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姚宛闻言也颇为生气,直为女儿道委屈,又将南离唤来说道:“既是那个叫什么季秀的对阿桑有意,你就应该做主,替阿桑纳了他,也免得旁人背地里骂你不贤惠。女人都是这样,吃着碗里瞧着锅里。若有季秀在,他跟阿桑情分深厚,或许能帮你牵住阿桑的心,省得被外面的野男人勾了去。”
南离哪里肯听。母子两个吵了起来,姚宛一向是个软弱怕儿子的,如今却被女儿的眼泪弄得没了主意。论口才,姚宛自然说不过南离,于是便请了赢牧诗前来调解。
赢牧诗何等样人,只将来龙去脉听了一遍,就向南离道:“此事是你做得不地道。哪里有这般坑自家姐姐的道理?”
赢牧诗身材高大丰满,比南离低不了多少。虽是南离的副手,但是从前多年以南离的姐姐和保护者自居。离了祭宫的政务,南离并没有同她摆谱的底气,无奈之下,只得低头受教。
赢牧诗语重心长地说道:“于公务上你颇为成熟老道,怎地在私情上,却如此乱了方寸?那季秀是个什么东西,又怎能同你相提并论?若你果真忌惮他时,我就做个恶人,娶了他当侧夫,放在身边日日磋磨,如何?”
南离想起阿桑平日里护着季秀的情景,心想若是赢牧诗敢折腾季秀,只怕阿桑会不管不顾同她拼命,两人打闹起来,局面越发难以收拾,连忙摇头道:“何至于如此。我一人自会料理。”
赢牧诗点头道:“这就对了。你是稷下川的大祭司,是地位最为崇高的人。那季秀就算变出天来,能帮阿桑的也是有限。你却不一样。如今姜姬大人放言,自称年事已高,欲寻人接替她的位置。只要你帮阿桑造声势,为她谋支持,还怕她不宠着你、敬着你吗?”
一语惊醒梦中人。南离茅塞顿开。他原本就对阿桑争夺姜寨首领之事颇为上心,如今得了赢牧诗提点,更是日日带着阿桑去拜会前辈,争取支持。他还不惜用祭宫的势力给阿桑造势,说大祭司的妻主阿桑,不但能够感应天地,还拥有大预言术的神通,是真正的昊天眷顾之人。
阿桑这一年多来和姜寨百姓朝夕相处,原本就颇受众人敬爱。如今再经了南离这番造势,越发成为接替姜姬位子的不二人选。
但是南离赫然发现,阿桑在荷露面前,不但没有扬眉吐气,反而更加唯唯诺诺,就仿佛……就仿佛有什么把柄被荷露握在手中一般。荷露竟然胆敢对阿桑吆五喝六,指使她做各种脏活累活。
南离大怒,逼问阿桑时,阿桑吞吞吐吐地说,还是新婚夜时候子羽的事情。子羽得姜姬宠爱,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荷露威胁阿桑说,倘若不乖乖听她的话,就把事情告诉姜姬,让姜姬打断她的腿。
第29章 首领之争(二)
南离怒极反笑。
那夜的事情虽然疑点重重,但是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就是荷露故意从中捣鬼。只因这其中牵扯着子羽和阿桑的声誉,南离才没有大张旗鼓,将其调查个水落石出。
他已是有意放了荷露一马,想不到荷露犹不领情,居然还敢拿着这种事情大做文章,简直是不知死活。
“你怎么不早跟我说?”南离埋怨阿桑道,“你是大祭司的妻主。居然会被人这般欺负了去。倘若荷露真要嚷出来,我还要先问她一个幕后主使的罪名,你怕成这样子做什么?”
“没有用的。”阿桑摇头道,“母亲不会罚她,只会罚我。”
南离一愣之下,随机明白了阿桑的意思。荷露和阿桑,在姜姬的眼中是不同的。
只因荷露的父亲毫无过错,在姜姬的冷眼旁观下被姬燕明活活逼死,姜姬天然对荷露有一份怜悯之心,故而荷露每每作死,姜姬都怒不可遏却又任劳任怨地跟在后面为荷露擦屁股。
而阿桑呢,姜姬曾经为了阿桑的父亲姬燕明散尽夫侍,自以为仁至义尽,其后姬燕明勾结姬姓部落谋逆,姜姬受到牵连失去一只眼睛。从此之后,在姜姬自己的心中,便只有姬燕明欠姜姬,没有姜姬欠姬燕明。在这样的情况下,姜姬又怎会对姬燕明唯一的女儿好?
阿桑一早就明白这个道理了。所以当年南离闹着要成亲时,阿桑就估摸着姜姬不会准备什么聘礼,所以才自己偷偷筹备,要南离一等再等。如今就算荷露算计她和子羽在先,致使南离的新婚之夜闹得一团糟,子羽的初夜几乎被她夺了去,这本是荷露的不是,她其实也是受害者,但是若按了姜姬通常的性子,只怕会把荷露轻轻放过,转头来重责于她了。
荷露想必也明白这个道理。故而有恃无恐,逼着阿桑干这干那。阿桑明明知道若帮了荷露,只怕从此功劳全是荷露的,过错全是自己的,可是一时苦于没有办法。她并不是擅长阴谋诡计的人,此时虽然把事情看得透彻,却仍旧是一筹莫展。
南离不过稍一寻思,就明白了阿桑的苦衷。当下因为姜姬的偏心,对阿桑越发起了怜惜之意。阿桑的处境确实艰难,在一般人眼中,或许只能这么挨日子,可是他是大祭司,他自然不会坐以待毙。
“你该早点告诉我的。”南离叹息着说道,“我是大祭司,难道我竟会没有办法吗?”
次日南离趁着姜姬去别寨检阅农事,要三日方归,特地于祭宫之中,设宴款待荷露青叶夫妇。
那时正是初夏,榴花明艳,南离一袭白衣端坐于榴花树下。大抵是喝了些酒的缘故,他脸上有些醉人的绯红,黑发蜿蜒于身前肩后,轻轻一拨,五弦琴就流淌出雅致的乐音,当真是如诗如画。
荷露望着这样的南离,突然觉得倚在她身边、盛装打扮的青叶简直如泥土瓦砾一般。她一向自诩容色照人,当下便不顾阿桑、青叶皆在一旁,冲着南离乱飞媚眼。南离居然好脾气地装作不知,于是荷露越发得意。
直到南离问起月儿的父亲时,荷露才晓得宴无好宴,这场宴会实在是暗藏杀机。她一下子煞白了脸,可惜南离早有准备,岂能容她一意否认?
当年荷露怀着月儿时,就算母亲姜姬发了狠打她,都没从她口中撬出那野男人的名字。可是南离是祭宫的大祭司,手下神官无孔不入,情报之详尽又岂是荷露能臆测的。人证物证源源不断被送了上来,铁证如山,简直无从抵赖。
“母亲大人刻意磨砺阿桑,一意打压,只因阿桑身上流着姬姓人的血。阿桑是她亲自生的,是她当年受燕明君蒙蔽,犯了糊涂,犹遭此等待遇。倘若母亲大人知道,她娇生惯养长大的女儿,放着五十头猪五十只羊娶来的正夫青叶不好好珍惜,转头去同敌人派来的奸细鬼混,甚至还弄出孩子来。你说说看,她该有多伤心?”最后,南离不紧不慢地说道。
荷露的身子开始发抖。她很清楚母亲姜姬对敌人的痛恨。姜姬是狠到能直接挖掉自己的一只眼睛,能眼睁睁看着枕边人姬燕明和女儿阿桑去死的人,又怎么会容忍她和敌人派来的奸细私。通?
“月儿很可爱,也很聪明。”南离叹息了一声说道,“姜姬大人一向很喜欢她,或许看在月儿的份上,会立你为女嗣。可惜,倘若她知道了真相,却是不成了。”
“我……我绝对没有背叛稷下川的意思!”荷露哭丧着脸,指天誓日一般地说道,“我……我不知道那男人姓姬。我只不过见他生得好,人又知趣,才跟他亲近了一段日子。不过后来我发现了真相,我就后悔了。可惜……可惜我已经有月儿了。可月儿她是无辜的!”
南离也没有一定要将真相公诸于众的意思。在荷露发誓再不找阿桑麻烦后,就放过了她。当天夜里,南离将一干人留在祭宫。阿桑好奇追问时,南离才告诉她:“我自然不会这般轻易放过荷露的。你母亲那般偏心,只恐我将所有的证据都摆在她面前,她也会闭着眼睛拒不承认。事不宜迟,我一定要让荷露永远不能翻身才好!”
阿桑总觉得,南离说这话的时候,眼眸里的冷光令她隐隐害怕。但是南离温柔一笑,俨然又是那个人前清冷、人后喜欢痴缠她的夫君。
“现在知道你夫君的好处了吧?”南离将阿桑揽在怀里,邀功一般地说道。阿桑心中暗想:为何动辄就要令人永远不能翻身,大家都和和气气的,相亲相爱的多好。
南离身上的热意令阿桑有些难受,她不着痕迹地疏远着他,但是他却如影随形一般地贴了过来:“倘若你当年跟季秀在一起,他难道能如我一般帮你?”
南离这么问,阿桑除了没住口地赞美他外,简直没有什么话能说。但是她隐约间又觉得有些不自在。
那天夜里阿桑做了个奇怪的梦。依稀是她很小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