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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们活该,谁让她们……”
“每天都来,有必要吗?”
她没回答他的问题,却陡然眯眼盯着他看。这么多天以来,这是两人的视线第一次对上。
初熹晨光将将散去,薄云轻捻如尘如烟,湖水一般清澈的天空终于从近日的春寒中露出了眉眼。一阵暖风徐徐拂过,漫天飞絮洋洋洒洒,在苏不啼的眼里,轮椅上的顾宸突然变得遥不可及,这种感觉,让她莫名地一阵心慌。
“你……”
良久,她只说出这么一个字,却怎么也不知道要如何说下去。
顾宸低下视线,避过她的眼神,望向了她身上的素缟,“过了头七就换下这身行头吧,他看了,总归心里不太好过。”
苏不啼轻嗤一声,“我就是要让他不好过。”
“不啼,你师父临终说的话,还记得吧?”
她的脸一僵,瞬间就蔫了下去,“我懂。”
“嗯。”
苏不啼低头沉默,好一会儿才偏头瞧他,这一瞧,却又隐隐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今儿个怎么这么早就进了宫了?”别扭了半天,终究还是开口问了,“他……寻你来的?”
顾宸理袖子的动作顿了顿,“算是吧。”
“那娘娘的遗体……”
“当是留此安葬。”
苏不啼猛地松了口气,可是最关心的话一问完,她竟然不知道要跟他说些什么好了。
“嗯……”她尴尬地踢了踢脚边的石子,“听说……他已经好几日没合眼了,真的吗?”
“嗯。”
冼华宫今日格外的安静,安静得让苏不啼都有些不知所措。她时不时偷瞄顾宸一眼,艰难地继续着话题。
“那你……”
“不啼?”顾宸再一次打断了她的话。
苏不啼恍然抬头,却被他肃穆的脸色吓了一跳。果然,今天还是有些不一样,甚至不一样到把平日里不肯离手的扇子都撂到了一边。
“啊?”
顾宸的一双眼被暖阳一晃,就如同护城河里初融的冰雪,亮得几乎让她害怕。
“你小的时候,老是跟在我后头喊着,小师叔,我要跟你成亲。这话……现在还作数吗?”
相府外。
“噔,噔,噔,噔……”
木头敲打石板的声音不紧不慢地回荡在悠长的巷子里,一个清瘦的身影踽踽而行,宽大的斗篷在穿堂风的鼓动下时鼓时瘪。这一看去,只觉得是个怪人,再看他背上几根形状诡异的木杖,更觉得是个大大的怪人。
“叩叩叩!”
不一会儿功夫,那人已经走到了巷子尽头的相府后门。
“吱呀。”
来应门的小厮动作倒是不慢,他将头探出半掩的红门,看到门口那人的时候,明显地愣了愣,可转瞬却突然眉飞色舞起来。他连忙让出身子,将后门敞开,将那人迎了进去。
“大人您可回来了,小的都快等得急死了!”
脚还没站定,那小厮就手舞足蹈地比划吆喝起来。
着装诡异的人稍稍弯了弯嘴角,望着他直接问道:“相爷不在府里?”
小厮笑得甚欢,“大人就是神机妙算,相爷进宫去了,说是迟点回来,大人好不容易回来一趟,快些去梳洗歇息吧,小的这就去给您准备些饭菜!”
“嗯,辛苦你了。”
“大人哪的话,小的能伺候大人那是福气,不过……”说着,他往渐渐远去的后门瞄了一眼,“其他两位大人没回来吗?”
“他们要迟一些。”
小厮一听这话,立马眉开眼笑,“那今儿相府可就热闹了!”
来人听到这话,眼神动了动,终究没再开口。
顾宸回来的时候,一眼就瞧见了门楼角落里的灯笼,他面上一喜,一进门就拉着管家问道:“他回来了?”
“回相爷的话,回来了,在书房候了好一会儿了。”
“都回来了?”
“是,都回来了。”
顾宸听到这话,一扫先前的阴霾神色,急匆匆地就往书房赶了过去。路上,一时乐晕了的脑子却突然冷静了下来。
他们既然无声无息地回来了,就代表着事没办成。要不然,现在整个青川大陆都应该炸开了锅才是。
思及此,他的脸色陡然就沉了下去。
“大人,药宗念无岛的事,要告诉少爷吗?”
顾宸耳力极好,还没进院落,就隐隐听到了这么一个动静。他动作一顿,没敢再动,连忙屏气凝神仔细听着。
这是出云的声音。
她口中的大人,自然指的是南风。
不过,从出云口中听到“念无岛”三字之后,顾宸的神色一下子变得有些飘忽不定起来。
南风没回话,不知是因为心里头正在思量,还是寡言的性子作祟。
倒是面上吊儿郎当实则心细如发的凤曜开了口,“我看那劳什子岛的事,还是暂时瞒着好,如今,少爷和白五公子最近忙着在无琼和北召之间周旋,已经够要命的,这种时候要再掺和进一个药宗,不见得是好事。”
出云丫头一向跟凤曜反着来,这次当然也不例外。
“你怕少爷忙不过来,可要是因为我们瞒着这事误了少爷的事可怎么得了?”
“药宗不过就是一群自视甚高的大夫,那被传得神乎其神的起死回生之技,这么多年了也没人见过,就这么一个地方,我们瞒着能误了少爷什么事?”
出云嘴皮本就没有凤曜利索,再加上被他这么一堵,急得连调子都变了。
“少爷的腿……”
顾宸听到此处,忽地嘴角一颤。
“出云。”
如往常一样,在出云口无遮拦到一定地步的之前,南风总是会静静地,却又极有权威性地唤一声她的名字。
就好像被挠了后颈的猫仔一样,方才还张牙舞爪的出云立刻安静了下去,好一会儿都没再开口。
顾宸在原地等了好一会儿,明媚的春阳从花树的新叶之间漏下来,落在他的衣摆上,如同别致灵动的花样一般。他望着自己僵直的腿,缓缓握紧了拳头。
他进书房的时候,除了出云的神情有些不自然之外,没什么诡异的地方。南风一如既往地闭目养神,凤曜一如既往地晃荡着酒葫芦。
“回来了?”
南风听到他的声音,缓缓地睁开眼,冲着他微微颔首,当是回应。
出云笑道:“少爷见不着我们是不是很想得慌?”
顾宸笑笑,抿嘴点点头,“出云说得不错。”
一旁的凤曜不着痕迹地瞄了眼南风的脸色,又瞥了一眼出云的笑脸,不在意地轻笑一声,朝顾宸扬了扬手中的酒葫芦后,便继续仰头自顾自饮酒去了。
瞧他们一副打定主意不准备对自己坦诚的模样,顾宸用手指敲了敲手边的扇骨,没揭穿。
南风斟酌了一下,道:“我们失败了。”
“嗯,我知道。”
大概是急于替南风解释,出云上前一步,偎到了顾宸的轮椅旁,看神情甚是急切,“不过少爷,虽然我们没有找到南柯梦引的解药救北召渊正帝,但是却发现了一件不得了的事。”
顾宸原以为她要说药宗的事,虽说面上配合着好奇,心里却是没有多少期待,可当她开口的时候,他才知道自己彻彻底底地错了。
“渊正帝其实,早已经驾崩了!”
☆、第八十八章 想标题真的好难
“怎么回事;说清楚!”
出云被顾宸这么冷不丁地一吼,吧嗒吧嗒着眼睛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坑坑巴巴道:“就是……渊正帝已经死了……”
顾宸听到这话;脸蓦地一肃,“把事情原原本本地说清楚!”
出云本就不是个细作的人,被他这神情一逼;脸倏地就涨红了。南风约摸是看不下去了,轻飘飘地接过了话头,“渊正帝的南柯梦引约摸是去年皇后娘娘嫁过来前不久种上的,算算时间;本就当要驾崩了。”
顾宸闻言刚要开口,却被南风不着痕迹地拦了下来,“现在我们能听到的所有关于渊正帝的消息,都是假的。当然,他下的那些圣旨就更不用说了。”
“你的意思是……一直有人在冒着渊正帝的名义假传圣旨?”
顾宸的神色有点诡异。
凤曜摇了摇酒葫芦,“不止这样,甚至还不知道从哪里找了一个人来冒充他躺在病榻上。”
顾宸低头,似乎是在思忖着什么,须臾才继续问道:“知道是谁吗?”还没等他们回答,他又紧接着道:“北召太子?”
出云闻言楞楞地看向了他,连南风都忍不住抬头向他投来复杂的眼神。
“怎么,不是吗?”
出云犹豫了一下,才道:“是倒是,可是少爷是怎么知道的?”
南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