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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梨眉头蹙成了深深的川字,盯着渊正帝好一会都不说话。
“怎么了?”
“父皇你到底要我嫁给谁,能不能确定了以后再知会我一声?光是同我在这讨论两个我只知道名字的男子有什么意义,难不成父皇你要我选选对哪个名字比较中意,中意了就嫁过去?”
渊正帝目瞪口呆,被她噎个正着。
“那还是嫁到奕国为后吧。”
北召公主夏梨的婚事,在她看来,就是这么闹着玩儿似的定下的,后来认真想想也确实是闹着玩。
不过,如果再给夏梨一次机会,她觉得自己决计不会带着起床气就这么决定自己的终身大事的。
但是,这世间,并没有如果。
☆、第三章 约摸是有人想我(上)
光阴是个傲娇的女子,你越是不愿让她走得快,她却偏偏走得快,一晃眼就到了你跟前,用她绰约的风姿闪瞎你的一双眼。
这说的,便是夏梨的婚期。
这日的北召,扬着袅袅飞雪,若碧落仙娥篮中抖散的落落白花,秀丽出尘却又落寞凄美。
夏梨的生母文容皇后立在女儿的闺房里,哭得是梨花带雨,好不凄惨。
她一边替女儿顺着发,一边抽抽搭搭,这让夏梨好生担心,自己的发髻里会不会混入眼泪鼻涕之类的奇怪物什。
才刚刚绾好头发,就听外头宫人捏着嗓子喊道:“皇上驾到。”
渊正帝今日看来心情很是不错,想来也是,你如果有一个不靠谱的女儿,终于有一天要把她嫁出去了,估摸着你也会喜上眉梢的,渊正帝的脸上此刻就是这样一目了然的状态。
“父皇你看起来很是开心?”
夏梨施施然起身,睨了眼自己的父亲,语气温顺得离奇。
渊正帝这等段数,定然能看出来者不善的,果然,他压下了脸上的笑容,道:“没有啊。”
夏梨秀眉一挑,“是吗?那父皇你哭个看看。”
“……”
夏梨忽而瞥见他手上担着一件火红的皮裘,那皮毛真如燃烧的火焰一般,猩红的颜色舞动着跳跃着,当真可以担得上“烈烈而动”四个字。
“咦,这是什么?”
渊正帝见她终于转移了话题,顿时松了一口气,走近了几步,将手中的皮裘披肩往女儿单薄的肩上一搭。
夏梨不禁脸上一顿,这皮裘一碰到她立刻开始散发融融的暖意,让本身畏寒怕冷的她一下子舒服了许多。
“这什么东西,倒是挺神奇的。”
渊正帝神秘一笑,好不容易掰回了一成,当然免不了要拿乔一番,当下就道:“来,跟父皇撒个娇,父皇就给你说说。”
夏梨眯眼瞧了他为老不尊的脸一眼,“谁说渊正帝刚正不阿,英勇无匹的?父皇怕是要让太医给他打理打理眼睛了,委实是离瞎不远了。”
“……”
渊正帝默默无语地抚了抚额上跳得很是欢腾的青筋,“阿梨真不想知道?”
“你如果特别特别想说,我也可以勉强听听。”
“……”
看着自己闺女慢条斯理地系上皮裘的系带,渊正帝清了清喉咙,道:“这是烈萤的皮裘。”
夏梨愣了一愣,抬头看着他问:“烈萤指的是那个北召的守护神兽?”
烈萤,是北召祖辈传说中的一种生物,此物生于北召南境的无涯山之渊,头身似虎豹,背翼似苍鹰,长尾似狐狸,周身焰红似有火苗萦绕,相传为守护北召的神物,当年北召始帝征战大陆之时,便是以烈萤神兽为坐骑。
“对,就是无涯灵兽。”
渊正帝的脸,看起来有几分得意。
“你把灵兽的皮给扒了?”
夏梨挑眉,“是谁把这烈萤定做北召的保护动物来着?哦,是我们的始帝冰雪女王,那父皇你堂而皇之地扒了它的皮……”
她饶有意味地看着渊正帝不甚好看的脸色,笑了笑,“我是不会到处和别人说的。”
渊正帝将将脸色一松,便又听她道:“我等会让卿蓝把这‘烈萤’二字给绣上去,绣成小纂体,定然非常漂亮。”
“……”
夏梨意犹未尽地看着渊正帝额上的冷汗,“父皇啊,我就跟你开个小玩笑,你不会当真了吧?”
她刚才的样子看起来可丝毫不像开玩笑,果然,儿女都是前世的孽债,渊正帝的这个小女儿,生来就是一副讨债的嘴脸。
“不过父皇,这烈萤是从哪里来的啊?”
渊正帝眄视着她,淡淡道:“是铁骑在无涯山演练时发现的,应该是负伤捕食堕崖而死的。”
铁骑是北召帝王麾下的直属精兵,数以百万,长戟扬沙威震四方,青川大陆其他诸国皆是闻风丧胆。
“铁骑没事跑到无涯山去演练?还真是闲得很。”
这时,就听见宫人操着尖细的嗓子在外提醒,“皇上,公主,吉时将至了。”
渊正帝眼风往门口带了一遭,沉默了好一会,才道:“知道了。”
☆、第四章 约摸是有人想我(下)
宫城门口。
马打了个响亮的喷鼻,而后车身一晃便开始辄辄而行,夏梨坐在那顶铺着虎皮毛毡的马车中,听着外头邪风的呼嚎,有些惴惴不安,她忍不住拨开车帘,探出头往宫门楼上看去。
冽冽北风裹着莹莹飞雪,在天空缭乱地卷做流沙一般的美景,青砖巨石砌成的城墙上,立着两个人,风鼓得二人的衣袍猎猎作响,若两只振翅欲飞的蝴蝶,在茫茫雪铺的天地间孱弱飘摇。
一直到车队走了很远,远到连车轮的痕迹都被雪掩埋了大半,只剩下些凌乱的浅窝,那两个人仍是没有离开。
“皇上,阿梨在奕国能过得好吗?”
皇后望着天际白皑皑的雪,声音轻得一出声便被风雪淹没了七八分、
“嗯,她不需要担心。”
她能不把那奕国的皇帝气死,就已经是万幸了,千万不要把奕帝气得发动战争才好。
“呵。”皇后忽而轻笑了一声,又道:“是啊,姐姐的孩子,根本不需要担心。”
渊正帝猝然转头看向她的侧脸,却见她笑得是一如既往母仪天下的风范。
“你……你知道?”
皇后转头看着虎目如炬的渊正帝,脸上的表情晦暗不明,“我怎么会不知道呢,自己的孩子,怎么可能不认识,你抱走的和抱回来的,根本不是同一个孩子……”
说到这,她眼眶红了红,哽咽着道:“我的孩子,恐怕那时已经无力回天了吧?你抱着我的孩子找到姐姐的时候,恐怕……”顿了一顿,又道:“恐怕夭折了几天了吧?不然凭姐姐的本事,定当是救得回来的,阿梨不就是因为皇上契约才续的命吗……”
十一公主夏梨是渊正帝最后一个孩子,自她出生后,北召夏氏皇族便再无所出,其原因其实是十一公主生来体弱多病,几个月大时就生了场大病撒手人寰,当时痛失爱女的渊正帝便赌上了他个人所有的子孙香火,与异界进行了契约,而这这个施术者便是夏梨真正的娘亲。
“朕……朕对不起你……”
渊正帝双拳握成了青白,半晌才对着皇后道。
却见皇后眼泪潺潺的脸庞重新绽出了笑花,对着渊正帝盈盈一福身,“皇上如此,是折煞了臣妾,臣妾能将姐姐的孩子养大,也是知足了,姐姐若是能看到夏梨出嫁的一天,那就好了……”
渊正帝望着茫茫的雪景,出神了半晌,才幽幽道:“嗯,那就太好了……”
“啊噈!”
华贵马车中的夏梨打了一个响亮的喷嚏,她拿起丝绢擦了擦鼻子,看着窗外的风雪嘀咕道:“有没有这么不济,刚出城就染上风寒了?”
刚嘀咕完,就听旁边传来一阵低如古箫一般的好听男声,“公主,你没事吧?”
夏梨瞧了瞧自己半卧的姿势,又透过车帘瞄了一眼外头的人,打了个思量,还是撑着手坐了起来,然后伸手撩开了车帘。
说话的人披着银色甲胄,驾着黝黑骏马,一双长眸熠熠生辉,当真是道不尽的丰神俊逸,潇洒倜傥。
这位,就是传说中的林岸生林将军了,也不知道渊正帝几番作想,居然让他亲自把自己的心上人送到情敌的手上去,当真是嫌砍人家砍得不够狠,临走还来补一刀啊。
思及此,夏梨有些暗暗地同情他,不过瞧他这么冷静的样子,倒也不像是多伤心,她也不便同情得太明显。
“多谢将军关心,约摸是有人想我了,才打了这么一个响亮的喷嚏。”
林岸生一时有些反应不及,半晌没有说出话来。
“难不成,方才是将军你在想我?”
林将军此番已是呆若木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