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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你是怎么死的!”
阿桑自知说错了话,一副低头认罪的模样。
姜姬深深叹了口气道:“男人,其实远不如女人开化,一半是人,一半是野兽。你既已将他性子里粗鲁的那面给勾了出来,便应该顺势而为,想着怎么驯服才是。因势利导,驰骋驾驭,这才能享受身为女人的乐处。可你倒好,反而在这节骨眼上说最不该说的话。我问你,难道你对南离……在榻上的表现,竟有什么不满?”
姜姬因早年遭遇变故,只剩下一只眼睛。但是她那一只眼睛却在夜色的昏暗之中闪闪发亮,当真是慧眼如炬,被这么一只眼睛望着,阿桑突然觉得自己的那些小心思一下子无所遁形。她本来就是不怎么会说谎的人,想起和南离平日里的柔情蜜意,那些如在云端的飘飘然,当下更不好意思睁着眼睛说瞎话,指责南离的不是。“没有。”她老老实实说道。
姜姬嗤笑了一声。“我看也不像。看你这一副脸颊含春的样子,便知道平日里南离把你服侍得极好。”她嘲讽似的说道,面色突然一变,“既然如此,你说那些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阿桑支支吾吾:“他……他变了,变得我有些不认识了。他当着我面是一副模样,转身对着别人,又是另一副嘴脸,满口谎言,我……我实在看不惯……”
“所以你就想打压打压他的气焰?”姜姬何等老辣,一下子就看透了女儿的心思,声音却越发严厉起来,“可是你知道不知道你做错了多少?跪下!”
阿桑对她这个精明强干的母亲,一向是敬畏有加的,当下腿一抖,便直接跪下了。
“我先问你,你跟南离关起门来亲热,年轻人之间一时脑热,说些无伤大雅的话调情助兴,这倒也没什么,怎么无缘无故地,把子羽牵扯进去?南离虽然善妒,但绝不会无风起浪,是不是你对子羽……”姜姬劈头问道。
阿桑一下子吓懵了。姜姬和子羽的父母皆是多年好友,两家是世交,她对子羽的疼爱所有人都看在眼睛里。她可不敢跟姜姬说她曾经把子羽给看光了,还满不在乎地夸奖人家的鸟儿生得好看。虽说稷下川民风豪放,但子羽身娇肉贵,从小受尽呵护,若被姜姬知道他曾受过这等调。戏,还不知道会被派上什么罪名。
“没有!绝无此事!”阿桑赶紧澄清。
姜姬狐疑地看了阿桑一眼:“我只不过是问一问,你那么害怕做什么?事到如今,我须警告你,你对子羽没有想法自是最好。若是有什么绮念,也趁早断了念想。那孩子是个乖巧懂事的,他值得最好的。而你呢,你的这辈子,也只能跟南离纠缠不清了。”
不知道为什么,阿桑听到这样的论断,心中竟生出一种不安和惆怅来。明明她并不讨厌南离,甚至是很喜欢他,至今心中还是只能接纳他一个人,可是被姜姬这样无可置喙地断言时,心中仍然颇为不甘。
“为什么?我有些后悔了,我想跟他划清界限,行不行?”阿桑突然问道。
姜姬吃了一惊。“你到底想干什么?你们到底怎么了?你在人家的地头好吃好喝被服侍了几个月,一直跟人家滚在一起风流快活,甚至刚从人家的身子上爬起来,如今就说要划清界限?阿桑,你老老实实跟我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姜姬语调沉重。
阿桑一时词穷。
她又想起了她在祭宫看到的那个酷似燕明君的影子。她绝对没有眼花,可是南离一味抵赖。想起这个,她心头的阴影就挥之不去。
燕明君是阿桑的生父,然而对于稷下川来说,他却是一个彻头彻尾的背叛者和谋逆者。他是稷下川的禁忌。甚至没有人比阿桑更清楚燕明君算计人时候的冷血和残忍,因为她自己就曾经是那算计的一部分。
和燕明君有关的事情,十有八。九,是对稷下川不利的。南离既然跟燕明君有来往,又在人前矢口否认,那么他也有很深的嫌疑。
可是这些话,却无法明明白白地告诉姜姬。因为阿桑知道,姜姬对燕明君有着极其复杂的感情,甚至曾经因为燕明君的离去而猝然发病。
“我……我突然觉得南离很陌生。他说谎,他冷血残忍,他……我甚至觉得他想在暗中背叛稷下川。”阿桑最后语焉不详地说道。
姜姬却笑了。“说谎又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祭宫原本就是依靠一个又一个精美的谎言编织起来的地方,而这个地方最终成为稷下川民众的信仰。南离既然是大祭司,说谎是必须的。冷血残忍也是如此,上位者上位的时候,谁手里不沾染一点鲜血?阿桑,我知道你是个善心的孩子,但是你不通权术,故而过于天真。”姜姬轻描淡写地说道,“何况,南离自幼受姜妧影响,耳濡目染之下,驭下之时,手段难免残酷些。至于暗中背叛稷下川,这个你放心,南离是绝对不会的。他是我们稷下川的男人,身体里流淌的是稷下川的血。在这方面,甚至连你和季秀,都不如他那般忠诚可靠。”
“可是……可是……”阿桑一时之间抑郁得说不出话来。
“阿桑,其实一直以来,你做得很好。”姜姬勉励道,“既然你是个善心的孩子,便更应该选择留在南离身边。你看你在祭宫几个月,南离居然没有打杀人。现在稷下川都在称赞新任大祭司的德政,你实在功不可没。做女人正应该这样,学会刚柔并济。若是男人懦弱懒惰不长进时,便如长鞭一般,鞭策他们奋力进取;若是男人锋芒外露嗜杀成性时,便应该化身绕指柔,他锋利如刀,你便要做好刀鞘,指点他何时放,何时收。这才是我稷下川女子数万年来位居尊位的原因。你以为身为女子,只消会生孩子便可位居尊位吗?我们才是一家之主,我们懂得的道理、付出的劳动以及要承担的责任,注定要比男人多得多。这是身为真正的强者,义不容辞的事情。”
姜姬这番话自然极有道理。可是阿桑却也有着自己的委屈。“一直以来,所有人都叫我跟南离好。你们为什么没有问问我是否愿意?”她抑郁且委屈。
姜姬先是错愕,继而冷冷一笑。“跟南离在一起,难道不是你自己决定的吗?你跟季秀认识那么久,和青叶也来往过,若想和他们在一起,你有的是机会。为什么最后跟你好上的人,却是南离?还有,南离未成为大祭司之前,我明明劝过你,要你跟他断了的,你当时怎么说?现在却反过来埋怨我?”
阿桑顿时哑口无言。
“既然你埋怨我,那我便再给你一次机会。别人或许觉得,如今南离已经成为大祭司,他又只跟你好过,只要他没有主动厌其你,你就摆脱他不得。可是倘若你此时果真铁了心想跟他一刀两断,我姜姬自然还是有法子的。”姜姬目光炯炯,望着阿桑,一脸认真地说道,“只要你看着我的眼睛,明明白白告诉我,你已经不喜欢他了,我就有法子让他永远不出现在你面前。”
阿桑一下子被她眼睛里的郑重其事吓住了。想起南离那清俊的眉眼、待她的温柔体贴之处,以及动情之时的醉人,这样的话她要如何说得出口?
“母亲,我错了。我只是随口说说而已的。”阿桑最后哭丧着脸说道。
姜姬莞尔一笑。“说来说去,只不过是闹别扭罢了。道理已是给你讲清楚了,以后便是要磨南离的性子,此等蓄意伤人的话也千万不可再提。你既是我的女儿,我又如何会亏待你。既是南离让你不喜,母亲有的是办法给你出气。”
姜姬的所谓给阿桑出气的办法,其实也很简单。
在南离撵了阿桑走的那天夜里,南离很快就后悔了,连夜赶来的时候,姜姬却闭门不纳,叫尊贵的大祭司在大宅的门口屋檐底下蹲了一夜,直至第二日,才请进屋里奉茶。然而阿桑仍然不见踪影。姜姬笑眯眯地递给南离一个草筐,道阿桑去田中干活了,倘使此时帮忙去打猪草的话,兴许还赶得上?于是那一天,堂堂大祭司在姜寨老老实实地打了半天猪草,最后喝了一罐阿桑亲手所制的蜜水,便被打发回祭宫去了。
第二日,姜姬倒是在傍晚时分就将南离请进了家里。晚饭之后,南离在阿桑的屋子里倚榻而卧,忐忑不安,恍惚间竟听见阿桑的声音,似乎是和季秀欢欢喜喜地出门去了。南离当下怒火中烧,追出去看时,大门砰地一声关上,任凭他拍打,却再也敲不开门了。
此时南离外衣皆在阿桑房中,浑身上下甚是单薄,寒风料峭,忍不住瑟瑟发抖,忽然又听见姜姬宅中有男女欢好之声传来。南离妒火又起,当下不管不顾,翻墙而入,刚刚翻到一半,便见季秀带着一大堆人高举火把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