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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已经来到了人迹罕见的地区,下面的路会更加难走,我在中午休息时,就在一个雪山的下面,我观看那种似乎亘古不变的雪山,听着一点点溪水在流,不知道为什么,突然之间我泪流满面。
第三十四日笔记:
暴风雪,很大,幸亏我的帐篷是特制的,比较大,比较温暖,于是六个人都挤在一起,我已经会一点藏语了,晚上睡觉时,由于我没有向佛祈祷,麻布问我:“我们是为了佛,你是为了什么呢?”
第三十九日笔记:
麻布死了,他穿过一条狭窄的路时,没有站稳,滚了下去,我们都慢慢的爬下去,我是第一个下去的,他的一只眼睛已经爆裂了出来,满是鲜血,感觉到我们下来,他似乎还挣扎着笑了笑,说了一句,但是我没有听清楚,几分钟后他就死了,大家都没有体力了,我挣扎着找到一棵树,砍了下来,用了一天时间,勉强将他火化了
第四十三日笔记:
沙扎拉病了,发着高烧,我为他烧开了水,给他吃了药片,但是似乎没有什么用,我知道,这是长久的辛苦,掏空了他的身体,老蓝拉在旁边念着经,据说是可以驱除病魔,但是我清楚的看见他的身体上的体辉已经弱了。
第四十六日笔记:
沙扎拉停止了呼吸,他死的很安详,又一个帐篷被焚烧了,生命到底是什么呢?我的心格外的宁静。
第五十一日笔记:
终于走出了这片人迹罕见的地区,在一家帐篷之中,我们受到了热烈的欢迎,对于像我们这样朝山的人,牧民是非常敬重的,所以当他们知道我是汉人时,非常吃惊,其实那时,我从外表上,已经看不出区别了。
第五十五日笔记:
莫莫拉骨折了,他留了下来,我们这支队伍已经变成了三个人了,我不知道他到底有什么想法,但是我也没有问,每一个人的选择不一样。
第六十二日笔记:
又到了一个没有人的地区,走着走着,巴错突然之间倒在地上,他是我们之中走的最安详的一个,落地时就没有了呼吸,在焚烧时,我用相对流利的藏语说:“老蓝拉,你说他会回到佛的怀抱中去吗?”他坚定的回答:“会!”
第六十八日笔记:
老蓝拉死了,这是我早有预料的事情,因为我一日又一日的看着他的生命在黯淡,能够坚持到现在,已经是非常了不起的事情了,我没有悲伤,没有惶恐,只是焚烧了他的帐篷和尸体。求仁得仁又复何怨,爱一个人,就要让他走的无有怨悔。
第六十九日笔记:
我孤独一人了,我在中午休息时,独自的在一个山脚下,我感觉到自己的意志真正的凝聚成一片,漫步在雪山之中,我折了一个野花,静静的听着这一片自然,在溪流边喝水时,我看见一个满是胡子,头发蓬松,衣服破烂的野人。
第七十三日笔记:
一个人,我走的更加快了一些,我郑重的跪拜在地,将自己的额外和心,都重重的跪拜在地,我跪拜的是天,是大道,是我自己的心!
第八十九日笔记:
我跪拜在地时,第一次感觉到了重重的一击,仿佛有座山压在身上,这是什么,我不想知道,我挣扎着继续前进,虽然每次跪拜,都觉得有一无形的东西在重重击打着,使我举步艰难。
第九十九日笔记:
我再次爬了起来,尽管它们似乎在说什么,但是我不想知道它们是谁,有什么目的,修道者特有的冷淡使我无视这一切。今天的压力似乎特别沉重,我再次慢慢的爬起来,谁也不能让我吐出一个字。
第一百零六日笔记:
又到了一个聚居点,我没有说自己是汉人,我喝着酥油茶,再也不觉得这难喝,这里有个喇嘛,他惊异甚至有点恐惧的望着我,以及我背后的那些。
第一百二十六日笔记:
当我再一次跪拜在地时,似乎眉宇之间有一种“轰”的一声,我被一种无形而强大的力量冲了出去,跌到在十米之外,但是和前些日子不同的是,这力量似乎来自》……我自己内部,它们被冲散了,没有敢靠近者。
第一百四十七日笔记:
如雨一样的光华自天而降,我看见了无数的闪烁着光辉的影子,就如在我的面前演着一幕幕电影,我不知道它们从何而来,又到那里去,我走在它们之中,却如走在石块中一样,不过是荒野,不过是虚空。
第一百六十六日笔记:
深沉而庞大的力量自我而起,我看见我所到之处,无有阻挡者,我的周围越发寂寞,连同原来的声音也没有了,我知道这力量在一日又一日的壮大,但是我却没有欣喜,我如在黑暗中的迷途者,无时“向天”,“向自己”,“向大道”询问着一切的真理。
第一百八十八日笔记:
我三步一跪的方向,没有任何存在,先些日子争先恐后的出现在我面前的影子,已经不见了,也许能够给我答案者,就只能是我自己吧!
第二百十一日笔记:
已经是春天了,雪水融化了,我的前面是一个湖泊,我踏于水面之上,就如踏在了大地之上,精神和肉体似乎已经区别不大,我跪在了水面之上,重重的磕在了水面之上,看见水下那惊慌的鱼群,身后似乎传来了惊讶的女声,我知道,那是一个牧羊的少女,她向我跪拜着。
第二百二十日笔记:
那个少女跟随着我,但是不敢靠近,我笑了笑,从一个野树上折下一枝花,给了她,她似乎在痛哭着什么,我在她的眸子中看见了虔诚。她没有再跟随而来,因为我拒绝了她,我的拒绝无需说出口,就可以让她明白我的意志。
第二百六十七日笔记:
我看见了那些建造铁路的人,他们好奇的围观了过来,但是没有多时,就有一个人把他们全部赶了回去,有人献上了哈达,但是我仍旧自顾自的穿过了他们,当经过一段筑木时,周围的施工的人都让开让我先过去。
第二百八十一日笔记:
天地之中,唯有自己,我的力量已经和周围融合一起,跪拜之时,我似乎听见了天地的震动的声音,谁能与我同在,谁能受我的跪礼?
第二百九十六日笔记:
我经过了一个寺,就在外面休息,有个喇嘛想来赶我,我没有理会他,但是他靠近我时,似乎感受到了巨大震撼,他向后逃走,口中念着什么,我的眸子飘过了那些闻声而出的喇嘛们,望向了天空。
第三百日笔记:
三百日了,我不知道我还应该记载着什么,我似乎已经用不着帐篷了,前面就是目的地了,鞋子破了,但是我可以赤脚前进,我等会会把帐篷包在一起,就让它们从溪流而下吧!
第三百四十八日笔记:
终于到了沙拉市,那黑拉寺也指日可待,我的视线看见了它,我跪拜在地,额上的一块半透明的东西发出了光华,如佛的金刚珠,但是我没有感觉到任何喜忧和迷惑,繁荣的街道和羊群,似乎和我没有任何关系,今天是我日记上记载的最后一日。
…………
刘得宜三步一跪,但是仅仅到了黑拉寺门口,里面已经有着喇嘛迎接而来,但是他没有进去,徐徐的站了起来,功德圆满的信号,使他的力量一瞬间庞大无匹。突然之间的觉悟,使他笑了:“道穷者变,我明白了!”
这时,难得的雨水蜂拥而下,所到之处无论是游客还是喇嘛或者本地人都被打个措手不及,纷纷逃避到屋子里面,他走在了风雨之中。
→第七章 … 永恒者←
永恒者,一般来说,只能信仰自己,因为无论信仰什么,作为真正的永恒者,都会看见自己信仰的存在分崩离析甚至消亡的一日,更加不要说尘世的一切了,几百年的国家和王朝,几千年的文明,对它们算的了什么?能够活一百年的人,不会信仰只活十年的狗,而能够存在一百万年,那就算人类本身,对它也渺小如草芥,何况这渺小草芥之中附带的区区一瞬间呢?
不过,如果仅仅执着于此的话,那就会变成自有永有的虚空,难以理解难以明白大道之细微不测之处,修行一字,落得天地之用,又得滚滚红尘才是无碍之始,毕竟最简单的道理,这个宇宙并不是只有虚空一片,得一不得二,难得道。
…………
“哎呀,刚才看起来像个民工,现在看起来又像个明星了。”一个惊讶的声音在这个理发店中出现了。
理发师苦笑,他看了看还在慢慢穿上西服的刘得宜,却又对这个可爱的短发,五官还算秀丽的女孩子不能发作,只能苦笑的说:“小素,你怎么可以这样说客人呢?”
他瞟了瞟自己手中还有的三张一百元钞票,他说的声音就理直气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