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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歇口气再说。”萧子鱼皱眉,心里隐隐约约的升起了一股不祥的想法。
九儿说话直爽,她自幼跟在梅锦雪的身边,性子和梅锦雪也有那么一点相似。
等她不再喘气后,她才说,“我家小姐在看了一封信函后,便收拾了东西,离开了。她走的很匆忙,不许我跟着……”
“小姐还说,如果她回不来了,就让我告诉老爷,说她不孝。”
萧子鱼的浑身冰冷,她看着九儿说,“什么信函?”
九儿立即从袖口里拿出信函递给萧子鱼,“北越起战事了。”
大楚的边境其实从未安稳过,东夷的进攻虽然不在众人的意料之中,但也不会让人觉得太过于惊讶。只是这个时候,北越突然对大楚发起战事,这是萧子鱼从未预料到的事情。
这件事情,比前世来的更早一些。
她握着信函的手微微颤抖。
信函上面的字,很少。
只是写了,北越袭击边境,北越帝王御驾亲征。
“七小姐,这怎么办……”九儿见萧子鱼脸色不好,更是急了,“我家小姐绝对不会随随便便说这些话,她到底是怎么了。”
萧子鱼镇定了思绪安慰九儿,“没事,我派人去找她,你稍安勿躁。”
萧子鱼说完这些话后,转身边朝着萧玉竹的院子奔去。
结果,如她所料,萧玉竹也不知在什么时候离开了行宫,连来福和来旺都不在院子里了。
他走了个干干净净。
萧子鱼在心里暗叫了一声糟糕。
和前世一样,萧玉竹不辞而别,然后便再也没有消息了,似乎这个世界上从未有过这么一个人存在过。
前世她不知道萧玉竹的身世,自然不明白萧玉竹为何会这样做。可是现在她知道,也知道萧玉竹心里想的,无非是想兑现当年他父亲的允诺,让北越和大楚不再起战事。
可是一个萧玉竹,怎么能抵御北越的千军万马?
愚蠢,愚蠢!
她皱着眉头,吩咐初雪,“去准备马车,我们回去。”
萧子鱼刚转身,便看见了站在院外的白从简。
他依旧穿着素色的衣衫,披着一件厚厚的狐裘大氅,手里握着一封信函。
他说,“燕燕,你过来。”
萧子鱼皱着眉头,在走近白从简的时候,才发现了白从简手上的那封信函上面,写着她十分熟悉的字迹。
这字迹,是萧玉竹的。
她惊讶的看着白从简,“你早就知道了?”
他们所有人都知道,又再一次将她瞒在鼓里?
“不。”白从简回答,“比我预料的早了几个月。”
“玉竹知道这件事情会发生,所以提前准备了两封信,一封是给你的,还有一封……是给顾伯母的。”
“并不是我想瞒你,而是玉竹希望,你能尊重他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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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萧玉竹而言,有些诺言是必须要实现的,即使知道要去实现这份诺言,需要付出很多东西。
他坐在马车内,忍不住咳嗽。
他右手握着的半截木牌子,因为他剧烈的咳嗽,差点从手中跌落。
北越和大楚起了战事,这是在他意料之中的事情。
只是来的太早了……
萧玉竹垂下眼眸,看着手里的木牌子,陷入了沉思。
其实,他能活着,当真是上天的恩赐。
如果不是萧四爷救了他,那么他就该陪着母亲一起和父亲上路,而不是继续活着。
有的时候,萧玉竹也认为,活着对他而言并不是什么美好的事情。尤其是在知道了他的身世后,他时常也被噩梦压的喘不过气来。
这些年来,萧四爷和顾氏待他很好,可惜他愧对这样的好。
他觉得自己像是一个没有良心的人,不能长久的伺候在萧四爷和顾氏身边了。
哒哒哒——
萧玉竹身子往后一靠,听着接近马车的马蹄声。
来人急匆匆,显然是为了追赶上他的马车。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对着马车外说了一句,“来福,你将人甩掉了吗?”
以前觉得,活着真累。
可现在的他,居然胆怯死亡。
想要活着。
“甩掉?”一阵女声从外传了进来,“萧玉竹你这个懦夫,你到现在都还在逃避我!想要甩掉我,你休想!”
正文 280:入骨相思
女子的声音,萧玉竹熟悉的不能再熟悉。
即使知道不该回应,可他却依旧忍不住掀起窗帘,看着骑着骏马奔驰而来的女子。
稀薄的日光下,女子的身影显得有些楚楚可怜,像是被人抛弃的家猫。
他狠了狠心,却听见自己说,“停下!”
“吁……”
来福闻言,立即停下马车,很识趣的离开了萧玉竹的身边,守在了不远处的路口。
此时,风轻云淡,稀薄的光线让周围的一切都显得有些阴郁。
梅锦雪没有说话,而马车内也是悄无声息。
过了许久,萧玉竹淡淡的叹了一口气,说道,“梅小姐,你这又是何苦?”
何苦将大好的未来,都压在一个将死之人身上,不应该,也不值得。
即使,他没有这样沉重的身世。
即使,他是萧家的二少爷。
那么他也给不了梅锦雪想要的以后。
并非是梅锦雪不够好,也并非是梅锦雪不能在他的心里停留。而是,对他这样的人而言,情情爱爱其实是一种束缚,更是一种拖累。
一个病人?要什么包容?
萧玉竹还未开口说第二句话,车帘便从外被掀起。
梅锦雪英气又动人的面容,此刻因为劳累的奔波而染上了一层气急的红晕,汗水早已打湿她的鬓发,眼前的她看起来有那么一些狼狈。这样的梅锦雪,是萧玉竹从未见过的不安!
她走进狭小的车厢内,盘坐在萧玉竹的面前,认认真真的看着眼前的人。
萧玉竹的身子一直不好,面容带着一丝病态的白,而唇色更是蒙了一层灰。即使如此,他依旧夺目、隽秀,让人挪不开眼。
其实梅锦雪也知道,她看中的并非是萧玉竹的容貌。
当日,若非萧玉竹救了她,她也断然不会多看萧玉竹一眼。
这样女气的面容,怎么能入的了她的眼?
可就是有一种人,能让你抛弃自己所有的原则,也能让你从此不可自拔,永远沉沦。
于她而言,萧玉竹是她的劫。
“我并非胡搅蛮缠的人,也并非死皮赖脸。”梅锦雪字句缓慢,“若你心里没我,我定然会躲的远远的。”
“今日,我追上你的马车,要的就是一个答案。”
“萧玉竹,你的心里有北越,有你的身世,还有你不可推卸的责任。那么,我也想知道,你这广阔的心里,可曾有我梅锦雪的一席之地?”
梅锦雪说到这里,不敢再去看萧玉竹的眼睛,而是紧紧的握住衣袂,“只要你回答我,你的心里从来不曾有我这样一个人,我一定会走的远远的,再也不去打听你的消息,也不会出现在你的眼前,我可以发誓。”
明明是简简单单的一个承诺,却如字字泣血。
大楚的民风的确开放,可也不是女子可以为官,取代男子地位的朝代。
一个闺阁里的小姐,冒然大胆的来追求一个男子,会承受怎么样的恶名,梅锦雪向来很清楚。
可感情这种事情,她怎么控制?
她梅锦雪要的,自始至终都是宁缺毋滥。
“我……”
萧玉竹说了一个字,又顿了下来。
他十分的清楚梅锦雪的性格,他只要说出“没有”二字,那么梅锦雪绝对会消失在他的眼前,也不会给他带来什么其他的麻烦。
理智告诉他,要离开梅锦雪,不能伤害她。
他是个没资格获得感情的人。
“在我离开之前,小爷曾来找过我,他说想要解决北越的麻烦,其实不必我亲自过去。”萧玉竹缓缓地说,耐心十足,“其实你应该也知道,小爷身为白家的家主,要顾及的不比你我少,他愿意帮我,是因为燕燕的缘故。这是他的好心,也是对我的恩情。但是,我想了很久,觉得不管是小爷帮我,还是我逃避我父母留下的誓言,都不大适合我。所以,我才会选择离开。梅小姐,我自问我不曾欠你什么,反倒曾救过你一命,所以我想来想去,觉得离开,无需对你说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