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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官驿的仆役醒了,发现那四个死人,很快就会有人来追捕我们,先向西,离开穆国境内确保安全。”傅柔答道。
她很想立即便赶回宏穆关,父亲出事,她又被穆砺璁即刻发配,在宏穆关的母亲不知要心焦成何样。但此时走回头路必然被追上,只得先绕路。
虽然沈弄的在心中有自己的目的地,但目前傅柔所说才是保命的办法,于是干脆果断地向西而去。
途中沈弄璋问出了存在心中的疑惑,“那四个差役为什么会晕倒?”
“并不是晕倒,而是中了炭火之毒,已然接近死亡。”傅柔答道。
见沈弄璋露出不解的神情,傅柔解释道:“炭火是个好东西,但正如官驿的仆役所说,炭火会使人毙命——在封闭的室内使用炭火取暖,一段时辰后,炭火熄灭但余气未散,人便会死亡。所谓摆一桶水,只是有人以讹传讹,实则根本没用。”
说到此处,傅柔笑道:“要想不被炭火毒死,只能让房间通气。但你看到了,这里严寒,窗户和门都被堵得死死的,以利于保暖。那四个差役都是盛州出身,不知道炭火的厉害,自然便着了道。”
听起来像是生活的差异导致死亡,但沈弄璋却知道,他们之所以能上当,皆是傅柔有意引导。
回想那仆役当时的言辞,沈弄璋皱眉,心中暗忖:那仆役是本地人,自然知道怎样才能避免被炭火毒杀,他为何不说。
转念想到那四个短命催的看不上仆役的奴隶身份,一直对他呼喝指使,更是越矩讨要酒喝。仆役身份下等,不能拒绝他们的要求,只得忍气吞声受他们使唤,心中存着怨气,自然便不肯告诉他们这要命的事情。
傅柔显然是早就看出仆役对那四人的不满,又故意以木炭使用量之事挑拨他们,这才顺利让那四人陷入死地。
这个姑娘的年纪看起来与自己相仿,心思却缜密到这个程度,杀人更是不眨眼,实在是个狠角色。
她们有共同的仇人,若是能与她结交,父亲的仇,穆阳县城所有百姓的冤屈,应该都能报仇雪恨。
正想着,前面的傅柔停下了脚步,回头看了看来时路,又抬头看了看月亮,呼出一口带着白雾的热气,指着前方朦胧中看似平坦的道路,说道:“正前方这条路是百姓经常走动的路,只要脚程快,三四天便可以跑出穆国地界,但容易被追兵追上,无处可逃。”
随即又指向右侧的一条小路,说道:“这条路通向远处那座白头山,进了山,追兵就很难追到。这个时节大雪还没有封山,尚有一些猎户进出白头山。但是翻山过去要很长时间,遇到下雪,可能半个月一个月都翻不过,又或者掉进积雪覆盖的深沟或者猎户的陷阱之中,死在那里。”
最后看向沈弄璋,问道:“两条路各有利弊,你选哪条?”
沈弄璋毫不犹豫地说道:“你选哪条我选哪条。”
傅柔似乎知道她的答案,微微一笑,说道:“既如此,便和我走一走山路吧。”
作者有话要说:
求评论~~谢谢~~
第11章 祸不单行(上)
天色越来越亮,沈弄璋跟着傅柔的脚步,越加快速地向着白头山赶去。
越接近白头山,野兽的嚎叫声越是清晰。
并且,清晰的不止是野兽的叫声,还有身后隐隐的马蹄声。
两人原本想将押送傅柔囚车的马匹带出来,然而担心马匹发出声音,惊醒官驿的仆役,所以才选择了步行出城,没想到追兵这么快便追了上来!
在箭雨落到身后之时,两人终于进入了树林中。
半尺高的积雪,坏处是奔跑困难,且无法掩藏踪迹,但好处是遮掩不住山石和地形,不用担心陷入巨大的雪窝之中。
来不及感叹北疆积雪山林的模样,两人互相搀扶着继续向西面密集的树林中跑去。骑兵的声音就在身后,危机逼近。
很快,一条陡峭的山沟横在眼前,落差有十几丈高,自东向西的蜿蜒走向,一眼看不到边界,仿佛将山体分成了南北两块。
沈弄璋带着的兽皮这时有了用武之地,两人一人裹了一块,护住身体和头脸,毫不犹豫地滚下去,暂时甩开了追兵。
但听到山沟上面士兵试图找路下来的声音,两人哪敢耽搁,继续忍着伤痛赶路。
走着走着便发现山沟向北那侧的坡度正变得越来越缓,已听不到追兵的声音,想来那道山沟难住了他们。
小半个时辰后,傅柔找到一处北面坡度更缓的所在,二人互相搀扶着爬上去,重新站到山地上。
傅柔显然有在北方山地生活的经验,沈弄璋见她前后左右打量,很快便将她带到了一条有着明显脚印的狭窄山路上。
这是猎户留下的小路,再向前走,又出现了许多动物野兽的足迹。
沈弄璋曾在雨天看过老虎留在泥泞山地上的爪印,现在,就在眼前的雪地上,她又看到了相同模样的爪印——这里显然是老虎经常出没的地带。
傅柔捡了两根两指粗的树枝,去掉小枝杈,递给沈弄璋一根,缓了一口气,说道:“我们要再冒些险,彻底甩开追兵。”
“好,你说如何做。”沈弄璋忍着眩晕,接过树枝痛快地附和。
傅柔一边小声解说,一边身体力行带头踩进了老虎的脚印之中,每一步都很是小心。先是用树枝轻轻试探即将落脚的位置是否有陷阱,确认安全后才会踩上去。
如此又走了小半个时辰,两人已经发现了两个巨大的陷坑。但她们没有破坏掉陷坑,反而配合着在陷坑正中故意留下几个脚印和铜钱,有意暴露她们的位置。
无需傅柔解释,沈弄璋也知道这是她送给追兵的大礼,虽然是“慷他人之慨”。
又向前走了约四里地,傅柔才带着沈弄璋离开了这片危险的区域。
穿过光秃秃的树枝向天上望去,日头已不在天心,是下午了。身后无人,不知那些追兵现在何处,是否已经掉进了陷阱。
两人稍事休息,又吃了一点馍馍垫饥,继续向西。
正在一边四处寻找容身过夜之处一边行走之时,带头的傅柔脚下忽然一空,紧接着便听到“咔嚓”一声,一个猎取大型野兽的铁夹夹住了她的左脚踝!
闷哼一声,傅柔痛苦地倒在地上。
“傅姑娘!”沈弄璋惊叫一声,连忙去察看她的伤处。
铁齿如上下咬合的锯齿,却比锯齿大出不知多少倍。隔着厚棉布,仍能看出上下铁齿已完全陷入肉中,可能已经伤了骨头。
沈弄璋试图徒手掰开铁齿,只试了试,便放弃了,她没有那么大的力气。强行再试,只会令傅柔二次受伤,徒增痛苦。
“这陷阱埋的有些时候,大意了。”傅柔疼得额上见汗,连声音也颤抖了起来。
“等我。”
沈弄璋留下一句话,已起身而去。再回来时,怀里多了几块扁扁的小石片。
“有些痛,你忍忍。”
说着,强硬掰开铁夹。
傅柔见状已明白她的用意,咬着牙立即便将一块石片塞进了铁齿的缝隙中。
如此反复地撑开铁齿,每一次傅柔都要承受铁齿自肉中拔起的痛苦,等到沈弄璋将她的左脚踝移出铁夹,她已浑身是汗,脸色苍白,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利落地为傅柔包扎了伤口,又用兽皮裹住傅柔的身体保暖,沈弄璋偷偷用雪沫抹了抹额头,以寒冷抵抗眩晕后,将傅柔扶起,后背对着她,“我背你。”
傅柔早已看出她也疲惫不堪,摇头虚弱地回应:“我留在这里,你去找找附近有没有容身的地方。”
沈弄璋却不理会,将剩余的两个包袱转到身前,强行将傅柔背起来,边走边说:“这里既然有埋了许久的铁夹,一定有猎户的住处。你熟悉山林,会做判断,趁着林子里还有光亮,我们赶紧找找。”
傅柔趴在沈弄璋背上,听着她浓重的呼吸声,抬头四顾。片刻,看向西北一片凸起的黑色说道:“向西北走。”
沈弄璋不答话,脚下却动了起来。用树枝在前探路,一步一挨,缓慢地向着西北而去。
如果还在盛州,傅柔的体重对于早已习惯了搬运货物的沈弄璋来说,并不会是负担。但此时身体负荷太大,每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