭阁,这时竟寂然无声,甚至有不少闺秀下意识般悄悄后蹭,而被晋王步步逼近的毛小娘子,越发面无人色。
  贺芩不是同安,虽然也知道晋王对她祖父祖母甚是尊重,可她自己却从来没有接近过晋王,因而心怀畏惧,这时也不及“招呼”,傻愣愣地看着族兄冷着脸微弯下腰,两眼直冒寒气盯紧了身边的毛小娘子。
  “看我十妹年幼单纯,你就敢挑拨离间,恩?”
  毛小娘子这才回过神来,吓得匍匐叩拜:“晋王恕罪……”
  “今日是王妃寿辰,才不与你一般见识,滚!”
  毛小娘子滚得飞快。
  十一娘这才交待王府侍婢:“为毛小娘子梳妆,好好安抚。”
  晋王吓退了始作俑者,却也没有理会正在一眼眼偷看他的秦霁,而是恍了一眼十一娘,似乎别有意味地冲她挑了挑唇角,这才拍了拍贺芩的肩膀:“人家好歹也是客人,怎么能听信那居心叵测之辈两句挑唆,就被利用,险些搅扰了长辈寿宴,贻笑大方。”
  “大王怎么在此?”贺芩呆怔怔地问道。
  “我原是想钓条大鱼,晚间亲手切脍,为王妃贺寿,你们一来,吵得鱼都不敢靠近,且罢,我另寻一处清静地,十妹好生玩乐。”
  晋王抬脚就走,好一歇,亭阁里依然悄无声息。
  到底是十一娘带头,拉着贺芩一齐玩起了投壶,这才让沉肃的气氛逐渐散去。
  毛小娘子再未归来,不久秦霁也被伯夫人唤了离席,原来闺秀们这桩事故虽未闹得人尽皆知,伯夫人却被毛家妇人“刺”了两句,情知孙女惹生了事故,为防再生不愉,干脆向王妃道罪告辞,领着儿媳与孙女打道回府,还在车上,就问清了事由,知道这事虽是因孙女而起,责任却不在孙女身上,倒也没有斥责,只是哀声叹气。
  秦霁之母江氏却上了火,回家之后将女儿好一番斥责:“我就说这做法不妥,你偏执意妄为,都是你大母将你娇惯得无法无天,婚姻之事,哪由你自作主张?你是武威伯府嫡长孙女,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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