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但若是要寒暄一番,还真是难倒她了。她踌躇了好一番,才将书信勉强写好,随手取来一块方帕将信缠裹其中。
“璇玑。”她蹲在璇玑面前与它平视,郑重其事唤道。
璇玑不明所以,茫然地瞧着她。
她将方帕系在了它的右前爪,它显然不是很满意她的这个做法,不满意地轻哼着。
“璇玑啊。”她拍了拍那硕大的头颅,安抚了它一番,才道:“拜托你把这个送到戎言手中去,这可是性命攸关的大事,做好了有肉吃。”
璇玑喷了喷鼻,有没有听懂她的话不得而知,但确实是起身往外走了,而后一个振翅,飞上了半空。
念无岛,玉碎谷。
凌波浩碧,烟淼雾倩,岫峦叠翠,青岚蔚纤,芸芸仙瑶紫气盘踞天地之间,氤氤桃源芳馨秀蕴山水其中,令人不禁憧之憬之。
“宗主,宗主……”一个白衣素冠的少年满头热汗,绕过院落间的重重拱门,一边跑一边大喊着。
“出了什么事,竟然如此慌张!”戎言推开门,步出药庐皱眉训斥道。
“宗主!璇玑,璇玑……”
少年跑得急,被他猝然一喝,虽然勉强将身子定了住,但连话都说不利索了。
“璇玑?”
“是是是,璇玑回来了,宗主不是说了吗,若是它回来,要第一时间给您送信。”
“带路!”
少年脚步动得利索,嘴上也不含糊,“璇玑好像带了什么东西来,绑在前腿上,方才灵枢看它好似不太舒服,就先行给解下来了,等宗主去过目。”
“嗯。”戎言刚一踏进前院,那个被唤作灵枢的少年就呈上了自璇玑爪上解下的方帕。
书呈戎言亲启。
见字如晤。
夫卿之于吾十年莫逆,饶甚于手足之恩泽,前日一别,念卿之伤情,忧思草草久桓臆间,殊不知卿安然与否。于此望卿诚如吾之所翼,尽日康愈。
至此,还算周到,关切之情,力透纸背。
那么再看最后一句:给我送五芝白诘草来,江湖救急,事关人命,越快越好。
戎言:“……”
他是知道她一向对草莽江湖充满了好奇,却没想到她居然在这信上逞了个英雄,图了个痛快,于他也算是功德一件了。
他笑着将信折好放入袖中,对着带路的少年道:“素问,你去药庐取五芝白诘草来。”
“是。”
素问刚一走,灵枢就开口问道:“宗主,五芝白诘草已经没剩几株了。”
“嗯,我知道。”
“可是……”
戎言看了他一眼,他没敢继续这个话题,而是机灵地转了个话锋。
“那,宗主,赤血并蒂莲可否要继续采?”
“自然是要的。”
“宗主您的伤……”
“不妨事……”
“宗主,宗主!”戎言还未说完,就听素问再次放声疾呼,隔着半个院落都听得清清楚楚。他刚从药庐回来,手中握着盛五芝白诘草的白瓷瓶,依旧是汗流浃背。
“你这孩子,怎么老是如此模样。”
素问上气不接下气,双手拄着膝盖,急喘如牛。
“宗主,有门生放了信鸽回来……说……说是……”
灵枢看他的样子,也是瞧不过,催促道:“到底说什么?!”
“赤血并蒂莲的宿主,双,双头血王蛇,到蜕变期了!”
这意味着,赤血并蒂莲,成熟了。
☆、第五十七章 顾人已乘黄鹤去
“舅舅;舅舅!”夏梨脚步匆匆而来;身后紧跟着风尘仆仆的璇玑。
“舅舅,你看;这是不是五芝白诘草?”她将手中的白瓷瓶递到牧徊面前,满心期待地望着他。
牧徊打开瓷瓶;倒在手上闻了一闻;然后如获至宝地将其捧在手心,惊喜地抬头望向她,“阿梨这是在哪里找到的?”
“是璇玑带回来的。”她这话说得巧妙,一来这物什确是璇玑带回的,然也未曾透露是自己命它去的,成功地掩饰住了自己与戎言的关系;二来璇玑不能言语,他们想问也问不出了所以然来。
牧徊望了风尘仆仆的璇玑;没说什么,转下扣住灵鹫的下颚,便将药丸喂了下去。
“这瓶中有三粒,倒是能维持一段时日,可是若长久不能运功疗伤,恐怕灵鹫姑娘的身子会大受影响……”
“哎呀呀,舅舅公子!”他话还没说完,就见黑刃白刃踢着小腿奔进门来。
“出了什么事了?”
“我们方才和小厮一道去给姑姑抓药,在门口遇到一个男人,说是要找白公子。”
他闻言猛然起身,跨步往庭外走去,也顾不得身后一众了。
夏梨最近甚是耳聪目明,见状忙颠着小步子就跟了上去,那小身手不知比在宫中之时利落多少。
“还请姑娘去向贵府大人禀告一番,在下知道主子就在府内,还请姑娘不要为难在下。”他们人还没到门口,就听到了一个男子无奈的声音远远传来。
“这府里可不是随便什么人就能进的,你怎么知道你没有认错人,若是如此莽撞地就放你们进去,却又是认错了人了,大人怪罪于我那可怎生得了。”这是出云的声音,语调随意又无赖。
“姑娘,在下恳请您先去禀报,或者请我家公子出来对峙一番,在下断然不会给姑娘添麻烦的。”
“怎么没添麻烦,你在这喋喋不休就是给我添麻烦了。”
出云坐在门口的石狮头上,双手抱臂,下巴高抬,俨然一副蛮横无礼的街头氓流模样。
“姑娘……”
“刘总管。”牧徊加快脚步踏过门槛,朝门口苦口婆心的男子唤道。
“主子!”那个刘总管望向他,霎时眼眶泛红,连声音都变得生硬酸涩,也不知是被出云为难委屈得,还是见自家主子安然无恙高兴得。
“哦?原来真的是找公子的啊?”出云眼珠一溜,做恍然大悟状。
“出云姑娘,这位确是在下的家仆,烦劳姑娘费神了。”
出云见牧徊不但没有怪自己无理取闹,反而如此彬彬有礼,立刻从石狮上跳了下来,回道:“公子折煞出云了,出云方才失礼了,还请公子莫要介怀。”
“敢问出云姑娘,可否让家仆进府一叙。”
“公子哪里的话,公子是府上的贵客,既然这位当真是公子的家仆,那么出云再无理由阻挡,尽管进府便是。”
牧徊闻言朝她作了一揖,“多谢姑娘了。”
“哪里哪里。”出云也跟着客气了起来。
“那么在下就先行回房了。”又转而对着那个男子道:“刘总管,跟我来。”
“是,主子。”
出云望着二人远去的背影,挪着步子凑到了门边的夏梨身边,“你这个舅舅,还真挺不得了的,真是莫名地令人肃然起敬啊……”
“是啊……”
让人肃然起敬……
她望着那洁白的背影,默默想着。
“主子,您没事吧?”刘总管跟了牧徊多年,轻易就看出他脸色暗淡。
“没事,其他人呢?”
“其他人都被安排在城北的客栈里。”
他点了点头,“我走之后,没有什么重大伤亡吧?”
“近卫大多性命无虞,侍婢倒是有几个重伤身亡的,最不幸的还是……”刘总管说到这,开始支吾起来。
他看向跟随多年的家仆欲言又止的样子,心里隐隐有不详的预感,“还是什么?”
刘总管迅速地抬头瞄了他一眼,又立刻垂首,“锦嬷嬷死了。”
“什么?!”他显然没有料到这事,忽而又问:“什么时候的事?”
“今早刚咽气的,被刺客重挫了脏器,呕了几天的血了,但是一直苟延残喘着,盼着与娘娘见上最后一面,却仍是没能等到……”
“嬷嬷的尸首呢?”
“还在客栈里放着呢,这几日天凉,倒不碍事,中午刚打探到主子的下落,奴才就立刻过来了,总得让娘娘见上嬷嬷一面。”
“嗯。”
“主子,您看,是不是要跟娘娘说说此事?”
“怕是忽而说来,她会承受不住。”他几不可闻地叹了一声,继续:“带她出宫本是好意,却不知酿成了这么一段惨祸……”
刘总管亦是嗟叹不已。
“刘总管你先行等着,我去和她说说话。”
“是。”
牧徊说着便朝着她厢房的方向走去,步伐沉重缓慢。
房中空无一人。
“舅舅,你来找我?”她刚从前厅回来,就看到他在自己的门口张望,不禁开口询问。
他闻声回身淡淡一颔首,“阿梨可愿陪舅舅一同去后院走走?”
她没有想到他居然有一日会来找自己散步,真可谓是猝不及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