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戎言一直观察着他,当看到他露出这样眼神的时候,心像被浇了一盆冷水,骤然冰凉。无数类似于后悔和懊恼的情绪在心头升腾起来,几乎将他整个身体都撑爆。
“等等。”
随着这不轻不重的一声,他的手也横在了两人的面前。
戎言拽住她的手猛地收紧,她疼地眼角一皱,不过还是小心地没有发出任何声响。
头皮倏然一紧,他侧过头,故作迷惑。
一旁的他慢悠悠地将视线从夏梨的身上收回,郑重其事地落到了他的脸上。不过因为背光和他的刻意隐藏,他并不能真真切切地看清他的脸。
“外边雪大,两位还是歇歇再走吧,冒着这样的雪进山,即使不被冻伤,也保不齐会迷路的。”
剑拔弩张的气氛一下子缓和了不少,戎言偷偷地松了一口气,将已然酝酿好的手势微微收住。
“我们还有急事,就不劳阁下担心了。”
言罢,他再不给他说话的机会,拉着她急匆匆的走了,卷着无数雪沫的风将他们的斗篷鼓起,两人的身影如同是两只被抛进山谷暴风中的蝴蝶,飘飘摇摇,好似下一刻就会被吹走一般。
“在看什么?”
朱雀无声无息地凑到了洛白的旁边,他一边打着哈欠,一边眯着眼睛瞧了瞧外头。
他侧头瞄了他一眼,稍微让了让身子,眼神在雪光中闪闪烁烁,“没什么。”
朱雀自觉没趣,望了望身后的角落。
“咦,那两人走了?”
“你不是一早就猜到了吗?”他的口气若说是讽刺,也不免有些太平静了。
朱雀挠了挠蓬乱的短发,清秀的脸因为洞内的火光泛起微微的红。
“说的好像你没有猜到一样。”他说着,打量了一眼不知什么时候已经默默坐起身的朱雀,又将视线转回到他身上,问道:“现在呢,怎么办,是要跟着他们,还是如何?”
还没等他回话,云雀就破天荒地开了口。
“这样的天气,现在肯定已经追不上了。”
朱雀撇了撇嘴,向洛白投去了探究的目光。
“不过,你昨天用树枝在地上写出那句话的时候,我真是吓一跳,差点说不出话来。”
云雀点点头,似乎对这话也颇为赞同。
“不过,你是什么时候认出是她的?”
两人的视线齐齐地落在了他的身上,而他却若无其事地扭过头,望向了洞口几乎被雪再次掩埋彻底的脚印。
“从一进洞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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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什么?”
凤曜听到眼前人的一番话,一口酒一丝没剩,全数喷在了地上,青色的地砖被酒水一洒,顿时像是月光下的湖面。
再看同他说这些话的百里,脸色也好不到哪里去,看那乍青乍白的面色,活脱脱就是一副连他都不相信自己说出的话的模样。
南风虽然没像凤曜反应那么大,却也是身躯一震,皱着眉头,眼神灼灼地望向了百里。
“你说的可是真的?”
百里颇为头痛地点点头,“虽然我不想相信,但是轻缨的确是当着我们所有人的面复活了。要按那左丘后人的说法,要救活圣剑,只能用初代剑主的血,再无他法,轻缨的剑主是谁,天下有谁人不知的,如此以来,事情不见明明白白了嘛。”
凤曜不知是还没从震惊中缓过劲来,还是可惜那口好酒。只见他面色沉重地放下手中的酒葫芦,道:“可是,按理说,冰雪女帝夏无双应该已经死了三百多年了啊……”
百里听到这话,便转过头,似乎想说些什么。不过在他开口之前,凤曜突然加快了语速,抢了他的话头。
“我知道,我知道,夏无双不是一般人,是三百年前青川数一数二的高手,可就算是这样,她也不可能活到现在吧,那……就算她能活到现在,应该也是行将就木的一副老妪模样,怎么可能是上蹿下跳的年轻姑娘家呢?”
百里耐着性子听他说完了这番话,一脸憋屈道:“一模一样的话,我跟他们也说过,可是事实胜于雄辩,不管我们再怎么不相信,轻缨复活了,这就是一个响亮的事实,我们不得不信。”
“这哪里是什么响亮的事实,根本就是一记响亮的巴掌……”凤曜说着,重新将酒葫芦递到嘴边,烦躁地咕咚咕咚灌了两口。
“所以,公子的意思是,让我们去找她?”
南风倒还算冷静,他望着百里,慢条斯理地问道。
“是,朱雀云雀还有白公子都已经去北召了,但大人他还是放心不下,所以想让你们也一同前去。”
“一个活了三百多年的女人,估计都成精了,也怪不得公子放心不下了。”凤曜仰头又饮了一口,似自言自语道。
“好,我们即可前往。”
南风等三人到达北召边界,已然是数日之后的事。
这些天里,青川又发生了两件大事。
传说泽国的新帝——也就是华扎的女儿——某一天夜里突然发了疯,举着长剑将寝宫的人砍了个七七八八。那一晚泽国的都城下着大雨,轰隆隆的雷声和潺潺的雨声像是一道厚实的帷幕,将惨叫声遮了个严实,也将这部惨剧装点得更加浓墨重彩。
据说那夜,泽国皇宫血流成河,横尸遍野,浓郁的鲜血顺着汩汩的积水横流,像是的一条条川流不息的地府阴泉。
她手举长剑,双眼血红,如同是罗刹鬼一般,见人就杀,毫不留情。直到黎明初现,她才脱力似的倒在了地上。
这事好似一颗石子投入本就躁动不安的大海,一下子掀起了几尺的浪花。
此事过火,泽国的民情一落千丈。从皇宫到民间都弥漫着一股不安又恐怖的气氛,不少人更是趁火打劫,大肆制造混乱,有远见的富贾之家都静静地收拾行囊,携男挈女地搬出了国境。
泽国的没落,似乎近在眼前。
而另一件事,就更是如火上浇油,将青川一下子推上了风口浪尖。
无琼帝死了。
正如先前华扎被吊在城门楼上一般,无琼帝也是同样。无琼的几位皇子雷厉风行,当即处决了当夜寝宫伺候的所有宫人,誓不让一丝一毫泄露出去。
可还是那句话,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
也不知是从哪里冒出来的话,说得更是细节清楚,让人不相信都不行。
无琼帝是无声无息地从寝宫里消失的,就像先前消失的那些武林高手似的,他的寝具还留有余温,房中没有任何挣扎的痕迹,在前厅守夜的奴才也没有听到任何可疑的响动,就在这样的情形下,无琼帝消失了。
然后第二天一早,他就被发现死在了城门楼上。
与华扎不同的是,他是消失的当晚就死了。
纸再怎么样都是包不住火的,不论当权者是如何如何地努力要维持平静的时局,现实都会像是一把烧得有些得意忘形的火一般燃尽他们的所有期望。
一时间,六国恶徒遍地,流寇丛生,百姓深受其苦,怨声载道。即便如此,也没有任何有效的办法。
南风在逼退了一波又一波不知祖籍究竟是哪国的恶匪之后,终于到了北召,他望着边城那高耸的城楼,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就算按最快的脚程来算,我们也最少还有十日才能到达国都胤城。”凤曜忧心忡忡地扫了一眼萧条的市集,说道。
出云因为前些日子受伤,再加上连日劳顿,消瘦憔悴了不少,她疲惫地叹了口气,道:“青川这么一乱,百姓又要受苦了。”
“凤曜。”南风不经意地扫了一眼出云越来越差的脸色,唤道。
“大人?”
“今日不赶路,找个安静的地方歇下,明天一早再走。”
出云似乎有些惊诧,“可是公子说……”
“出云。”南风打断了她,将视线转过去,一脸认真道:“明日早走。”
“是,大人。”
就在这时,原本尚算安静的街道骤然响起了一声尖叫,那叫声又尖又利,仿佛是一根钢针直直地刺进颅骨,让人整个脊椎都跟着麻麻地一疼。
这声尖叫就像是滴入沸水锅里的一滴油,一下子将整个市集都掀翻了。
三人对视一眼,警醒地像混乱的源头投去了目光。
“嘭!”
伴随着一声巨响,不远处的货摊被不知什么东西撞开,哐当哐当地散了满地。
尖叫声此起彼伏,时不时还掺杂着某人喉咙被扼住的嘶哑惨叫。市集上的人被吓得不轻,开始抱头鼠窜。
在混乱的人群中,三人像是被大浪卷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