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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苍山继而又看向火行烈,冷漠的脸上也不禁滑过了些许诧异,之前他派人去向火行烈禀告时,内心还着实有些七上八下,深怕这位掌门不愿意维护方辰。
却没想到,他不仅仅是维护了,而且还下了这般大力气,竟不惜与柳镇岳决裂也要维护
这等决心,令得一贯冷静的他也是有些目瞪口呆,感觉眼前的掌门师兄有些陌生了——
不过,这种陌生很让人喜欢啊
“我们走吧。”宁无双深深地看了一眼执法堂内的方辰,强压下要走上前的冲动,回转身道。
于泉一愣,在他看来这正是一个大好的重新修复彼此关系的机会,小姐怎么就偏偏犯了xìng子?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忍不住劝解道:“小方先生失去亲人,正是悲痛之时,我们是否要去安慰一番?”
于泉所说多少还有几分含蓄了,他虽有几分同情,安慰之情也确实发乎自然。
可是更为重要的却是要方辰记住自己两人,他明白以方辰的聪明自然可以轻易猜到自己二人在此次事件中的作用。
以方辰重情义的xìng格,怕是双方的裂痕就能由此弥合也未可知……
摇了摇头,宁无双不等于泉继续说话,道:“于老,你可记得上次方辰说过什么?”不待回答,她便自顾自地续道:“棋子”
第一篇乾门天才第一三九章待以长老礼!
第一三九章待以长老礼!
“棋子”
此言一出,令得于泉不自禁地一滞,他虽然自居“家奴”,可是毕竟出身天宁府,在顶尖势力之中多少养就出了一些特殊的行事风格和看待事情的思维
譬如当初出言招揽方辰,不管内心深处是否愿意承认,也不管他开出的条件有多么优渥。在他心中,方辰确然只是一枚棋子一枚落定棋盘之后,可以壮大天宁府的棋子
这是身居顶尖势力之后自然形成的观念,不关乎性格狂傲等等因素。这种观念或许要等方辰占据天宁府高位,或者真正成长之后才能得到改变。
即使如今,若不是看出了宁无双对方辰的感情,或许棋子之观仍不可能得到变化……
所以,此刻经宁无双道出,他不禁愣住了
“呵”
一抹苦笑缓缓地自宁无双嘴角溢开,她从于泉的表情中就看出了他的想法。宁无双并无半分见责,她只是暗自冷嘲:于老是如此,自己——
又何尝不是?
若非被他那一番决绝的断喝惊醒,或许自己也将保持着这一观念不变吧……
眼底深处闪过了一丝惘然,旋即又归于清明,宁无双嘴角的苦笑拂去,代之而起的是一抹温然:“可是,我再不想将他当做了棋子,更不愿他是如此看我”
“于老,我们走吧,知道他无事,我就开心了。”
侍奉宁无双长大,于泉岂能不了解这位宁家继承人的性格?见到她决然转身,便已清楚再无回转余地,只得叹息了一口气,暗自有些头疼:自己又该做些什么来弥补那道裂缝?
小方先生很明显是个不会轻易低头的人物,小姐她如今又钻进了牛角尖,这两个人要想撮合到一起来,还真是……
难难难
为难啊……
※※※
喝散了围观弟子之后,左莫长老随着火行烈进入了执法总堂。
齐苍山没有犹豫,同样走了进来,只不过在路经执法队弟子时,他重重地“哼”了一声,尤其是对自己的爱子更是怒目想向
那个被起名叫“齐小山”的独子摸了摸后脑勺,讪讪地一笑,其余弟子也是表情赧然,他们知道自己刚才面对柳镇岳时不堪的表现令得齐苍山有些动怒了。
不过,当时的柳镇岳神态委实太过吓人,他们也是被逼得没办法啊……
幸好,齐苍山也了解这一点,知道以他们的实力强行阻挡柳镇岳的话只怕会多添上几条无辜性命罢了。于是,他冷冷地抛下了一句:“加训”
这一句话登时令得所有执法弟子都哭丧个脸,他们都很清楚齐苍山的训练是多么艰苦,本已令人有些不堪重负,如今还要……
加训
天啊
不过,比起齐苍山失望的眼神,他们倒是宁愿被训练得精疲力尽
呼延傲有些鬼祟地左右扫了一眼之后,腆着脸跟了进来,他倒要看个分明,为什么火行烈如此看重方辰,为了他竟不惜彻底开罪柳镇岳
执法总堂是一个议事厅的模样,在乾门之中执法队并不负责刑讯之事,这些复杂的事情以齐苍山的性格,他也根本不擅长。
所以,执法队的职责非常简单,那就是——
战斗
对外针对各项纷争,靠的是执法队。对内,有弟子不受规矩,擅自争斗,还是要执法队
一句话,有战斗处,即有执法队的身影
是以,执法队在历年来都是乾门最强的战斗队伍,待遇往往也是诸内门弟子中最为丰厚的,因为他们要冒的风险是最大
早年间,那时候的乾门还很兴盛,因为一座星石矿藏与几大宗派发生了争执。当时的执法队就是全军出动,最后损失了超过三分之二的人手,才将矿藏保了下来
正是由此一役,才奠定了执法队的名声,令得无人胆敢轻辱。
此时,哭昏过去的黎珠儿醒了过来,经历了丧失亲人的痛苦之后,她好像一下子成熟了不少,轻轻地偎依在方辰身侧,好像是无家可归的猫儿,只是小手紧紧地抓住方辰的衣角。
她眼神看向别人时都带上了几丝警惕,哪怕就是对一脸温婉表情的顾雨晴时都不例外,唯独看到方辰时,才流露出了浓浓的眷恋。
“掌门。”
“长老。”
“师尊。”
见到火行烈一行人前来,罗锋与黄选等人纷纷见礼。
方辰没有半分心思去敷衍,只是点了个头,随即轻轻地抚着黎珠儿的脑袋。
黎珠儿见到一下子涌入了这么多人,身体陡然绷紧,纤巧的耳朵紧张地颤了一下。见到此景,方辰心中堵得慌,连连拍着她的肩膀,柔声安慰。
火行烈看着方辰的眼神极为复杂,三年前那个意态飞扬的少年与眼前一身血袍的形象缓缓重叠一起,他一时间不知说些什么是好
好半晌,身后左莫长老拉了他一把,暗暗示意向地上黎老的尸体,火行烈才蓦地醒过神来,他对黎老的来历并不是很清楚,这名老者似乎是十几年来到了乾门,在当时的辛无极长老安排之下,独自带着孙女住了下来。
哪怕就是看守修武堂的职事,都是辛无极亲手安排,以辛无极在乾门的地位,安排这点小事自然不在话下。
起初火行烈倒也对黎老好奇过,可是随后几年见他实在没有任何出奇处,也就渐渐淡忘了。伴随着辛无极力战而亡,他更是忘却了乾门还有这么一人。
若非此次因他起了这么一场大风波,火行烈更不会记起黎老。
火行烈微一犹豫,随即吩咐道:“传令下去,厚葬黎老人,待以——”
“长老之礼”
这话一出,除却知道内情的左莫长老,余下之人均是微微一惊呼延傲更是瞪大了眼睛,失声道:“长老之礼?”
“正是”火行烈话一说出口,再无半分疑虑,重重地道:“长老之礼”
这话意思很简单,那就是按照“长老”的规格来安葬黎老
“掌门,这规格是不是太过高了一些?”呼延傲忍不住有些吃味地道,哪怕是在火行烈刚刚展现出了强大威势面前,他仍是按捺不住心头不适。
倒不是他急着要入葬,也享受一番如此规格,实在是见到一个普通人莫名其妙地就拥有了与自己死后相同的规格待遇,多少有些不服
看了他一眼,火行烈皱眉道:“黎老人当年入得乾门乃是辛师伯亲自安排,以长老之礼厚葬,不知呼延长老可有异议?”
“辛师伯?”
呼延傲沉默了,再辩驳不出一句话来。哪怕就是最不将乾门上辈之人放在眼中的柳镇岳,都是无法忽视辛无极此人
对他们来说,乾门先祖火炫强则强矣,也是门派上下所有人心目中的精神支柱,可那过去的时间终究是太长了一些,长得这位开派先祖的身影早就模糊成了一个符号。
但是,辛无极不同
若无辛无极,再无今日的乾门可以说,关键时刻完全是靠着辛无极一人才撑起了乾门偌大的一片天
对辛无极,他们不得不感恩。
因此,一听火行烈搬出这尊大神,不管真假呼延傲都不得不沉默了下去,不敢再多说,深怕触动了乾门上下的逆鳞
正安慰黎珠儿的方辰一怔,下意识地抬起头来,凝视了火行烈一眼:老头与辛无极有关?
旋即,他便心中一郁,懒得再追究下去,不管如何,老头如今都已不再,昔日种种又有何干系?
“谢过掌门。”对火行烈的安排,方辰多少还是表示了一番礼节上的谢意。
见他并没有太多的热情,火行烈并没有气馁,只是犹豫了一下道:“方辰,你现在是否有空与我说话?”
说到此处,他倏然一顿,似乎生怕方辰误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