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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知这必然是那些贼人的伎俩,有些心惊的何沿生暗暗记下他们的狡猾,未置一言地返回青禾道。
那十条船,是穆砺琛安排寨中的女子收走的。
昨夜,穆砺琛本打算抢了船便直接奔向水匪的水寨,没料到李响会带船出来接应。好在赫一岳提前发现了李响的船队,众人一合计,一不做二不休,干脆一并抢了!
抢下的船怎么处理,这是穆砺琛早就定好的。寨子里的女子们也接受了两年的训练,她们虽然无法具有男人那样的力量与体力,下水也有诸多顾忌与麻烦,但她们却也有为这些男人分担问题的能力。
穆砺琛要她们在岸边等候,见到火光后便派一条小船过去察看情况,若对己方有利,便点起一支特制的大火把,向岸边人传递消息,然后众人一起划大船过来,再分散到各个朦艟和货船上,将船划回牛背岭。
为了这十条船,牛背岭里的女人和孩子全部出动,这才赶在何沿生之前将船抢到手里。
烧了启河帮的水寨后,穆砺琛等人并没有回牛背岭,反而就地将他们划来的五条朦艟停靠在未过火的启河岸边。
天未亮前,自李立申他们的秘密渡口中驶出二十几条快船——正是去年李和昶派出救援李立申却被启河帮放火烧掉的那种——与穆砺琛他们的船只汇合,一起停在岸边。
满春带队在岸边搜寻是否有藏在附近的水匪,一律清除或赶走,确保这一片岸边不仅安全,而且,为瀚部所有。
聿国香洲发生如此大事,总要有个交代。
半个月过去,香洲牧只是例行公事一般带着官兵来到河边,假惺惺地与瀚部的穆砺琛谈判,最后,州府安排清理了启河帮水匪残寨痕迹后,宣布由香洲州府接管香洲所辖的所有水路。
穆砺琛带着船与人假装退走,半夜却又偷偷返回,入驻水寨。
实际上,启河水域仍由瀚部接管,穆砺琛答应绝不侵犯聿国国土和岸上的普通百姓。
这期间,奔向岸上逃命的水匪家眷们纷纷投靠内河的水匪,几个船棹头联合起来,想来抢回水寨属权,却被穆砺琛轻松打发,并且又抢了几条朦艟。
至此,盘踞在香洲境内的所有启河帮水匪被穆砺琛驱逐干净,启河帮彻底失去了对香洲水域的控制权。
穆砺琛之所以在聿国岸边和内河都如此有恃无恐,自然与严凤景和其父严启瞻的斡旋脱不开关系。
香洲牧早觉得启河帮是阻碍香洲行商的一大障碍,加之水匪们盘剥商人太甚,这巨大的利益却一分一毫也无法落进自己的口袋,如何甘心。
但是,要他们自己出兵去剿匪,一来,师出无名会得罪余殿邦一伙,二来,他们不善水战,很可能牺牲巨大,却对水匪无可奈何。
偏在这时,穆砺琛横空出现,有严凤景和李和昶的担保,香洲牧这才敢于让穆砺琛率船队袭击启河帮水寨,并为他们做好掩护,允许他们驻扎在原水寨的遗址。
启河帮之所以没有大规模再来报仇,也是看出穆砺琛背后还有巨大的利益派别,这些波谲云诡的政斗涉及到启河帮的生存大计,在香薷山的宋世友被抓后不久的现在,启河帮不能高调行事,与香洲牧对着干!
瀚云部船帮终于有了可以施为的一方水域!
穆砺琛更是按照约定,自称“王罙”,摇身一变成为聿国人,也是香洲境内河流水运“瀚船帮”的表面当家人,而实际当家人则是严凤景。
之所以要如此运作,也是为了避免香洲牧与余殿邦势力撕破脸。虽然穆砺琛成为余殿邦一伙的公开箭靶,但他早就想着要挑衅启河帮,这一点根本避无可避,自然也就毫不在意。
严凤景秘密安排了他们自己的水运兄弟进入船帮,既是充实穆砺琛船队的实力,也是承担内河水运的生意,否则,只靠穆砺琛那点人,实在忙不过来。
自这水道打通后,穆砺琛的船帮在关门山外以合理的运送价格承揽所有穆国行商的水运请求,虽然要绕远进入聿国南方的香洲水道,再通过聿国长顺驿站将货物转运至其他州县参加大市,但长顺驿站的收费也极其合理,更是除去了在启河上战战兢兢的担忧,深得穆国商人的喜欢。
而在这期间,沈弄璋在怡城的商铺开业,黄纸生意进一步打开。这些黄纸少部分是通过青禾道运去怡城,而剩下的,沈弄璋将秘密通过瀚船帮和长顺驿站运进怡城。
七月,沈弄璋要乔真和祖敬带队,通过赵必功换回了第一批桐油。同时将乔真和一批糙纸、黄纸、细盐等送进了曙城,曙城的翰章商铺在乔真当家,方烈、董心卿和秋雨的辅助下,顺利开业!
九月,沈弄璋在祥河北岸以粗盐交接了穆砺璁送来的茶叶,转头就将茶叶送进了荼芺部。
懋合部的大战还没有结束,但盛产骏马的部落已经归于荼芺部之下。方是时还在积极备战,茶马交易只能指望沈弄璋,所以必须要将蛮族的战势告知沈弄璋,用茶叶换取大量骏马。
借此机会,沈弄璋再次与傅柔见面。
傅柔于去年十月诞下一子,此时已会蹒跚着走路,更喜欢呜噜噜地说话,极为可爱。若不是为了照顾儿子,傅柔早已和铁奴一同上了战场。
对于方是时对自己的试探和暗杀,沈弄璋只字不提,只说了穆国现在的局势,还有她的复仇计划,且已经展开的程度。
傅柔不疑有他,且因为了解沈弄璋,两人有过默契的誓言,更是欣喜于沈弄璋以她自己的方式相助自己报仇。
与傅柔相聚几日,重新了解荼芺部及懋合部目前的局势,沈弄璋才知道荼芺部虽然有众多小部落来投,但与懋合大部的实力还有差距,战事无法速战速决。
朔北冬长夏短,漫长冬季的大雪阻路,极难作战。
深秋时节若只是参加草市,辛苦些倒是可以忍受,但长时间在干冷严寒的地域作战,战士们耗在战场上,不能猎取生活物资和食物,仅靠老人、女人和孩子们供应人吃马嚼,十分艰苦。
若不是荼芺部有盐供应给小部落,很多部落可能坚持不了这么久。
傅柔估计,这场战事还要几年才能完结。这对于她们二人的复仇来说,无疑又增加了一些难料的风险,但也有一个好处,傅柔有更多的时间为铁奴筹谋。
从去年荼芺部举事到今年,铁奴一如既往地表现英勇。而且,因他曾在懋合大部生活过,对于各个小部族的族人都有交往,更是用心了解过那些部族的优缺点,这对于在战场对敌作战,是十分有助益的经验,也因此,荼芺部族人愈发敬重他们的巴格图尔。
聊到草市,傅柔心中有新的盘算,说道:“还好族里人没有放弃养蚕缫丝,虽然蚕丝产量不大,但至少还能支应一些补丁铺衬,只是其他部族断了与穆国的交易,又无暇再去穆国边境掠夺,有些拮据。”
“我有意再开烁河滩草市,将胡杨林草市与烁河滩草市合并,给各个部落留守的族人提供物资交换,你觉得穆国那些行商会不会再来?”
对于傅柔将抢夺穆国边境百姓之事说得随意又自然,仿佛本该如此,沈弄璋心中有些凄然。
三年前,傅柔还陪在父亲傅治身边,用心驻守宏穆关,抵抗聿国的侵犯,时过境迁,她此时却将掠夺穆国百姓的财物视作天经地义——复仇,如果给不相关的人带去诸多本不该承受的痛苦,这样的复仇真的可以心安理得吗?
想起方是时对自己的暗杀所牵连的那一村无辜百姓,沈弄璋心下黯然。
再一想到几乎遭到穆国百姓的打劫,沈弄璋又矛盾起来。
还有一点更令她愕然,只是傅柔没有说到细节,她也不便开口询问,便表面不露痕迹地问道:“不知姐姐要把交易地点定在哪里?”
“说到交易,你比我更懂内里的门道,你觉得烁河滩和胡杨林哪个合适?”傅柔问道。
沈弄璋不着痕迹地打量傅柔的表情,很真诚,不带任何试探,这反而让沈弄璋心中更加疑惑,稳住心绪,说道:“烁河滩的位置相对各个部落好一些,胡杨林则更接近穆国。”
傅柔颔首,“我也这样想,而且烁河滩闻名的是战马,今后我们要与穆国开战,是绝不能让他们再得到好战马的,所以还是胡杨林更好一些。”
看着傅柔以深思熟虑的言辞确定了交易地点,沈弄璋确信,傅柔还不知道方是时在烁河滩淘金,这么重要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