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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机处这番大换血,慈禧太后已然预谋已久。
这次法越事,只是一个契机罢了。
这些,朝中大臣,都是晓得的。
孙侍郎踏出了毓庆宫,雪中走来的是慈禧太后。
孙侍郎拜见慈禧太后,慈禧太后问道:“孙侍郎,这课这么早便结束了?”
孙侍郎只得回道:“天寒,皇上身体乏了,便结束了今日的课程。”
慈禧太后看着孙侍郎,说道:“皇上身体乏了?”
孙侍郎应了声。
慈禧太后哼了一声,道:“皇上这几个月,都没有读书的心思,孙侍郎,你告诉哀家,这又是什么缘故?”
孙侍郎道:“读书是一件枯燥的事情,皇上难免乏累。”
慈禧太后听了这话,言道:“孙侍郎可有解决的方法?”
孙侍郎想了想,道:“臣确有一法。”
……………………………
镇国将军府
镇国将军、辅国公载治,乃乾隆十一子永瑆之曾孙,过继给了道光长子隐志郡王奕纬为子嗣,世袭镇国将军、辅国宫,监理民政部总理大臣。
镇国将军在光绪六年便已亡故。
府中仅有三位夫人还有两位公子。
镇国将军有一妻,两妾。
镇国将军的嫡夫人乃瓜尔佳氏常瑞之女塔尔玛,继夫人苏完尼瓜尔佳氏知府徵霖之女舒舒,侧室何佳氏常山之女吉兰。
镇国将军的嫡夫人瓜尔佳氏,和侧室何佳氏都福气薄了些,嫡夫人瓜尔佳氏一生未有子嗣,侧室何佳氏有过三个孩子,但都早已夭折。镇国将军的子嗣仅有继夫人所生两子,一子溥伦,一子溥侗。
镇国将军的四子溥伦,光绪七年,袭贝子。
镇国将军的五子溥侗,光绪七年,袭二等镇国将军。
春暖花开时。
镇国将军府小院子中塔了戏台。
“梦回莺啭,
乱煞年光遍,
人立小庭深院,
炷尽沉烟,
抛残绣线,
恁今春关情似去年。”
一身素衣的继夫人苏完瓜尔佳氏落了泪,她含着泪光看着戏台上的青衣唱着她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词句,梦回莺啭,她的夫君已经去了四年。
恁今春关情似去年。
去年,去年,四个去年。
她很想他,想他的夫君。
她手中绣着牡丹花的手绢飘落,如风般抓不住。
她身边的少年伸出了手,握住了飘落着的,带着牡丹花香的手绢。
她侧过了眸子。
她的孩子,小镇国将军溥侗握着绣了牡丹花的手绢,道:“额涅,你哭了。”溥侗举起了胳膊,手绢轻轻触到了他额涅的眼眸,她闭上了眼眸,一声戏词穿过耳。
“停半响整花钿,没揣菱花偷人半面,迤逗的彩云偏。”
溥侗轻轻拭去了他额涅眼角的泪珠,苏完瓜尔佳氏睁开了眸子,紧紧怀抱着身边的贴心的孩子。
贝子溥伦看额涅紧紧抱着阿豆,年长些的他有些疑惑,问身边的何佳夫人,道:“额娘,额涅怎么了?今日竟这般伤心。”
额涅往年听牡丹亭这出戏,虽然也是悲伤难以,但是,今日,格外的反常。
何佳氏嗯了嗯,抬起一只手抚了抚他的头,另一只手从盘中拿出了一块花开富贵,递到了溥伦的面前,道:“吃糕点,吃糕点,吃糕点。”
贝子溥伦接过何佳氏手中的糕点,额娘这般紧张,明显在转移话题。
溥伦更是疑惑,额涅到底有什么话,是不能够说的。
“原来姹紫嫣红开遍,似这般都付与断井颓垣……”
院中花开,姹紫嫣红,可是,额涅这么伤心,他为儿的,又怎能顾恋这一番春|色。
“良辰美景奈何天,赏心乐事谁家院。”
从阿玛走后,额涅没有一日是不悲伤的,赏心乐事又哪里会有?
溥侗依靠在额涅的怀中,缓缓说道:“额涅,别伤心,溥侗和阿珲会好好读书,我们都已经长大了,我们会好好照顾自己的。”
苏完尼瓜尔佳氏抱着她的孩子,抚摸着他的头,有些错愕,有些心疼,道:“溥侗,你知道了?”
溥伦看着额涅还有阿豆。
溥侗说,我们会好好照顾自己,这是?
我们要和额涅分开?
溥侗缓缓解释道:“额涅和额娘在房中说话,溥侗不小心听到了,额涅别怪溥侗听了墙角。”
苏完尼瓜尔佳氏含着泪光,悲伤道:“你和溥伦去上书房读书,额涅不能在你们身边照顾,是额涅的不好。”溥侗摇了摇头,额涅没有不好,他道:“额涅,皇上的帝师翁大人与孙大人都是有才德的人,溥侗能够听两位师傅讲课,在上书房陪皇上伴读是一件荣幸的事情”。
瓜尔佳氏呷一口清茶,将茶盏放到了手边桌上,缓缓说道:“溥侗这孩子年幼尚且都看得明白,舒舒你也该想开些,先镇国将军仅有你这两个孩子,他们能够陪伴在小皇上左右读书,对于将军府无比荣耀,我晓得你将他们护着的心,但是,你也该为他们以后打算。”
苏完尼瓜尔佳氏怀抱着溥侗,她自然晓得,能够入宫,能够在御前陪读是一件好事,孩子的前途也是无量,但是,这两个儿子是她的心头肉,孩子不能日日承欢膝下,她很是心痛。
溥伦起了身,走到了额涅身边蹲下,他的手臂靠在额涅的腿上,仰头看着额涅,缓缓说道:“额涅,阿豆还小,溥伦已是少年,我与阿豆入宫,自会好生照顾阿豆,额涅尽管放心,溥伦与阿豆可以便会回来陪伴额涅。”
苏完尼瓜尔佳氏含着泪怀抱住了趴在她腿上的溥伦。
瓜尔佳氏见她更是伤心,叹了一声,看了戏台上同样含了泪光的青衣,一句尾声入了耳。
“观之不足由他缱,便赏遍了十二亭台是枉然,倒不如尽回家闲过遣。”
瓜尔佳氏手握着手绢,举起桌边的茶盏,看了苏完尼瓜尔佳氏的两个孩子,笑了笑,喝了口清茶。
清茶很淡,不如浊酒。
她无子,没有儿女可是承欢膝下,亦早然没有任何的期盼,余下的半生,已尽是枉然。
一早,溥伦、溥侗给额涅请过了安,额涅给两个孩子连夜准备好了两个孩子入宫所穿的衣衫,苏完尼瓜尔佳氏对一旁的服侍丫鬟说道:“采青,踏春,将两个孩子的包裹拿好。”采青踏春两个丫鬟应了一声,两人一手拿了一个包裹,跟着夫人还有公子出了房间门。
苏完尼瓜尔氏牵着两个孩子的手,走到了府门外。
瓜尔佳氏与何佳氏也是早早来到了在门前送两个孩子。
额涅看了候在一旁的德福公公,道:“烦劳德福公公多等一会儿。”德福公公说道:“杂家明白。”
额涅一手握着一个孩子,嘱咐道:“在宫中好生照顾自己,纵然天越来越暖了,一早一晚也是有些凉的,冷了,加衣,热了,减衣,别生病了。”
溥伦和溥侗点了点头,两人都是湿了眼眶,无语凝噎。
苏完尼瓜尔佳氏将两个孩子揽在怀中。
越是临行,就越是舍不得的。
何佳氏走了过去,抚了两个孩子的头,对舒舒说道:“舒舒,你的眼睛周侧都红肿了,昨日丫鬟给你涂上了药,敷了,这还是这般明显,我知道你是伤心急了,可是,已经到了时辰了,德全公公奉慈禧太后之命带两个孩子入宫,别让德福公公为难。”
苏完尼瓜尔佳氏应了一声,说道:“吉兰,我明白了。”
让德福公公多等上一会儿并不打紧,打紧的是耽搁了入宫的时辰,让慈禧太后怪罪。
即便两个孩子入宫,是母子情深。
但,若是惹得慈禧太后不喜,认为她不愿意让孩子进宫,不愿意陪着小皇上读书。
那便是错了。
苏完尼瓜尔佳氏抬起了手,给两个孩子擦了小脸上的泪珠,道:“别哭了。”
溥侗伸出了手,用手给额涅擦了脸上的眼泪,道:“额涅不哭,我和阿珲也不哭。”
苏完尼瓜尔佳氏眼眶中还有泪光,脸上却带着笑容,她看着左右两手便的孩子,点了点头,道:“好。”
瓜尔佳氏唤了采青、踏春,说道:“将小公子的衣服拿到车辇里。”采青、踏春拿着包裹走到了车辇前,两个车辇前的小公公接过两个包裹,将包裹放在了车辇中。
溥伦、溥侗两个孩子上了车辇。
车辇行驶,两个孩子撩起帘子,挥动着小手,看着额涅,苏完尼尔佳氏看着帘子下的两个小脑袋瓜,眼中是深深的不舍。
瓜尔佳塔尔玛望着那远去的车辇,走到了苏完尼尔佳氏的身边,道:“是苍鹰就要独自学会飞翔。”苏完尼瓜尔佳氏侧目看了塔尔玛,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