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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兆柳虽为晋王妃父族,并晋王能成气候多得晋王妃辅佐,只晋王烨忍辱多年一飞冲天,又岂是无能之辈?他既志在江山大位,又怎会为了姻亲之族向汗国妥协?晋王烨心中必定明白,与突厥汗国只有决一死战,怎会甘心为汗王利用,为汗王手中利匕?”
“敢问李司空,可有更好计策?”宇文盛被抢白,心中大是不服。
李由在当然不会犯只知否驳毫无建树的忌讳,分析道:“晋王烨既在太原起事,必定得知长安不保,韦太后尽失人心,认为此刻时机已到,不过汗王试想,晋王烨为何不曾干脆攻入虎牢关,先占洛阳?”
“为何?”奇桑问道。
“那是因为他一旦走漏起事消息,为潼关守将姜导得知,必定不会坐以待毙!姜导既被太后任命为重隘守将,对韦后掌势必忠心耿耿,不会纵容晋王烨谋逆之行,可两派一旦内乱,岂不是给予汗王渔翁得利大好机会?所以晋王烨方才举棋不定,封锁晋朔,按兵不动观望时势,一旦汗王攻武关,追击韦后,他便能号称收复失地及勤王之名西进,避免与姜导决一死战后,立即面临突厥大军兵锋之危。”
奇桑颔首道:“倘若孤王与贺烨异境而处,确会这般计划。”
李由在又道:“故而,谁先浮躁,谁便失利,臣以为,虽说晋王已然起事,但情势对于汗王而言,还并不至于十万火急,汗王欲为之事,应是先让晋王烨浮躁,后发制人。”
“怎么才能让贺烨先动呢?”奇桑大感兴趣。
“便是让韦后得知,晋王烨已然起事!”李由在沉声说道:“太后韦氏,当知自己深受晋王夫妇愚弄,必定勃然大怒,而晋王烨何尝不知,一旦太后掌握先机下令征剿,治其谋逆之罪,他便会丧失主动,无法再以维护正统旗帜号召臣民响应,届时,于晋王烨而言,只能先发制人才有胜算,然其倘若与突厥对战,无异是让韦后坐享渔翁之利,唯有先以勤王之名,逼迫韦后让权,集合两部军队,方有实力与突厥一战,实现野心。”
见奇桑大为心动,谢莹却存异议:“晋王既已封禁河东道,纵然不能算是滴水不漏,必有把握不留实据,汗王虽有办法将晋王谋逆一事知传韦后耳中,万一韦后不信,抑或勘破此乃汗王离间之计,干脆下令贺烨攻打长安,先与突厥开战,她再坐收渔翁之利,贺烨虽知此乃太后奸计,但情势所逼,说不定亦会依令行事。”
“汗王根本无需当真知报韦后,只消让晋王烨得知,汗王已经察获他于太原起事,并有意与韦后和谈,划地为界,突厥与周室各自为政,罢止干戈,不过韦后必须派军,与汗王共剿叛逆晋王即可。”李由在朝向谢莹微一拱手:“贵主应当明白,韦太后心中大忌,内忧远胜外患,否则当日亦不会主张共治议和,使汗王得以喘息,再度抢攻玉门关、阳关两大要隘,直入甘州攻占长安,昔日罪庶⒆锸嵵迹醣冉袢战蹯翘鹗赂斩瘢肯肜唇蹯嵌嗄暌岳粗苄谖ず笠拢囟ㄉ钰衔ず笮男裕换嵝幕橙男遥ず笥牒雇踉俣纫楹停址ソ挥幸惶趼罚蔷褪窍确⒅迫恕!
这话终于争取了谢莹的认可,她向奇桑:“李公之计的确可行。”
第1148章 诱导非偶然
关于突厥汗国的进一步军事行动,当然不会再容贺湛参与其中,便加长平公主的闺中好友刘若兰,也并不知道晋王已经在太原起事,将辽东、幽燕、晋朔掌控手中的秘要,所以贺湛能够继续游手好闲,隔三岔五便向平康坊造访,只是西妩家渐渐去得少了,目的地变成了芳华里的阮家宅院,因谢莹也知道刘氏楚心积虑,引荐阮二之夫成为贺湛的“弈交”,并不把来自洛阳这户商贾放在心上,此时的她,压根没有闲睱过多关注区区一家商户。
于是阿史那奇桑召集宇文盛、李由在两大谋臣共商大计时,贺湛正与陆离“对弈”,今日刘氏也并未闻讯而来,她的一个拥趸,今日生辰,宴请官眷共贺,刘氏自然要去为拥趸热场,顺便炫燿她如今“第二贵妇”的风光,不到宵鼓声响宴散之时,没空骚扰贺湛。
然而十一娘为防万一,依然在真面貌上罩了一层假脸皮,贺湛看在眼里竟十分羡慕,提出也要尝试一番乔装,十一娘大没好气:“你当这滋味好受?先得在脸上涂抹一层特制脂油,才能保证面具贴合,虽胡伯几经改良材质,带着久了,此时还是夏季,纵然面具不至于脱落,脸上亦觉闷湿难受。就算你能忍耐,当这面具随手制成就能以假乱真?每一张可都是根据五官面颊精心制作,为李先生等等能够顺利脱身,胡伯这些时日忙得不可开交,你倒觉得新鲜有趣。”
贺湛如今也是直奔不惑之年了,被十一娘端着长姐的架子教训,偏她这时还顶着一副讨喜的面孔,情境实在让贺湛忍不住捧腹,笑得肩膀直抽,双手直摆:“罢了罢了,我说说而已,五姐别真恼我,再者我也不是贪图新鲜,无非想到日后要靠乔装脱身,怕露出破绽来,以为先适应熟练,更加万无一失。”
见十一娘仍然冲他瞪着眼,这才连连干咳恢复一本正经:“五姐真有把握,阿史那奇桑会中计?”
“把握甚大。”十一娘颔首:“但凡要隘,皆为易守难攻,更何况有畿内首险之称潼关?奇桑想夺潼关不易,而要奠定称帝基石,攻占洛阳的确至关重要,这并非宇文君、李先生信口开河,而计诱殿下南进,先与太后政党交锋,一来突厥可坐收渔翁之利,再者也会减小攻占洛阳之阻力,此计若成,奇桑甚至不用进攻晋朔、幽燕,只要趁殿下、韦后两败俱伤之机,南下决战,便有望一统江山,真正雄霸天下。”
这个诱饵十分肥美,而且看似并不需要承担任何风险。
“可李先生,毕竟与阿姑交好,阿史那奇桑想必不会真正信任他。”
“十四郎当真这么想?”十一娘挑起一边眉梢,然而这眉梢已经不是她天生长成,而是依从时兴流俗,在面具上用螺黛画成——大约从明宗时起,剃眉蔚然成风,女子们多喜随心所欲在眼睛上描画眉形,贵妇们爱画蛾翅眉,极其短阔末端上扬,十一娘却自来不喜,她原本天生一双秀眉,就连需要盛妆时都只用螺黛稍稍描画,从不追崇时兴,别说剃得光光净净,对于自己的眉毛,爱惜程度可谓“一毛不拔”,然而此时扮作阮二娘,虽则胡伯手巧,纵然能在薄薄一层假面上作出“真眉”,但阮二娘的身分,还是流俗更加妥当,好在不是贵妇,不用让十一娘历来抵触的蛾翅眉,描了两道民妇妆容最为普通的柳叶眉而已,可纤纤细细大别天然,挑起眉梢来也失去了应有的气势。
贺湛再次忍不住捧腹。
十一娘恼羞成怒:“十四弟!你若真以为李先生不能取信阿史那奇桑,哪还称得上满腹智谋,辜负蒋公当年,传你权术诡诈。”
贺湛险些没有往后仰倒,一手扶着膝案,一手撑在陆离肩头:“薛六兄,我快要闭气了,亏得你好定力,日日对着五姐这张滑稽容貌,竟然还能不动如山。”
陆离明知十一娘是佯怒,好让贺湛稍微排遣心头郁积,竟也调侃道:“若有刘氏等人在场,五妹阿谀奉承还不觉违和,只此时眼见着阮二娘摆王妃架势,我也几乎忍俊不住。”
贺湛“哈哈”大笑出声,指着十一娘道:“别挑眉,快快奉迎我俩,否则没法谈正事了,五姐莫不是想我与六兄‘肝肠寸断’?”
这下连十一娘也撑不住笑场,忽然却觉岁月攸然退后,在座三人仍如少年之时,肩上没有重担,面前亦无艰险,说说笑笑就是一日过去,那样的时光当真让人怀念,以至于此时此刻,竟生懒隋之心,多少生死兴亡,也可以置之不谈了。
可这三人,无论大笑抑或莞尔,也只是稍微的放纵,“始作俑者”贺湛到底不曾闭气,也是由他率先敲打膝案:“正经些正经些,咱们言归正题,在此不得不先说一句,五姐将阿史那奇桑心性把握准确,奇桑野心勃勃图霸中原,并骁勇敢为,也的确具备实力,论优长一来能征善战,再者见识不凡,但他也有短处,便是固然懂得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之理,而且也明白一统中原不能仅靠武力征服,甚是注重治政之术,然而对于华夏文明,更关键则是关内诸多地形军备,他并不熟知,旗下亦无得力谋士,就算有谢氏相助,然而谢氏擅长,也仅限于洞谙韦太后心性,在某些方面可以投机取巧罢了。”
这就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