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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娘看冯氏战战兢兢的模样,眉间细细一蹙,脸上却是带了些笑颜,道是:“嫂子坐罢,自家人说话,随意些无妨,弄得奏对一般,好没意思。”。冯氏只得笑道:“殿下说得是,妾也知道殿下素来关爱,只是到底君臣界限,妾不敢逾越。”玉娘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挥手令冯氏退去,冯氏正欲回去与谢显荣商议一回,是以看着玉娘摆手,忙行礼而退。
又说玉娘得着齐瑱与月娘和离的准信儿,乾元帝晚间过来时,玉娘便似感叹一般对乾元帝提将出来,又叹道:“妾前些日子不是还嫌着阿琰太刚强了,叫圣上教导了回。可圣上,妾是因着妾姐姐的遭遇,这才有感而发。”说了便将齐瑱与月娘和离的消息说与了乾元帝知道,“妾那姐姐,脾性儿是刚烈了些,不肯转圜的,有时候瞧着未免不近情理,不讨人喜欢也是有的。可到底伺候姑舅十分尽心,他齐瑱不该连这些也不念。”玉娘说这些话时,并未显出怒色来,只是眼角眉梢带些轻愁,叫乾元帝看着格外怜悯。
乾元帝对着齐瑱印象倒是不深,唯一记得的却是齐瑱样貌俊美,娶的是月娘的嫡亲姐姐。连着千里之外的月娘,乾元帝也能爱屋及乌地赐了个县君的爵位,何况齐瑱近在眼前,是年少聪明,是以乾元帝也肯提拔他,本想着等三年庶吉士满,叫他去六部历练,哪晓得竟出了这样的事,乾元帝就有些儿薄怒,因道:“妻者齐也!哪能因着妻子方正就厌弃了她,这样浅薄的性子,朕怎么能放心用他!
玉娘叫乾元帝这几句险些儿说笑了,乾元帝当年厌弃李媛,可不正是为着李媛为人古板,不能善解人意么?如今看着旁人,他倒能说出这番义正辞严的话,可亏不亏心哩。玉娘心上虽如此,口中却把乾元帝劝道:“圣上,请勿为着些许内帷事误伤了干才,若当真使圣上遗珠,可就是我抱怨之过了。”
乾元帝却道:“和你有甚相干?齐家治国平天下,他连着齐家也不能,还能指望他做个循吏能臣?”玉娘又道:“可他这头才与我姐姐和离,您就发落他,知道的,是您见微知著,知道他的为人能力;不知道的,只怕要以为您因爱徇。若是带累了圣上的圣明,妾无地自容矣。”
乾元帝听玉娘为着他名声考虑,十分喜欢,拉了玉娘的手笑说:“你这孩子,惯会多思多虑。除着尧舜,还有哪个帝王不叫人说的呢?不过是个因爱徇私,我还担得起。”玉娘听乾元帝说到这样,也就罢了。
果然到着三年庶吉士期满,吏部体察上意,又想奉承承恩公府,便将齐瑱打发去了南丰州玉山县做了个县令,虽是实差实任,玉山县也算不得荒瘠,可三年庶吉士任满,叫打发得这般偏远,齐瑱倒好算难得的了。
齐瑱为人虽太过任性,却也是个有刚性的,自与月娘和离,便知自家的前途只怕有限,这时听着吏部安了这个一个职位,倒是就放下心来。反是翠楼自觉将他连累,与他赔情的时候,还能安慰翠楼几句,只道是:“你自愧什么?我与她性情不能相容,便是无有你也会有旁人,不过是命数使然罢了。”
只是阳谷城的齐伯年与顾氏知道了自家儿子不能在京中留任,齐伯年也早有知觉还好些,顾氏一直巴望着齐瑱替她挣封诰命来,看着这样,自是恨恨,只是拿着谢家也是无可奈何。
而齐瑱果然数年都在外流连,便是有些政声民望,无如吏部晓得乾元帝不喜他,是以升迁极慢。只是齐瑱虽待月娘十分无情,对着翠楼母子们,倒好算个尽职,因翠楼的身份不能扶正,齐瑱又怕后取的妻子不能容下翠楼母子,是以竟是一直不曾续娶。这是旁话,表过不提。
又说冯氏从未央宫回去,来在自家房中,又把玉娘的话翻来覆去地揣摩了回,只是没个定准。好容易忍到谢显荣回来,冯氏将谢显荣接着,屏退了房中服侍的使女,便将玉娘的那番话与谢显荣讲了。
第307章 预备
谢显荣将冯氏的话细想了回,他素知冯氏脾性,因而转头将她瞧了会,道是:“你可是做了甚殿下不喜欢的事?”冯氏听着谢显荣这话,脸上原带着的浅笑就淡了些,手指不由自主地将帕子攥住。谢显荣瞧着她这样,便知道冯氏有事儿瞒着他,轻咳了声,冯氏手上微微一抖,到底将自家办岔的事与谢显荣讲了,讲到最后,冯氏也委屈起来,含了泪与谢显荣道:“您还以为殿下是从前的玉娘吗?虽还是一样的容貌,连着说话声气也未变,不笑不说话的,可也太不肯动怒了。妾有过错,殿下骂也骂得,罚也罚得,这一声儿不出,妾心上没底,只怕再办错了殿下吩咐的差使,更叫殿下失望。”
谢显荣听着冯氏解说,叹了口气,将冯氏的手握了握,道:“这事儿你当时如何不问明白?亏得殿下英明,不然真就叫那谭氏算计着了。殿下如今正是要紧的时候,你更该仔细才是。”
冯氏翕了翕嘴唇,低声答应了,因知道谢显荣与谢怀德兄弟两个声气相同,同心一致,到底没敢将玉娘有意抬举梁氏的话说与谢显荣知道。不成想,谢显荣竟是道:“依着殿下这回的口风,齐瑱必是不留的,二弟怕是也要外放了。”冯氏这才放了些心,接口道:“妾倒也想过。只是这在外头,哪比得上在家舒服呢。”
谢显荣笑道:“你知道甚,殿下到底不是初封的皇后,圣上为着殿下又在当朝许下不再采选的诺言,盛宠如此,多少眼睛盯着呢。若是二弟一出来就在六部历练,拔生的快,不免扎眼,叫人说嘴。所幸殿下这一胎十之八玖是个皇子,嫡出皇子,自然是个太子。历来册封太子,太子外家都有加恩。如今父亲已是承恩公,我也是世子,已是加无可加。倒不如把二弟外放,积攒些政声名望,到时格外加恩些,人也不好说嘴。”
冯氏脸上就带了些欢喜,细声细气地问谢显荣道:“圣上偏爱殿下,为殿下思虑得这样周全。”谢显荣轻轻哼了声,道是:“这多半儿是殿下自家的主意。她在家时就是个谨慎的性子,如今只怕更小心了。”冯氏不敢再说,又道:“上回郝文胜送来几包云雾茶,妾今儿试了试,果然清香,您要不要尝一尝?”
谢显荣点头,冯氏就笑道:“那茶嫩,丫头们粗手笨脚的,还是妾亲自去罢。”说了不待谢显荣说甚就走了出去。一出得房门,冯氏就松了口气,玉娘即预备着加恩谢怀德,自然不会再来动谢显荣的世子位,一门双爵不是更风光些吗?
又说今儿冯氏开口说得那些话,虽是含混其词,可谢显荣在官场混了这些年,自然是闻弦歌而知雅意。他为人虽有些儿功利,心思却明白,知道以玉娘的聪明,若是要抬举谢怀德,绝不会来动他的世子位,必是哄着乾元帝另赏个勋爵与谢怀德。
且谢显荣更是明白,他们如今是皇后母家,日后凭谁是太子,他们都是太子外家,是以除着乾元帝,旁人要动他们家,绝非易事。可若是从自家乱起,旁人再来杀,就是事半功倍。是以从来不许冯氏对谢怀德夫妇不满。只是今日冯氏说得含而不露,谢显荣又与她从来和睦,也不好当面就训斥,便假托着玉娘的意思将冯氏安慰了回,不想他那番言辞倒是与玉娘的心思不谋而合。
玉娘因见过冯氏梁氏几回,亲眼见着因她近日抬举梁氏,叫梁氏与冯氏二人从言语举止默契,到如今渐生疏离,知道是冯氏有些儿戒备的缘故,若是再相处下去,她们妯娌两个之间生了罅隙还罢了,若是叫谢显荣与谢怀德之间有了意见,就不好了,谢怀德还罢了,谢显荣此人,名利心炽,到时行差踏错起来,没的连累她。
可为了谢显荣与冯氏可能不喜欢,就叫玉娘不要抬举谢怀德夫妇,却也不能。是以玉娘有意将谢怀德放出去,好生历练一番,日后更能担些事,到时再将他超拔起来,倒是名正言顺。且谢显荣与谢怀德两个都是懂事的,一个肯退一步,另一个总会记些情分,到时谢怀德与谢显荣互相制衡,又互为依仗,也是好事。
只当着乾元帝的面,玉娘却是将齐瑱比出来说话,只道是既然她嫡亲兄长也外放了,齐瑱再外放,哪个还能说甚?自也不能伤了乾元帝美名。乾元帝听着玉娘劝说,反劝玉娘道:“这人心从来都是偏的,古人还有个举贤不避亲呢,难到我是个皇帝,反要避讳了吗?若这样,宗亲们还封什么王,做什么官呢。”玉娘又道:“我家人哪能与宗亲相比呢。且我那二哥哥,素来想做个循吏,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