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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自然当做玩笑,也跟着一阵大笑。
有人甚至大着胆子提议道:“监军大人,这次将军剿灭懋合部其中的百突一支,只昨夜开荤一夜太短了,不如连开三日三夜。”
此话一出,众人又是哄然大笑。
穆砺琛治军虽严,但因他个性飞扬外露,平素对将士们称兄道弟,所以除去极正式的场合,将士们在穆砺琛面前,都不拘束。
又因大家都知道穆砺琛的癖好,所以石浩到来之前,即便有人想打后营女子的主意,却也不敢。
石浩年初到了北固关,以监军身份直接提出将后营劳作的罪奴女子都恢复奴妓身份,每次出战大捷后可以尽情享用奴妓,让这些常年憋在关中的汉子们随意开荤,很快便俘获人心。
看着众人眼神中露骨的欲望,石浩呵呵笑道:“这得问将军是否可行,毕竟精元可贵。”
穆砺琛心中恨不得磨牙,脸上却保持笑意,痛快地说道:“可以!”
话锋一转,又抬手指着一干人道:“只要下不了炕的女人的活儿,你们都干了,更能随时保证可以出击懋合部,有何不可。”
一句话,浇灭了所有人的希望。
有女人们和军奴采摘、渔猎、种植、维护、收割、饲养、砍柴、烧水、洗衣、做饭、处理关里营中所有脏累差的琐事,他们才感觉一身轻松,为了一晌之欢,又将这些活摊到自己身上,谁乐意。还不如出战时多卖力气,回来大肆快活,折腾个天昏地暗。
当初石浩强硬地将罪奴女子变成营妓,已然与穆砺琛生了一些隔阂,现在自然不好当面拂了穆砺琛的意,但他早有准备,立即说道:“好了好了,一个个没大没小的,赶紧继续巡查,年前将该修补的、该置办的,都统计清楚,准备猫冬了。”
顿了顿,又语重心长地补充道:“还有将军嘱咐的,给那些奴妓治治伤,生火塘,本来人数就少,别只消耗没进补。”
众人收敛了神色,跟着穆砺琛继续走。
石浩看准机会,又开口道:“将军,不去看看昨夜那两个营妓么?听说命很大,今早醒了就要吃的。”
穆砺琛明知道他打的算盘,点点头,说道:“我是没兴趣,不过监军兴致高,去看看何妨。”
营房的门一打开,暖气扑面而来。
穆砺琛感叹一句,又佯作责备:“监军倒是有心。后营的房间若无此屋暖和,可就是监军偏心了。”
石浩反应极快,立即应道:“重伤的,一定好好照顾。”
穆砺琛本来准备看到沈弄璋和傅柔便将她们一顿呵斥,没想到一眼扫过火炕,一人仰卧一人俯卧,似乎还在昏睡。
“怎么,不是醒了么?”没有多看跪在地上的梁月华一眼,穆砺琛转头问石浩。
“怎么回事?”石浩笑意尽褪,沉声问向梁月华。
梁月华因为惧怕而浑身颤抖着,被石浩的声音吓得更是一哆嗦,一头磕在地面上,哀求道:“罪奴知错!罪奴实在是太饿了,便谎称两位姑娘已醒,去伙房取了吃食来果腹。罪奴知错,请将军责罚!”
穆砺琛眉头一挑,眼角余光再次扫了扫沈弄璋和傅柔,却没有说话。一个罪奴,明明怕得抖如筛糠,说话竟然还如此利索,怕不是准备了有一阵了。
石浩初始也是一怔,即便怀疑是沈弄璋和傅柔从中捣鬼,但梁月华已经揽下所有罪责,他实在无法当着穆砺琛的面去检查沈弄璋和傅柔真睡假睡。
略一思考,又觉得以沈弄璋和傅柔的伤势,不会这么快便醒来。
这个五十五号是他观察许久后才看中的人,老实中带着一些小聪明,很识时务,还不至于就一晚上便被沈弄璋和傅柔收服,联合欺骗他。
但是,她才刚刚被自己使唤,便借机骗吃骗喝,却是不能再用了,以免日后仗着自己的势做些拖后腿之事。
正要作势责备梁月华,并将她赶出去,穆砺琛却先开了口:“你吃了两人份的饭?”
梁月华缩了缩肩颈,低头小声回答:“是。”
穆砺琛看着摆在炕稍的食盒,又问道:“几日未吃了?”
“两日……”
“不算今日?”
“……”
“只有你挨了饿,还是所有后营奴仆都在挨饿?”
“……”
有时无声胜有声。
“司务长呢?”穆砺琛怒喝道:“自本将军接管北固关以来,后营向来规定一日两餐,从没听说两日还吃不上一餐的!后营这些人竟是每日连饭都吃不饱的么?”
原本乐呵呵的气氛瞬间冷如外面的凛冽。
没人敢说话。
罪奴吃不饱穿不暖是从何时起,大家心中有数。
穆砺琛是穆唯朴的三子,也是穆唯朴最觉耻辱的存在。由于有国君嫌弃在先,穆砺琛到北固关后,所在西朔州的州牧也看不起他,加之西朔州粮食本就紧张,供给北固关的更是时有克扣。
穆砺琛书信与穆唯朴抱怨,穆唯朴竟要穆砺琛自给自足,称这是对王族子弟的考验和磨砺。
明知是被穆唯朴舍弃的穆砺琛倒是没有让穆唯朴失望。平素都是蛮族部落不停骚扰北固关周围的穆国百姓,自穆砺琛来了之后,局势大改,变成了穆砺琛去骚扰蛮族部落,拼命抢夺对方的牛羊、肉干等生活用品,因此双方经常开战。
虽然穆砺琛贪恋男风为人所不齿,但他排兵布阵确是好手,赢多输少,渐渐蛮族便避开他防守的区域,偶有被他抢得火冒三丈的,也会伺机偷袭北固关。
由于他出战便能抢到东西,因此每次出战便被称为“出猎”,以示打猎般轻松。
边关渐渐和平,穆砺琛便命令士兵开垦田地,种植粮食蔬菜,自此,穆唯朴一句“自给自足”的推搪之语,最终成谶。
石浩年初以监军之名到了关中后,除了不随穆砺琛出战外,其余所有关中事务均有其插手。因他是丞相石弥生的亲侄,又是监军身份,与穆砺琛平起平坐,所谓令不二出,穆砺琛不想多生事端,便放权让他管理关中事务。
石浩声称发配边关的罪奴皆是国内罪大恶极者,畜牲不如,不必要事事满足,节省下来的开支还可以充当军费。
自此,罪奴开始分担一些普通士兵的工作,耕田劳作更是要一个人当几个人用,几乎日夜不辍。开始众人也觉得石浩做得过分,但每月发到手中的饷禄确有增加,众人自然便心领神会。
因此罪奴不是人,只是畜生,已是大家的共识。也正因此,虐待营妓之事这一年来也越来越严重。
石浩明知穆砺琛这是在变相指责自己,却毫无畏惧,更是仿如事不关己一样,对梁月华斥道:“该死的罪奴,还不滚回伙房!”
梁月华领命刚要起身,穆砺琛眼睛一翻,怒道:“她吃了两人份的饭,还去伙房吃什么,留下该干什么干什么!以后餐饭安排人按时送,这三人无事不得出此营房!”
这自然是故意误会石浩的说辞,但石浩却以为是穆砺琛早已不谙后营罪奴的职责,才乱下命令。穆砺琛既然有令,他便不能公开反驳,只好不再说话。
无奈,梁月华重新又跪了下去,没人看到她低垂的眼里,已经有了隐隐的暗喜——沈弄璋所说不错,穆将军果然不会为难她。
穆砺琛似乎还没有发泄完怒气,转身道:“去后营,我倒要问问司务长每日都在做什么!倘若饿死了这些罪奴,活计可是由他司务长一人来干!”
不久,司务长便被拉到广场抽了五十鞭,后营所有罪奴均吃了一顿热乎乎的饱饭。
穆砺琛气鼓鼓地回了将军府,在房中又嘀嘀咕咕地发了一顿牢骚,直到门口偷听的人悄悄撤走,才脱了盔甲,坐在炕边重重地松了口气。
此时的他与在外面暴跳如雷的他已判若两人,冷静,沉稳,眼神虽有焦虑,但神色还算平和。
方烈倒了一碗温水给他,随后与他并肩坐在炕边,温和地问道:“确认了,那两个姑娘还在?”
昨夜沈弄璋和傅柔被石浩拦下后,穆砺琛便接到了密报,但石浩却并未知会与他。是以今早他借口年底巡查,去后营确认。
“嗯。”穆砺琛闷闷地答道,“石浩越来越猖狂了。”
“宏穆关一反,国中局势和人心都随之转变。你身份特别,在这里‘自给自足’的名头又早已传回国中,比之傅治和方是时更加厉害,穆砺璁和石弥生对你当然越发忌惮。”
穆砺琛默默地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