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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其冠冕堂皇地溜须拍马,这样的理由,更能让迟聿消除猜忌。
果然,迟聿信了。
他淡淡道:“我知道了,你退下罢。”
沈熙犹豫了一下,“大将军可还怀疑……”
“那件事不许再提。”迟聿的目光在沈熙的脸上逡巡而过,黑眸微深。
果真是仪表堂堂,迟聿虽对这等文臣不大瞧得上眼,却也确实不得不承认,比起沈熙一派真诚的做派,他到底还是让商姒的安全感少了些。
迟聿又道:“至于她的病,当年给她治病的老太医,你如今可还能联系得上?”
沈熙点头,“可以。”
“你将他所住之地告诉我,此外,她剩下的头疼药,你也不必帮她保管了。”
沈熙默默垂下眼。
“怎么,不愿意?”
“怎么可能?”沈熙淡哂,“能为陛下和大将军效劳,沈熙很愿意。”
只是,又要少了一个靠近她的借口。
他固然知道,有迟聿插手,她的病情应会好上许多,只是沈熙还是不甘心,非常不甘心,分明是他先来的,分明是他守护了她那么多,凭什么,就让迟聿顺理成章地接手了呢?就因为迟聿天生是昭国世子,手握千军万马吗?
沈熙自认,这世上没有人比他更了解商姒。
…………
后来,迟聿便派人去请来了已经告老还乡的易太医,为天子看病。
只是商姒靠在床上,喝了一碗又一碗苦涩的汤药,身子渐渐好转,却始终不见迟聿前来。蓝衣和姣月在这里忙手忙脚,崔公公负责管理其他大小事宜,一切都很好。
早朝时,商姒还能见着迟聿一面,可他上朝时不苟言笑,只是旁听而已。下朝之后便头也不回,商姒坐在龙椅上,觉得有点空落落的,说不上来的失望烦躁。后来,迟聿连早朝都给她取消了,她更见不着他一面了,想要出去,却也拉不下脸面。
商姒觉得自己没有爱上他,可是这种失落感是怎么回事?她趴在床榻上,非常痛苦地用被子蒙住头,姣月以为她又是哪里不舒服,连忙问道:“陛下,陛下您怎么了?”
“我无碍。”商姒闷声闷气道。
姣月转过头,冲蓝衣眨了眨眼睛,从那日商姒对蓝衣发怒开始,蓝衣便意识到了什么,开始慢慢地向着商姒了,并非像一开始那般监视着,而是时常陪着姣月干活。姣月与蓝衣的关系也好上了许多,此刻,姣月蹭到蓝衣身边来,悄悄道:“蓝衣姐姐,陛下心情似乎不太好呢。”
蓝衣握着小金匙,往小貔貅里小心翼翼地添了香料,又盖上上面镂空的盖子,才转眸笑觑了姣月一眼,“你这丫头,陛下心情不好,你怎么瞧着这么兴奋?”
姣月悄悄凑过来,揽紧了蓝衣的手臂,悄悄道:“我觉得,陛下是因为大将军不高兴的,一定是大将军这几日不理陛下,陛下心里不顺畅了。”
蓝衣不动声色,“陛下许是憋闷久了。”
“哎呀。”姣月焦急地很,又扯了扯蓝衣的衣袖,“不是这样的!我知道的,喜欢一个人,那人若是老不理自己,一定就是陛下这样子的,陛下肯定是喜欢上大将军了!蓝衣姐姐,我从前还不觉得呢,说一句大逆不道的话,我从前总觉得陛下被欺负……可现在,我才觉得陛下其实有点被宠坏啦。”
蓝衣似笑非笑,“你知道?还宠坏了?”
这丫头,以为自己跟她关系好了,便口无遮拦的,也不看看她是谁的人,小心她转头就给告诉了世子。
可姣月这般没心机的,蓝衣又怎么舍得呢?
蓝衣顺着姣月的话想了想,若有所思。
姣月八卦心上来,无论如何也不肯歇,又道:“我当然知道了!我曾经可喜欢陛下了,甚至、我甚至还想做她的人,就算是一个没名没分的,我都是甘愿的……”姣月咬了咬唇,可后来,才知道这少年郎竟是个姑娘,还是个如此好的公主,姣月说:“我说宠坏,不是说陛下坏,我是说……”
她话还没说完,蓝衣已打断她道:“好了,别说了,活儿干完了吗?待会儿崔公公问起,小心又罚你月俸。”
姣月立刻噤声了,悻悻地笑了笑,转身溜走了。
商姒在内殿的暖阁里午休,倒是一丝一毫也没有听见姣月和蓝衣之间的窃窃私语,她枕着双臂,透过雕花窗子,阳光洒在她暖暖的脸上,让人昏昏欲睡。
确实是令人百无聊赖的生活,商姒心里空落落的,耷拉着脑袋,一句话也不想说。从前迟聿每日都要来,她那时觉得他烦,是真的觉得他烦,她总是想:这人为什么这么喜欢她,三天两头地要来骚扰,还总是予取予求,这样的日子,怎么样才是个尽头?
可他突然又不来了,商姒横竖都觉得不对劲了。
因为那件事,所以对她心灰意冷了么?他若对她完全失去耐心,为什么不直接把她从帝位上拉下来?从前他待她好全凭喜欢,现在冷落着,到底又是个什么意思?商姒翻了个身,紧紧地抱住怀中的尺玉霄飞练猫儿,十分懊恼。
她不会喜欢他的,顶多是感动于他从前待她的好,因为顾全大局、无法反抗,所以才做了他的人。商姒是这么认为的,可现在眼睛一闭,迟聿拿剑指着她的样子又历历在目,他恼怒又失望的眼神,让她有些如坐针毡。
商姒猛地坐起身来,唤人道:“朕要出去走走。”
☆、膈应
御花园中; 商鸢特地邀了迟聿谈话; 她这几日; 倒是看了一出不错的好戏; 此刻兴致正浓; 相反; 迟聿坐在对面,唇角挂着凉薄的笑意; 并不显山露水; 倒让商鸢拿捏不好他此刻的心情。
商鸢屏退了伺候的宫女; 仅仅留下了身后的秋炆。她起身; 亲自为他甄满一杯酒,柔声笑道:“大将军请用,这是我从楚国带来的好酒。”
迟聿不动酒盅,含笑看着她; 道:“郡主这是等不及了么?”
商鸢笑道:“国家大事,到底还是不要拖延。本来此事; 我应直接去找陛下的; 只是近来我听说……陛下身子似乎有恙?今日叨扰大将军,也想问问陛下如何了?”
迟聿道:“陛下无碍。”
商鸢点了点头; 似乎想起什么; 又好奇道:“前几日; 大将军似乎是在抓什么人?”
前几天可是一出好戏。
她上回与薛翕一叙,花了整整一夜,才勉强消化了“当今天子是公主商姒假扮的; 此事是迟聿一手促成”的消息,这就意味着,她若想嫁给迟聿,那么商姒便是最直接的阻碍,这位公主女扮男装,勾住了世子的心,也是昭楚合作的最大障碍。
商鸢还在筹谋之中,却忽然听说了天子染疾的消息。
那夜薛翕的人悄悄递来了密信,说了一出好戏:薛翕在宫中安排的眼线亲眼见到,大将军是如何拔剑指着沈熙,商鸢觉得有趣——她还没动手呢,沈熙便和商姒闹得这般不清不楚,商姒若因此与迟聿离心,更是遂了她的意。
今日,商鸢的借口冠冕堂皇,实际上就是想试探迟聿。
迟聿似笑非笑地看着商鸢,不否认,也不承认,他笑意里有三分意味深长,笑容也不达眼底,他是什么道行?商鸢这点小心思,未免也表现得太过明显了一些。迟聿渐渐失去了耐心,冷笑了一声,正要开口说话,商鸢却忽然起身,欣喜道:“陛下!”
迟聿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果然看见商姒站在不远的拐角处,看那个样子,似乎打算离开。
他眯了眯眼。
商姒本是想散散心,没想到这么巧,会在这里遇见商鸢和迟聿,她还不知如何面对迟聿,便打算暂时避开,更没想到商鸢的视线这么好,一下子就叫住了她。商姒再也跑不掉,只好抬起了头,露出一丝微笑,拂袖走了过来。
商鸢立刻起身,欣喜道:“见过陛下。鸢儿方才还以为是看错了,没想到真是您。”
商姒点头,坐了下来,却道:“想不到大将军也在。”
商鸢笑道:“是鸢儿唤大将军来的,本以为陛下的病未好,不敢打扰,所以想请教大将军几桩事。”
商姒点头,目光刻意略过迟聿,背脊有些僵硬,而迟聿坐在这里,姿态一派从容闲适,淡淡打量着她,他越是打量,她越是不去看他。
——也不知沈熙主动去向他解释投诚,他到底信了没有。
他不主动找她,她便始终拿捏不定他的态度,上回他的盛怒还历历在目,她一旦靠近他,无疑又是紧张的。
少年天子端坐在对面,玄金龙袍衬得她格外贵气隽秀,她垂下眼时,浓密的睫毛微微颤抖,似乎在走神,那小巧的唇、挺拔的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