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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贵庄的数十人围攻。”
富文星不进反退,跃至绿珠身旁,卐字夺作势下砸,心惊胆颤地叫道:“放下剑谈判,不然在下先宰了这丫头。”
“哈哈哈哈!”青山狂笑,笑完说:“人可不是我的,你杀她在下便可免费手脚,在下可将精力用在屠杀青溪庄男女的毒计上。天下间女人多的是,你以为在下会笨得为了这丫头送掉性命吗?哈哈!你青溪庄完蛋了,在下先杀你个落花流水。”
说完,他向人丛中冲去。
“且慢动手。”富文星厉叫。
人群急退,青山已刺倒了一名中年人,一脚踏住俘虏笑道:“在下只关心那包金银珍宝,那些东西是跑不掉的。你反正死定了。留些精力,何必鸡猫狗叫?在下不听你的。”
“你……你不能人财两要……”
“为何不能要?本来就是我的。”
“你……”
“少废话,我还没杀够呢!”
“人还给你……”
“还有……”
“金珠也还给你。”
“外加利息黄金三百两。”
“阁下不可欺太甚……”
“我为何欺人太甚?你抢了柏某的金珠和人,不加利息还成?”
“这……”
“你这青溪庄的金银财宝,该全是我的,把你们杀光赶光,不就成了我的么?杀光你们几十个人,不费吹灰之力。”
“你……”
“行情看涨,再加利息黄金一百两。”
富文星急得腿都软了,狂叫道:“老天爷,我……我哪来的那么多金子?”
“那可是你的难题。”
“我……”
“行事又要看涨……”
“且慢!用珍宝折金可以吧?”富文星满头大汗地问。
“当然可以。”
“我……我给你。老天!但愿我没听信法云和尚的话。”
“呵呵!和尚四大皆空,他们的话还能听信?替姑娘解绑,带在下去取金珠,哼!少了一件你得加十倍赔偿。”
不久,山轿出了庄门。青山摇摇破门,向送出的富文星咧嘴一笑道:“富庄主,等你再发了财,柏某再来打抽丰。哈哈!届时在下可能带一本少林的禅功秘笈前来,等你老兄来抢,在下便可名正言顺登门讹诈了。”
“你来好了。”富文星咬牙切齿地说。
“当然当然。哈哈!谢谢你的四百两黄金利息,免送了。”
“四百两黄金你吃了会胀死的。”
“放心,一千万两也胀不死我姓柏的。呵呵!你今天偷鸡不着蚀把米,足为贪心者戒。后会有期,老兄。”
上了船,打发走轿夫,船立即发航,已经近午时分了。
这一段江水称为桐江或兰江,不再叫富春江了,过了南关水口,江流渐浅,没有风,不能升帆助力,船夫们在船两侧用篙撑船,往往来来川流不息,十分辛苦,船行却慢,一个时辰走了不过十里船。
船不大,却共有十二名船夫,难怪到冲州要一百两银子盘费。
傍晚时分,接近了七里滩下游。
船泊在一座小村前,船夫们一面准备食物,一面准备缆绳。
七里滩,也叫七里泷,是有名的险滩,在严陵山的西面,距桐庐只有三十余里。两岸双峰劈立,绵亘七里,走这条水道,俗谚谓有风七里,无风七十里。意指风相助舟行加快,无风需牵挽而行,等于是七十里航程般困难。
滩下游数里,便是有名的钓台,是天下闻名的名胜,记念那位江山美人都不要的高士严子陵先生。
禹嫂一家宿于中舱,舱内一灯如豆。禹嫂在乃夫的灵位上,奉上一柱清香,然后向苍天祝告方早早安歇。
前舱的柏青山换了一身墨绿色劲装,剑不离身,打开了左右的门窗,盘坐着像是老僧入定。
船夫们皆在后舱沉沉入睡,鼾声大作。
明月中天,三更将逝。船头的夜香行将熄灭,表示子夜已过。
小村中传出一阵狗吠,不久却突然沉寂。
“吱利利……”鬼啸声发自河岸的树林。
绿芒冉冉而至,一团径尺丈的鬼火飘浮在草梢头,飘近船边倏然而灭。
远处山林中,传来数声凄厉的山狗长嗥,令人闻之毛发森立。
树枝簌簌,野草摇摇,一个巨大的黑影,逐渐接近了小船。船距岸丈余,未搭踏板,一般的野兽不可能登船,只怕有人偷上而不怕野兽。
上游三丈余,有一座巨石斜伸至水际,高约两丈左右。船距大石约两丈,回水形成一处水潭水势平缓,船不至晃动。
巨大的黑影到了石顶,站起高有丈余,庞大吓人。
绿珠心事重重,午夜尚未成眠,听到有异声,赶忙披衣而起,轻叩前舱的隔板。
没有回声,她吃了一惊,以为邻舱的柏青山出了意外,赶忙轻轻拉开舱门。钻出右舷板一眼便看到石顶上晃着的黑影,大吃一惊,月华如水,视度甚佳,乍看到如此庞大的怪影,怎能不惊?她向下一蹲,拔剑戒备。
“不是人。”她本能地想。
正感到心寒,身旁不知何时出现了柏青山的身影。
“是一头巨熊,不要理会。”青山低声说。
语声吓了她一大跳,等听出是青山的口音,她方心中一定,轻拍胸口悸犹的道:“恩公吓了我一跳,老天,好大的一头熊,会不会爬上船来?”
“不会,这些畜生负责陆上拦截。”
“陆上拦截?”她惊问。
“共来了六头巨熊。唔!你嗅到腥臭味么?”
“这……果然不错,咦!不像是熊臭……”
“是狼群。”
“老天……”
“即将有人在水中捣鬼,要赶咱们上岸。”
“什么?这……”
“记住,不管有任何动静,不可出声,我先对付水下的朋友。”青山匆匆说完,贴舷板滑下板底,悄然入水声息全无。
三个人头出现在大石外侧水中,接着向水中一沉即没。
柏青山的水性,已臻登峰造极的境界,他贴上船侧以耳倾听水中的动静,水中太黑,必须以耳代目。
听到了水的波动,接着第一个人头出现在舵尾,然后是第二第三个人头。
他先不动声色,静休不动。
三个不速之客扳住舵,在低声交谈,一个说:“咱们上船将他们赶上岸,岂不比凿船来得更干脆些?”
“不行。”另一个稍顿说:“那姓柏的可怕,上去讨不了好,反而打草惊蛇。船一沉,还怕他们不登岸?岸上自有人对付,咱们犯不着冒险。再说,咱们必须听命行事,千万不可妄自决定。”
“好吧,动手。”
“我先到下面看……”话未完,人已向下沉。
两同伴不知有变,扳住舵静等消息,久久,不见下去的同伴回来,另一人说:“咦!老三怎么不上来了?我去看看。”
这人向下一沉,向船底潜泳,伸手一摸船底,想摸到活舱,却摸到一个人体,以为是同伴,赶忙拍了对方三下示意。岂知突感到腰眼一震,立即手腰发僵,不由大骇,忘了身在水底,张口狂叫,口一张,冰冷的江水呛入,身躯向下沉,手脚失去了活动能力,扭动着沉下江底去了。
最后一人腰带上带了一把水斧,一头尖一头是鸭嘴,是凿船的利器,眼巴巴地等候同伴出水招呼。正等间,身后鬼魅似的升起一个人头,无声无息令人难觉。接着,一条手臂像铁箍,锁住了他的咽喉,带着他向下沉。
醒来时身在舱中,舱内一灯如豆,一双青年男女坐在他身旁,青年人手中的一把小刀,正抵在他的咽喉上,不住向他狞笑,见他醒来,刀尖稍向下压,低声道:“不许声张,小声回答。老兄,你的两位同伴都招了,就等你啦!”
他大骇惶恐地小声道:“你……你们是……是……”
“别管我们,在下要你的口供,以证实你们三人的话谁真谁假,真的可以活,招假供的死。谁派你们来的?”
这位仁兄胆都快吓破了,冷冰冰的刀尖迫压在咽喉上,那滋味真不好受,心胆俱裂地说道:“轻些,轻……些,……喉咙要……要破……破了……”
“那你就快招。”
“在下是……是七里泷水鬼钱江的……的弟兄。”
姑娘对这一带不陌生,接口道:“七里滩本地人称滩为泷。原来这一带的渔户十之八九是水贼,永乐年间,严州知府万大人万观,将渔民编组,十舟为甲,划地巡警各负其责,何处舟船被劫,惟该段的渔民是问,既往不咎,犯者同甲者抵罪,自此盗患绝迹。六十余年来,七里滩不见盗踪。这位水鬼钱江,是活动在严陵滩钓台附近的水贼,但不在附近作案。他那群弟兄有上百之多,上起兰溪,下迄富阳,这一带的朱砂鲥鱼,概由他们收购与经销。”
“还有其他的人么?”
“山君寇大爷寇荣,与贼丐焦廷,山海夜叉陈道明。”
“还有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