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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凰儿轻声道谢。
她当然会小心,但也一定会让圣上瞧出端倪。
书房另一边,昌隆帝和司徒三爷正立在书案后欣赏一幅字画。
而这幅字画正是出自司徒三爷之手。
昌隆帝毫不吝惜地夸赞道:“朕瞧善夫的字像是又精进了。”
这话不是他在乱说。
大约是经历过重生的缘故,这一世司徒曜的字画中更多了几分上一世不存在的通透和大气。
即便是昌隆帝这样的半吊子水平都能轻易捕捉到这样的变化。
司徒三爷正竖着耳朵听韩禹在同女儿说些什么,浑然没有意识到昌隆帝在和他说话。
等他反应过来,昌隆正好整以暇地看着他:“善夫没听见朕方才的话?”
司徒三爷赶紧回道:“微臣愚钝。”
昌隆帝轻哼道:“朕说你的字又精进了!”
司徒三爷俊脸微红:“圣上谬赞。”
昌隆帝挑了一只粗细合适的湖笔,饱蘸墨汁之后,在一旁早已经铺好的宣纸上把字画上的几个字临摹了一遍。
司徒三爷站在他背后,看得整颗心都扭曲了。
如果前方这人不是圣上,他肯定会一把抢过他手里的湖笔,并且建议他从最基础的笔画练起。
练字和许多事情一样,打基础的似乎最忌讳心花。
今儿喜欢颜体,明儿喜欢柳体,后儿又喜欢别的什么体。
东偷一笔,西学一画,连熟练都达不到,更遑论融会贯通。
圣上就是如此,每次见到漂亮的字体就喜欢临摹,却又不愿意多加练习。
自从三年前他看上了自己的字,君臣二人就没少在一起“切磋”。
可他写字早已经到了随心所欲的境界,即便是同一日写出来的字也完全不同。
圣上根本体会不了字中的灵魂,一味只会临摹字形,如何能得其精髓?
昌隆帝其实也是知道自己的短处的。
否则他就直接照着字画临摹就好,又何必在原作者面前献丑。
好容易把书画上的几个字临完,昌隆帝苦恼地摇了摇头:“善夫,朕怎的觉得今日临的还不如前一次有模样。”
司徒曜忙道:“大约是圣上这几日身体有些不适,腕力不佳的缘故。”
第一百一十章 相思意(下)
同样的话昌隆帝也听过无数次。
字写不好的原因有很多种,腕力不佳在他听来是最可笑的借口。
他是马上得的江山,腕力还会比不上司徒曜这个白面书生?
简直笑话!
他把湖笔扔进笔洗,将方才临字的宣纸一把抓起来揉作一团,准确无误地扔进了废纸篓中。
“朕身体虽有不适,但也不至于腕力不佳,今日字写得不好,主要还是心浮气躁的缘故。”
司徒曜暗暗撇嘴。
您把我的女婿推出去当替罪羊,现下又后悔了,怎么可能不心浮气躁?!
昌隆帝把卷起的袖子放下,朝韩禹和凤凰儿那边望去。
见两人皆是一副很是认真的模样,他心里略微好受了一点。
“善夫,陪朕过去瞧瞧箜儿。”
“是。”司徒三爷躬身道。
君臣二人很快就来到了韩禹身后。
韩禹和凤凰儿忙站起身:“圣上(皇祖父)。”
昌隆帝摆摆手,十分温和地对凤凰儿笑道:“朕替你挑选的老师如何?”
凤凰儿道:“韩相学识渊博,臣女获益匪浅。”
昌隆帝对韩禹道:“从前重熙便时常在朕面前夸赞承甫,朕的孙子孙媳皆能得你教诲,也是他们的福气。”
韩禹哪里敢托大,忙客气了一番。
昌隆帝笑道:“今日便学到这里吧,承甫公务繁忙,朕就不留你了。”
韩禹情知他是有话想和司徒六姑娘说,拱了拱手道:“那微臣便告退了。”
昌隆帝点点头,目送着他离开。
直到听见御书房的门合上的声音,他才在方才韩禹的位置上坐了下来。
见书案上堆着不少奏折,昌隆帝吩咐道:“善夫把这些折子收拾一下。”
司徒三爷不敢怠慢,忙把书案上的折子快速整理好,送出了御书房内室,安放在平日堆放奏折的长案上。
昌隆帝示意凤凰儿坐下,目光却在她的书案上扫视了一遍。
“东西用得可还顺手?”
“挺好的,谢皇祖父关心。”
昌隆帝见书案一角堆放着十几本书,顺手拾起了一本。
他随意翻了翻才道:“箜儿很喜欢纪兰亭的诗?”
昌隆帝本不是个喜欢读书的人,御书房的藏书他连十分之一都没有读完。
诸如诗集这一类的书籍,他更是从来不碰。
之所以还知道纪兰亭这个人,并非因为他的名气有多大,而是因为他姓纪,是韩雁声的堂舅舅。
凤凰儿道:“也说不上喜欢,只是他的相思十二首我觉得特别好。”
相思十二首?
昌隆帝心念一动,翻开了手里的诗集。
大约是那相思十二首太过有名气,直接排在了诗集的最前面。
昌隆帝默默朗诵了最前面的一首。
他从来不是伤春悲秋的人,但读了纪兰亭的诗作后,他像是想起了年少时曾经有过的某些情感。
“丫头,是不是想重熙了?”他合上诗集,抬眼看着坐在对面的姑娘。
凤凰而的眼圈一下子就红了,带着浓浓的鼻音道:“特别想。”
昌隆帝叹了口气:“都是朕的错,否则重熙现在一定还在筹备你们大婚的事宜。”
凤凰儿低着脑袋,一点也不想搭理他。
昌隆帝把诗集往书案上一扔:“事情已经这样了,你整日和朕赌气有什么用?
有那闲工夫还不如好好学本事,将来才好帮重熙!”
凤凰儿辩驳:“谁没有好好学了?”
昌隆帝嗤笑道:“别把朕当聋子瞎子。看过这什么十二首之后,你还听得见韩相说的话?
方才他算是白费口舌了!”
凤凰儿带着哭腔道:“我是个姑娘家,就喜欢看诗集话本,不喜欢这些枯燥乏味的奏折。”
昌隆帝轻斥道:“你个没出息的,白瞎了这么聪明的脑袋!”
他嘴上骂着,心里其实真是挺高兴。
这丫头足够聪明,只要自己逼一逼,她很快就能学会如何处理一些简单的朝中事务。
更难能可贵的是,她居然丝毫不迷恋权势,和元后完全不是一个类型的女子。
这样的她才让自己更加放心。
凤凰儿虽然没有看昌隆帝,却知道自己今日的戏没有白演,眼泪没有白流。
她用丝帕抹了抹眼泪:“皇祖父,桂州那边还没有消息传回来么?”
昌隆帝道:“傻话!你自个儿去瞧瞧那舆图,桂州离咱们这儿有多远,一时半会儿怎么可能有消息。”
凤凰儿见他不像是在撒谎,只觉心里越发堵得慌。
桂州距离他们自然是非常远的,乘马车怎么也得一个月左右。
可飞鸽传书不同,就算做不到两三日便抵达京城,但绝不会超过五日。
迟迟没有消息传回来,只能说明他们已经和那位南疆二王子达成协议,愿意助他争夺南疆王位。
那么,他们此时是已经进入了南疆地界儿,所以才不方便传书的么?
见她虽然已经止住了哭泣,情绪却依旧不高。
昌隆帝道:“就你这个哭哭啼啼的模样,朕就是有消息也不敢给你知道。”
凤凰儿眼眸一亮:“您已经收到最新的消息了?”
其实她也知道,现下传回来的多半不会是什么有用的消息。
但有消息总比没有强。
昌隆帝把拢在袖中的一张写得密密麻麻的字条递给凤凰儿:“就是这个,你自个儿瞧吧。”
凤凰儿接过字条凑到眼前。
事情的进展果然和她猜测的八九不离十,阿福已经动身前往南疆。
照字条上的时间推算,阿福他们现下应该已经到了二王子的封地。
只不知沿途有没有人阻拦骚扰。
南疆地势多山,并不适合骑兵作战。
荀朗和涂浚手下那五千将士虽然经过了特殊的训练,和那些本土作战的南疆人还是不能相比。
加之人家对当地的地理更加熟悉,气候更加适应,粮草调度也更容易,要想获胜是件非常不容易的事。
她把字条递还给昌隆帝:“南疆那位二王子的封地与大宋接壤,在整个南疆来说也是比较富庶的地方,想来他的实力应该不至于太弱。
只是南疆王后还在他们的王城,如今被王叔控制,二王子难免投鼠忌器。”
昌隆帝道:“听闻那二王子事母极孝,这一点极其容易被王叔和大王子利用。”
第一百一十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