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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雨宸慌忙转过身去抹掉了泪水,“翠姨你醒了?我刚才整理思晨的衣物呢,我去睡了,你也早点睡吧。”
阮雨宸没有回头,朝自己的床快步走去。
“少夫人。”翠姨在她身后喊道,“大少爷活着的时候,时常跟老奴说,他说他这辈子最愧疚的就是没有好好陪你,他说将你娶回去,却聚少离多,他说,万一他真的不在了,你可以改嫁。”
阮雨宸心头一颤,没说话,他也要她改嫁吗?
。
这个夜晚,同样没有睡的是阮家兄妹三人。
父亲杀了人,他们想探监根本不允许。
母亲杀人未遂不是大罪,金陵知府允许他们看望母亲。
白天的时候,衙门前来了不少人,一个个声称要金陵知府严惩母亲。
兄妹三人不敢进去,害怕被一直激动的阮家远亲们打骂。
守门的跟他们建议说,让他们晚上三更天时再来。
于是,他们便一直等着。
三人的马车停在金陵城衙门的牢房前,一直等到三更天,牢门大门果然开了。
阮四小姐一直盯着外面在看,她忙推了一下正在打瞌睡的阮庚生,“哥哥,看,牢房的大门开了。有人站在牢房的门口。”
阮五小姐坐直了身子,拢了拢身上的披风。
她挑起车帘往前看了一眼,愤恨说道,“哥,阮雨宸和凤红羽给我们阮家带来的耻辱,我们不能就这样算了,一定要加倍的还给她们!”
“妹妹,先看看母亲再说吧。”阮四小姐说道,她胆子小,想到凤红羽那双冷戾的杏眼,身子不由得一颤。
“哼,我迟早有一天,要两个小贱人不得好死!”阮庚生的脸上,浮着冷戾。
阮家兄妹三人将风帽沿往下拉了拉,盖住了脸,挡着深秋的寒风,看看四周无人,一起小跑着往牢房大门那儿跑去。
阮四小姐从怀里摸出两个沉沉的荷包,递给看门的两个衙役。
“两个小哥辛苦了,这么晚了还给我们开门。”
两个衙役笑嘻嘻地接在手里,“公子,小姐们请吧,时间不要太长。”
“明白。”
三人相携往里走。
刚才进的只是大门,牢房还在里面。
经过两重门,才看到低矮门洞的牢房。
进了牢房,是一间小房子,一个牢头模样的人见到他们,客气的笑道,“阮夫人候着呢,公子小姐们快请吧。”
“多谢了。”阮庚生忙拱手行礼,同时,也塞了银子给那牢头。
“好说,好说。”
兄妹三人跟着牢头,继续往里走。
阮四小姐心中诧异,小声的问着妹妹,“妹妹,这牢房里怎么对我们这么的客气?为什么见父亲就见不着,见母亲却是一路开门?”
际五小姐心中也在纳闷,因为牢头就在前面带路,不敢妄自非议,只说道,“母亲跟父亲犯的事不一样。”
阮庚生也是诧异,也不敢多问,只讨好的跟着牢头。
绕过几个走道,进了一间小牢房。
牢房上没有上锁。
牢头敲了敲门,说道,“阮夫人,您的儿女们来了。”
里面有脚步声走到门边,门从里面打开了。
阮夫人惊喜的看着自己的儿女,“快进来。”
牢头开门还要征求母亲的同意?兄妹三人更是狐疑了,互相看了一眼,走进了牢房里。
里面灯火明亮,不像其他牢房一样阴暗潮湿,里面干干净净的,有桌椅,还有床铺。
桌上有未吃完的几盘饭菜,还有茶壶和水杯。
茶壶中正冒着热气,看那未吃完的菜,居然还有肉。
床铺虽然窄小,但上面铺着的被子居然是新的,而且,分外的整洁。
屋中还有一只小火炉,上面放着一个小铜炉,里面烧着水,正滋滋冒着热气。
这份待遇,根本就不是犯人,屋子比那牢头的还要敞亮。
衙役将兄妹三人领到,朝阮夫人行了一礼,笑道,“夫人,两位小姐和公子送到了,你放心说着话吧,小的不打搅了。”
说着,他还麻利的收走了桌上的碗筷。
阮夫人只朝那人点了点头,嗯了一声。
这模样,哪里是牢头对囚犯?分明是主子对仆人。
等着牢头一走,兄妹三人一齐问道,“娘,这是怎么回事?他们为何对你这般恭敬?”
而且,母亲的身上也不见半丝儿受虐的迹象。
衣衫虽然穿的是囚犯的服装,但还算干净。
阮夫人走到床边坐下,伸手端了一杯茶捧在手里,扬唇一笑,“庚生,女儿们,凤红羽和阮雨宸要我死,我哪能如她们的愿?娘在金陵城的地位,不比知府夫人凤氏的差。”
阮家姐妹听不明白,“娘,为什么这么说?”
阮夫人喝了一口茶,放下茶杯,将三人搂进怀里。
“你们父亲没用,娘是只指望不了他了,娘的后半辈子就全靠你们三人了。”
阮庚生点了点头,“娘,儿子是您的亲儿子,当然会侍奉您到终老的,你放心吧。”
“可有人,不想我活到终老!”阮夫人的眼底闪过一丝戾芒,“娘现在,只能躲到到这里,过着暗无天日的日子。”
“是凤红羽和阮雨宸害的娘!”阮庚生冷笑,“娘,放心吧,儿子会收拾两个贱人的!”
“按着约定,阮云枫会在后天约来族里的族老们。”阮夫人一笑,“你们想办法让卫王来参加。”
“卫王?为什么?”阮五小姐和阮四小姐同时问道。
“为什么要卫王来?”阮庚生不解的问道。
阮夫人冷笑,“卫王好色,那两个贱丫头的皮相生得不错,卫王就不会在心里惦记着?”
阮庚生的两眼一亮,对啊,娘的主意不错啊。
阮夫人又道,“卫王身份可不比容王慕容墨的差,又长了容王年纪。他看中的女人,容王也不敢去抢的。”
阮五小姐唇角勾起,“我听说,卫王的王妃可不是一般的彪悍,卫王玩过的女人,就没有一个活下来的,全被卫王妃打死了。”
“事不宜迟,你们快去办!打发走了凤红羽和阮雨宸,娘就可以光明正大的出来了。”阮夫人得意一笑。
阮庚生忍不住又问,“娘为什么这么说?娘在牢里,是不是有人特意的关照了?”
阮夫人道,“这件事,目前还不能对你们说,等娘出去了,就会告诉你们!总之你们记着,你们三人的身份,是金陵城里最尊贵的小姐和公子。”
三人更是狐疑了,也只得点头应道,“孩儿们听母亲的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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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红羽是被饭菜香味熏醒的。
香味勾得她更饿了,一时间瞌睡全无。
心中想着,慕容墨今天为什么这么贤惠?
她转了个身,忽然惊悚地发现身上一丝不挂。
慕容墨又偷偷脱她的衣衫了?
“慕容墨!”凤红羽咬牙切齿的吼了一声。
“醒了就起来吃饭!”外间屋子里,男人凉凉的声音传来,“声音这么响,看来你前晚睡得还不错。”
吃?吃得进去才怪?
“我的衣衫呢?凭什么没有经过我的允许,就擅自脱我的衣衫?”凤红羽抱着被子坐在床上,隔着帐子朝外面冷笑道,“您是王爷,你身份尊贵,也得讲道理是吧?”
“那身衣衫上,沾有别的男子的怪味,本王闻了恶心,扔进灶堂里引火烧了。”
凤红羽:“……”这是什么怪毛病?她都没有跟别的男人暧昧过,怎么会有味道?“你烧了我穿什么?”
“还能少你的衣衫?”慕容墨冷嗤一声。
脚步声从外间往里屋走进来,一只骨节分明的手忽然将账子挑起,慕容墨捧着一叠衣衫站在床前,“准备好了,今天穿这身衣衫。”
凤红羽瞄了他一眼,目光落在衣衫上。
这是她平时穿的颜色和样式,但那面料却是昂贵的云锦。
这身衣衫,少说也值上千两了。
他倒是大方。
她抬头看了一眼脾气古怪的男人,原来一早这么贤惠,是因为烧了她的衣衫,才做了好吃的饭菜和买了新衣衫安慰她?
还算有点良心。
“谢了。”她唇角弯弯,伸手接在怀里。
“不用谢,用的不是我的钱。”
不是慕容墨的钱?
凤红羽抬头看他,眨眨眼一脸担忧的说道,“你用了……税银?你不要命了?卫王还在金陵城!被他发现,你会掉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