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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都是莫素染咎由自取罢。
叶珞就这么看着，看着莫素染的眼神，从害怕变成了恐惧，从恐惧变成了悲凉，从悲凉变成了绝望。她哭啊哭，满脸血红，不知道是而偷溜出来的血，还是已经哭出了血泪。
报复？
在一个绝望女人的字典里，根本不存在这两个字。
莫素染对于沈宴的恐惧和臣服，是发自内心的。
沈宴就在那里打，一直打了二十多分钟，像是打累了，终于停手，最后还万分嫌恶地踹了莫素染的肚子一脚，往莫素染的脸上吐了一口唾沫“呸”。
沈宴发泄够了，转过头，看向叶珞。
他忽然变得拘谨起来，下意识地拢了拢有点凌乱的头发，擦了擦衣服上的酒渍，又抚了抚衣服上的褶皱。他站在下方，看着上方的她，裹在紫貂披风里，肤若凝脂，眉如翠羽，唇若点绛，眸若辰星皓月，姿若九天流云。
第368章 ：他很想见她，想到发疯
沈宴心跳加速，他很想见她，想到发疯。
可真当她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时候，他又为自己的丑态，而感到羞愧。
“叶姑娘——”
他叫她，小心翼翼的，声音却哑的可怜。
他在她面前，从未如此卑微过。
“带着你妻子，回去吧。”
看着落魄潦倒的沈宴，叶珞的心中生出了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她不想再看他，也不想再多跟他说一句话。
而叶珞不知道的是，“妻子”两个字，深深地刺痛了沈宴，激起了他内心深处最后一点自尊。
是了，妻子。
半年之前，她还是他的未婚妻。
半年之前，他以为陪伴自己一生的人，会是叶珞。
沈宴一瞬间苍老了十岁，黑发中生出几丝白发，脊背也佝偻了起来。他颤巍巍地转身，并没有按着她所说，带着妻子莫素染回去，而是沿着来时的官道，自行离开，步履蹒跚，背影萧瑟。
莫素染侧过头，看到丈夫远去，竟然暗自松了一口气。
她背靠着叶府门口的石狮子，双目呆滞，泪水抑制不住地往下掉，哗啦啦的。
“哥，就是这里吗？”
“再往前走百米，应该就到了。”
“哥，叶珞提起的那个叶荒城，真有那么厉害吗，刀法竟然比我还好？”
“无忧，天外有天……”
“哎呀，知道了，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和尚就是啰嗦。”
“……”
大雪铺满的官道上，迎面走来一对兄妹。
男的是个和尚，一袭月白色的僧袍，手上一串佛珠，五官俊秀出尘，气质若天上谪仙；女的是个少女，一袭色彩艳丽的异族长裙，梳着两个大辫子，编着彩带，神采飞扬。
来人，正是风无释和风无忧。
叶珞有点诧异。
她原本准备和御一起去驿馆拜访，不想贵客竟然亲自登门。简直是受宠若惊。
“六皇子，七公主，别来无恙啊。”
叶珞的脸上挂着谦和有礼的微笑，主动上前，对着风无释和风无忧行了一礼。
她是臣女，对邻国皇子公主行礼，那是应当。
身后“呼啦啦”一片，二十多个侍卫，以及诸多围观的叶家人，也跟着叶珞，对风无释和风无忧行礼。
“阿弥陀佛。”
风无释低喃了一声佛号，道，“我佛慈悲，众生平等。叶姑娘不必把贫僧当做皇子对待，贫僧只是一个僧人。”
“对啊对啊！你们都快起来吧，本公主是来找叶荒城切磋的，不是来示威的，别搞得好像我们欺负了你们似的。”风无忧一挥手，一嚷嚷，露出了可爱的小虎牙，笑的忒灿烂。
叶族众人暗自捏了把冷汗，纷纷起身了。
土瀚国的皇室，都是这么随意的么，也太好像出了点吧。
“叶荒城呢？叶荒城在不在？哪个是叶荒城？”
风无忧蹦蹦跳跳地，跑到了叶珞的身边，伸长了脖子，到处瞅瞅。
叶珞浅笑道：“荒城哥哥昨日就随着二长老出门了，去城南叶家的铺子去查账，恐怕要让七公主失望了。”
第369章 ：我一定在哪儿见过她
让你多嘴！
比赛的时候，还把荒城哥哥给拱了出来！
结果人家找上门来挑战，叶珞已经自动脑补出叶荒城被风无忧缠得崩溃的模样了。
“啊？”
风无忧只是失望了一小小下，立刻又笑开了花，“没关系，我可以等。能够领悟出刀意雏形的种子，我很好奇呢，到底是怎样一种意境。”
叶珞→_→
“那好吧，七公主到正厅里坐着等吧，喝点热茶暖暖身子。荒城哥哥随着二长老查账，用不了两日，最迟今天下午能回来。”
“是吗？那真是太好了！”
风无忧高兴不已，抬起小皮靴，就要往叶府大门里跨，靴子上的小铃铛“叮咚”作响，声音清脆。
忽然间，“叮咚”声诡异的停了。
风无忧眼角的余光扫到了门口石狮子边儿上，斜坐着的一个狼狈女人，一头一脸都是血，头发凌乱，发钗折断，甚至有一撮头发被人生生拽断，落在厚厚的积雪上。
风无忧诧异地问道：“珞珞，这是你们叶府犯了错的家奴吗？”
风无忧已经完全把叶珞当成了至交好友了，在驿馆的时候，她听见叶权这么叫叶珞，也就跟着这么叫了。
寒风“呼呼”的刮。
一片静默。
没有人接话。尽管叶府所有的人，都知道那个浑身是血女人的真实身份。
莫素染僵硬了。
从风无释和风无忧一出现，她就惊恐地想要尖叫。
她忍着剧痛，拖着残破的身子，一点点地往石狮子后面的角落里藏，就是不想让风无释发现自己，把她捉回土瀚国殉葬。
可不想风无忧的眼竟然这么尖，还是看到了她！
庆幸的是，风无忧没有认出她；不幸的是，她堂堂火鹤长公主，竟被人当做犯了错挨打的家奴，真是讽刺至极。
莫素染禁不住厌弃自己。
眼泪越发汹涌了。
“哦，她啊，不是我们叶府的家奴。我们叶家从不会虐待家奴。”
叶珞的声音，轻飘飘的，没有什么温度。
“可是——我怎么觉得这个女人看上去有些面熟啊。”
风无忧的声音脆生生的，疑惑地盯着莫素染瞧，“好像以前在哪里见过似的。”
莫素染心魂俱震。
她颤抖着，往更石狮子背后，更阴暗、更角落的地方锁，甚至抬起一只袖子，遮住了自己的脸，心中默念着：不要认出我，不要认出我，千万不要认出我。
莫素染没想到的是，她这样躲，反而是欲盖弥彰，越发引起了风无忧的好奇心。
“不对！我一定在哪儿见过她，而且不止一次。”
风无忧是个好奇宝宝，不达目的不罢休的，她脚步一转，向着莫素染的方向走了过去。
“别过来，别过来，我不认识你……”
莫素染用手护着自己的头，哆嗦个不停，喃喃自语着，因为恐惧声音都变了调调。
“咦？你胳膊上有一个梅花胎记！”
风无忧蓦然间瞪大了眼睛，明显是发现了什么，“好大一朵梅花胎记，我认识的一个人，胳膊上好像也有个梅花胎记！”
第370章 ：最爱的女人
莫素染抬手护头的时候，袖子自然滑落，不小心露出了破绽。
她听到风无忧的话，立刻慌张地把袖子撸回去。
可惜，已经晚了——
“啊！我想起来了！我皇嫂胳膊上也有一个同样鲜艳的梅花胎记！”
风无忧一声惊叫，难以置信地俯下身子，想要看清楚莫素染的脸，“难道你是我皇嫂？逃回火鹤国的前太子妃？”
莫素染的精神濒临崩溃的边缘。
她一转身，就要跑。
可惜被丈夫打断了一条腿的她，没跑出两步，就重重地跌在了地上，啃了一大口冰凉的雪。雪水呛到了肺管里，咳嗽个不停。
“是！你就是我皇嫂！”
莫素染猛烈咳嗽的时候，再也没法遮住脸，被风无忧认了出来，“皇嫂啊，你怎么一头都是血啊？腿还断了一条？你不是火鹤国的长公主吗？竟然混得那么差。”
莫素染的眼睛再一次模糊了，眼泪哗啦啦地往下掉。
她走不动，逃不掉。
还有什么比这更绝望的呢？
“哥！你过来啊，皇嫂在这儿呢，你赶紧来看看！”
风无忧抬起手来，对着风无释的方向，用力地挥了挥，“她好像受了很重的伤。”
风无释星月一般的眸子里，划过一抹悲悯之色，踱步到了莫素染面前。
莫素染一看到风无释也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