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涨,而长安殿里,韦太后终于开始反击!
此日,大理寺卿严慎忽然禀见,声称有重大案情需报皇后。
这日贺湛照例仍在议事,但严慎礼见之后,却提出——望皇后允准,先让贺侍郎回避。
贺湛不待十一娘首肯,自觉回避。
他看着黑沉沉的阴云,积压在龙首原的上空,无论朔风如何急猛,也难以驱散积霾。
贺湛负手而立,忽而莞尔。
从这场战争开启之时,他就想到会有今天,这把火,最终也会逼近他的眉睫,这不值得惊奇,因为韦海池决不会束手待缚,而后族近臣之中,多为忠耿,也只有他,既早成众矢之的,又久陷权夺之事,多的是把柄可捉。
十一娘的征程不会中止,但是贺澄台,这回恐怕要以另一种方式,担当先锋了。
“五姐,就算我不能再陪你并肩作战,你也一定不能妥协。”贺湛暗道,然后一步步地,走进这日极其黯淡的天光里。
第1350章 难
局势的转折,是以严慎密告作为开端,他宣称有一罪官举告,中书侍郎贺湛也曾收受贿赂。
太后党徒也不全是穷凶极恶之徒,甚至还有那么一小撮人,因谨小慎微,并未悍然行为仗势欺人之事,就算贪赃枉法,也是偷偷摸摸,未被民众举告,尚能自保。这些人又因谢饶平曾经执掌御史台,也有混入言官队伍的,继严慎之后,纷纷书写劾奏,罗织罪名,弹劾贺湛。
诸如收受贿赂,谏言谬政,以及担任巡察使时,寻花问柳犯违纪失职等等。
他们义正言辞,呼吁皇后一视同仁,当下令将贺湛免职察办。
紧跟着韦海池这主谋也向皇后失压,召见十一娘于长安殿中。
这日不仅有任氏姐妹二人在场,太后竟还宴请冯继峥、杜渐知等家中女眷,皇后入见时,她们正在觥筹交错,韦太后仅仅只让乐工舞伎退下而已。
“长安殿梅红初绽,老身今日才特意邀请诸位命妇入宫赏梅,正是听潘夫人闲话时提起,方才知道贺澄台竟也被诸多言官弹劾,皇后曾许老身直抒忧虑,故今日有几句肺腑之言,想要叮嘱皇后,还望皇后莫要误解,老身是想干预政务。”
与十一娘数回交锋,韦海池也知道对方根本对自己这太后毫无敬畏,而如今情势,互摞狠话口舌争执却不能解决根本问题,太后需要拥趸在场,尤其是潘氏等等外命妇,皆为高官要臣家眷,当着这些人面前,皇后怎敢跋扈不敬?
韦海池这块老姜,也的确辛辣。
这不潘氏便立即助拳:“太后真是多虑了,天下人谁不知皇后最最仁孝不过,又怎会误解太后忧国忧民之心?”
十一娘不愿加入觥筹交错,二话不说便膝跪在地:“妾身聆听太后教诲。”
皇后都跪下了,众女眷还哪敢跽坐饮食?于是都跟着膝跪,唯有得意忘形的任氏姐妹无知无觉,一个抱着怀孝公主,一个手执酒盏眉飞色舞。
就连潘氏都不由腹诽:任家这两姐妹,还真是狂妄无知,韦太后竟还意图让任氏媚上,把皇后取而代之,也难怪那时执政,会闹得天怒人怨!不过这样也好,待夫主利用太后,斗败皇后,韦太后此等愚狂之人又哪里是夫主对手?可惜当初未能说服夫主,把莲儿送入宫中,否则莲儿就能母仪天下了。
又说杜渐知的夫人袁氏,出身京兆袁大宗嫡支,自来便注重礼法,本无意攀附太后,却因获请,不敢推辞,怎想到太后竟会借机向皇后发难,且无意让诸多妇人回避,袁夫人立即醒悟过来自己被利用了,心中本藏不满,此时睹见任氏姐妹的愚狂,越发紧蹙眉头。
但这样的场合,袁夫人是坚决不会逾越妄言的。
“皇后请起吧,家人之间,原也不用如此拘泥。”韦太后见袁夫人那神色,便知情形有些不妙,深恨任氏姐妹没有眼色,但这时也不好喝斥拥趸,也只能用故作亲昵掩示。
“太后是因政务,施予教诲,并非闲谈饮乐,故,妾身不敢废礼。”十一娘应对。
偏偏这时,任瑶光因十分得意皇后在她面前终于屈膝,插嘴道:“皇后难得孝敬,太后又何必在意呢,再者太后本该当得如此礼敬。”
韦太后忍了几忍,才忍住恶气,但到底显示出皮笑肉不笑的虚伪:“皇后不废礼数,却连累诸命妇也只好膝跪,老身今日宴请诸位,诸位便是宾客,这样一来,叫老身怎么过意得去。”
袁夫人的眉头便蹙得更紧了:华阳夫人如此无礼,太后却不加喝斥,可见潘夫人时常暗示,皇后跋扈不孝并不属实,应当源于华阳夫人及越国夫人谣谤,而任氏姐妹身后,究竟谁在授意,也毋庸置疑了。
“诸位命妇虽乃太后宾客,然此时并非宴饮,太后教诲,诸命妇理当陪同妾身聆听。”十一娘就是不肯免礼,由得任瑶光继续得意忘形。
太后眼中森寒,终于冷喝:“既皇后以身作为表率,任氏你还耽于饮乐?”
任瑶光这才意识到自己的逾越,拉了一把姐姐,两人这才委委屈屈改为膝跪。
“老身也知道,官员多犯刑罪,老身负有不可推卸责任,皇后体恤民情,改革法制鼓励百姓举告不法并无过错,但积弊已久,又岂能急于求成?如发展至今,罪官为求宽赦,竟争相检举,狗急跳墙之辞,必难免毁谤陷害,致使内斗党争,岂不延怠政务?”
说完长叹一声,韦太后竟为贺湛开脱:“如澄台,从未行为仗势欺民之恶,只他论来也算宗室之后,言行未免有失谨慎,从前又因难却流俗,小有疏失而已,如今却也成为众矢之的,再这么下去,只怕连满朝文武,都没个清白无辜之人了。”
这当然也仅是看似为贺湛开脱而已,实际却坐实了贺湛确犯言官弹劾之罪!
“故而依老身看来,改革法制固然要清除暴厉恣睢,还无辜平民以公道,让百姓对朝廷敬服顺应,亦当掌握分寸,如积弊之时,不犯杀伤无辜之罪,朝廷可以警诫,但仍当宽免,如此才更加利于稳定,否则朝堂之上,风声鹤唳人人自危,谁还能专心职务?如今圣上远征西疆,朝堂却哄乱不止,圣上若知,岂能不担忧,岂能不分心?老身还望皇后以大局为重,切忌浮躁。”
这是韦海池的求和,也是威胁。
她可以不在意折失部份党徒,也并不是一定要将贺湛置之死地,她甚至默许皇后继续推进变法,但皇后也必须放过谢饶平与韦元平。
但真能化干戈为玉帛?
十一娘若然半途而废,仍让谢、韦二人留任执宰,以此保留自己的臂膀,那么岂不坐实私心?法制改革便会成为一句笑话,官场积弊更不可能肃清,而且十一娘仍然会遭受冯继峥等所谓正统派的质疑,这场清算运动便会被打上排除异己的标签。
韦海池只要再引舆论,不难误导杜渐知、陶葆仪等官员,确断十一娘根本便是意欲弄权,而不顾江山社稷。
十一娘面临着一道前所未有的难题。
是牺牲贺湛,还是妥协退让!
第1351章 不让退辞
袁夫人心事重重回家,遣仆从数回打听,好容易得知杜渐知总算归来,直闯外宅书房,也不顾夫主正与子侄议事,喝令晚辈们回避,方才将今日宫中经历细述,又补充自己的见解。
“妾身无意干预政事,然今日经历,却也醒悟韦太后是欲利用妾身,准确说是欲利用夫主向皇后施压!辞宫途中,潘夫人邀妾身共乘,又再游说,声称太后担忧不无道理,皇后就算改革法制,手段也太急躁了些,且大有可能真正目的,是排除异己意欲弄权,否则对于贺侍郎为何区别众人,纵然这多弹劾,也迟迟不肯将其免职察办。”
袁夫人深吸一口气:“我等后宅妇人,因浅薄短见,原本不该议论政局,潘夫人今日言行,怕是授意于冯侍郎,夫主忽怪妾身猜疑,或许夫主真该听从陶侍郎提警,对冯侍郎用心,多加提防,否则……妾身实在担忧夫主被人利用,行为有损社稷之事。”
“那么皇后可曾答应太后嘱谕?”对于冯继峥的忠奸,杜渐知仍然避而不谈。
“皇后未置可否,只答应三思后行。”
杜渐知颔首道:“冯公早料断皇后不会轻易妥协,皇后目的,无非排除异己,为达**,根本不会在意党徒荣辱。”
见丈夫仍然执迷不悟,袁夫人大感焦急:“可若皇后答应妥协,冯侍郎又会质疑皇后因私废公了!连妾身都看得分明,夫主怎能不明,太后用此手段,无论皇后如何抉择,都会引发物议?!”
“冯公于我有救命之恩,夫人怎能如此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