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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斯见状,毫无风度的吃了魏熙一子。
魏熙的心思早就不在棋盘上了,也不曾计较这些; 她看向陈敬:“怎么查出来的。”
陈敬道:“在骆德之府中搜到了一本已近失传的《百疾录》,而据说这本书曾是燕王府中藏书; 审问时骆德之抵死不认,骆德之的妻子见不得儿子受刑,便招认了。”
魏熙将信将疑:“听着有些草率; 可是真的?”
裴斯正闲闲把玩着一粒棋子,闻言面上有些笑意:“是公主想麻烦了,世间事本就没有多少复杂的; 只要有了头绪,顺藤摸瓜便是。”
陈敬亦道:“若说别人,我也或许不信,可陈公公最是公正仔细,应当不会有错。”
魏熙点头,眼睛扫到因方才失神,已呈败局的棋盘,她瞪了一眼趁虚而入的裴斯,抬手将棋局打乱。
裴斯见状也不恼,笑吟吟道:“公主这是要抵赖?”
魏熙眉梢一挑:“不实之局还留着作甚。”
裴斯委屈道:“公主就不能让我赢一次?”
魏熙瞥了裴斯一眼:“我们往日下棋胜负皆是各半,你赢我的时候也不少。”
裴斯摇头笑道:“赢怎么会嫌多呀。”
魏熙噗呲一笑:“奸商行径。”
裴斯唇角含笑,将棋子一粒粒捡回棋罐。
魏熙看着渐渐空了下来的棋盘,启唇问道:“张氏如何了?”
裴斯动作不停,棋子落在棋罐里,发出轻微的脆响:“还能如何,无非就是肚子越来越大了。”
魏熙点头:“不管孩子是真是假,但为母则强,你也要当心些,不能太过放纵。”
裴斯抬头,对魏熙一笑,一如初见般勾魂摄魄,却比当年多了些沉稳雍容,也不知是因年岁渐长,还是因崔家风水养气度,他道:“公主放心,我有分寸。”
魏熙看着他突然道了一句:“其实你和李相公有些相像。”
裴斯眸色一深,玩笑道:“希望我以后不会落个他那样的下场。”
魏熙托腮,姿态慵懒,黑沉的眸子却给人郑重之感:“我是不会亏待一心对我之人的。”
裴斯亦托腮,精致的眉眼带着笑意:“那公主可不要变心呀。”
魏熙拿了一粒棋子往他身上砸去:“尽胡说。”
裴斯见状,抬手轻巧的接住了棋子。
魏熙直起身子道:“你也该入朝了,等时机合适时,我会给你安排,定是不会亏待你的。”
裴斯起身行礼:“那便先谢过公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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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济做的事可谓是犯了皇帝的忌讳,因而他的葬礼也极为草率,一切皆以庶人礼来,甚至死不能入魏家陵寝,不过令人奇怪的是皇帝并未收回魏济家产,虽成了庶人,但他的妻妾子嗣都是衣食无忧的。
魏熙闻此嗟叹,皇帝终究是老了,虽越发多疑敏感,心却不复从前冷硬了。
皇帝身子依旧不好,魏熙这些时日多去宫里陪他,今日进了宫,却听说,皇帝觉得身体好些了,眼下正在三清殿修炼。
魏熙虽早已清楚了皇帝对仙道的痴迷,可听在耳里却依旧不舒服,既然皇帝不在,她也不合适再待在甘露殿里,于是魏熙便去了昭庆殿。
她近年来少到昭庆殿,眼下身临故地,看着一如谢贵妃在时的昭庆殿,心中多有怅惘,终究是不一样了,便是保持的再好,这里长期无人的苍凉之意,都是掩不住的。
魏熙从昭庆殿里出来后,专挑幼时爱走的清净小路走,当她过了彩丝院,正欲从前边一片还未开花的梅林里穿过回甘露殿去,却见一个身穿道袍披鹤氅的曼妙女子,满面怒色的从归真观的后门里快步走出来。
魏熙见魏窈满面气怒伤怀之色颇为惊异,抬步正欲迎过去,却见褚玄贞一阵风似的从里面出来,握住了魏窈的手腕。
魏熙勾唇,出家人就是不一样,连胆子都比普通人大。
她慢悠悠在周围扫了一圈,也幸得这一处一直没什么人,倒是方便了他们痴男怨女闹脾气,当然,也方便了她听墙角。
接着梅树的遮掩,她命其余人在远处等着,只带着夷则脚步轻轻的绕到他们二人身后一处隐蔽之所。
“你还拦我做什么,我们之间还有什么可说的!”魏窈欲要甩开褚玄贞的手,却苦于褚玄贞抓的太紧,无法得偿所愿。
魏熙眸色幽幽,这是发生了什么大事,惹得他们竟要决裂了?
魏熙只见褚玄贞搂住了魏窈的腰:“为何无话可说,你难道为了那个一心利用你的胞兄就要和我分道扬镳吗?”
“他是我兄长!”
“可是他只想着用你的婚事增添助力,从未拿你当过一母同胞的妹妹?”
“我已经出家了。”魏窈竭斯底里:“你为何还要伙同他人害他。”
“出家了也可以还俗。”褚玄贞抱紧了魏窈:“我没害他,一切都是他自己的决定。”
魏窈抬脚就踢褚玄贞:“可若不是你将三哥的计划透露给他,他也不会做出这等事。”
褚玄贞一言不发,任由她踢。
魏窈说着,眼泪不受控制的往下落:“他的计划不是不可行,就算是做了,你也可以帮他呀。”
她说着,扯住了褚玄贞的衣襟:“阿耶那么信天命,只要你肯说一句,我阿兄就不会有事。”
褚玄贞轻轻给她擦眼泪:“陛下只肯信他愿意信的天命。”
魏窈闻言,侧头狠狠咬住了褚玄贞,褚玄贞似觉不到疼,抬手轻抚魏窈的头发:“阿窈,我们能有如今不容易,别念着那个只想以此要挟我们的人了,好吗?”
魏窈呜咽道:“他是我兄长……”
“可他从未拿你当过亲妹妹。”
魏窈不知从哪里来的力气,蓦地推开他:“不用你管!”
她说罢,转身,在看到梅树下的身影后突然停住:“你怎么在这?”
魏熙不答,侧身指了指不远处被她的随侍堵住嘴押着的宫婢:“六姐和褚道长谈心也得找个僻静地呀。”
魏熙说着含笑的眼神在魏窈和褚玄贞身上打转:“若不是我,六姐和褚道长可就不好了。”
魏窈警惕道:“你想做什么?”
魏熙噗呲一笑,上前几步:“我自然是帮六姐把风呀。”
她说着,掏出帕子给魏窈擦眼泪:“看六姐哭的,你可是我魏家公主,随心所欲便是,怎么能这般为难自己?”
魏窈推开魏熙的手,眼神悲怆:“你当我是你?”
魏熙摇头:“我可比不得六姐,眼下了无牵挂,你可是咱们姐妹里最自在的。”
魏熙说着瞥了褚玄贞一眼:“若是不喜欢褚道长了直接断了便是,你的道观那么大,还养不了几个面首?”
魏熙抬手给魏窈理了理衣衫:“何苦将自己弄得那么狼狈。”
魏窈握住魏熙的手:“你是何意,我们的关系可没好到要你来对我说这些吧。”
“不论小时候怎么闹,可我们是自家姐妹,我自然看不得你难过。”魏熙任由她握着,微微一笑:“长大了才看出来,你是咱们家最纯善无畏的了,我不想你多添烦忧。”
魏窈闻言一怔,缓缓松了手。
魏熙见状一笑:“你放心,我不会将此事说出去,你怎么高兴怎么来,我们魏家的公主可没有瞻前顾后委曲求全的道理。”
她说罢,指了指那两个宫婢,对褚玄贞道:“褚道长处理了吧。”
魏熙看向魏窈:“我要去看阿耶了,六姐可要一起。”
魏窈摇头,神色忡愣,魏熙见状一笑,转身领着人走了。
魏熙出了宫门依旧想着魏窈和褚玄贞,也不知魏窈看上那个道士什么了,平白添许多麻烦。
魏熙正想着,却听身后有温和的声音唤了一声公主。
魏熙回头看着一身官服,钟灵毓秀的温绍延,心中微叹,这个怕是更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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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已万物复苏,北疆却依旧留着寒意。
温绍安看着眼前文士的尸身,唇角勾起一抹沉沉的笑,还未等他将刀上的血迹擦掉,就来人将他押走了。
温轧荤俯身盯着一派淡定的儿子,神色晦暗:“看你做的好事。”
温绍安微微一笑:“我是替阿耶解忧。”
温轧荤眉眼锋利:“解忧?”
“桓豫被儿子杀了,等消息传到长安,老皇帝定会降罪,说不定还会借机削了阿耶的权。”温绍安抬眸,眼里是雄心勃勃:“阿耶如今兵强马壮,何必再苦苦守着对阿耶多有猜忌的大夏。”
温轧荤直起身子,不发一言。
温绍安抬头,握住了温轧荤的袍子:“阿耶需谨记,飞鸟尽良弓藏。”
“与其做一把随时都可能会被舍弃的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