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熙容听后这才打起了几分精神来,她闭上眼幻想了一番自己今后的好日子,唇角高高翘起,终于觉得自个儿心情好了些:“如此说来,我这遇到的还是好事,皇宫也没这般可怕。”
白桃在一旁逗趣道:“本来就不可怕嘛,对了,主子可要瞧瞧之前那只矮脚猫?据说现如今养得可肥了。”
熙容一听来了兴致,赶紧道:“快去抱来,我也许久没逗它玩了。”
于是便有宫女去抱了猫儿给熙容玩耍,一时间养心殿偏殿欢声笑语,隔壁的正殿中,江煦帝却在听着偏殿宫女的禀报。
方才熙容那句“皇上也真是,想幸我就直说”也传到了江煦帝耳中。
偏殿那些个宫女都是有眼力见的,知道皇上喜欢容贵人,这不,容贵人一有所表示,她们便争先恐后地过来禀报了。
江煦帝此刻正在批阅积压的奏折,他听后面无表情,只淡淡挥退了那些宫女,另外每人发了一袋子赏钱。
有那年轻的小宫女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疑惑着问年纪大些的宫女道:“皇上这究竟是何意?奴婢几个说得嘴巴都干了,他怎还是一副冷冷淡淡、不食人间烟火的模样?”
“你傻啊!”年长的宫女掂了掂手中赏钱,没好气地瞪了小宫女一眼,“这赏钱还不足以证明皇上心里高兴,他那么闷骚的一个人,怎可能会嘴上说自己高兴呢?”
“原来这么回事。”小宫女这才恍然大悟,一时间深以为然地点了头,道,“姑姑英明。”
几个宫女这才扭着腰身,朝养心殿偏殿走去,在这个宫里,没人不是捧高踩低的,只要皇上喜欢自己侍候的主子,她们几个哪怕得不到皇上的喜欢,可起码做起活来也有盼头。
毕竟皇上的宠幸便是一切,皇家青睐可不是说说而已。
养心殿内,江煦帝放下朱笔,回想起熙容说的那句玩笑话,俗话说得好,说者无心,可听者有意。江煦帝听了有些意动,可他又想起熙容这辈子对自己的惧怕,一时间心思又淡了下来。
再怎么说,跟她过完五天游山玩水的日子,届时考虑圆房这个问题也不迟。
于是江煦帝接下来,又带熙容玩了三日,时而是去山上采野果,时而是去城墙俯瞰熙攘往来的众生,这些或静或动的景象,都刻在了二人的脑海中。
熙容从未想过,跟江煦帝也能相处得如此平静,甚至让她觉得有一丝融洽的意味在其中。
当然,她只顾着自己玩得开心,浑然不觉那些不死心的秀女在暗地里做的负隅顽抗。对江煦帝而言,那些不过是小打小闹罢了,这么多人看着熙容,她不会有丝毫的损伤。
说江煦帝过于自信也罢,可这几日熙容的确在他的保护下,安稳无虞地度过了。
甚至于,她大多数时辰都是喜悦的。
待到第六日,熙容清晨醒来时,发现身侧半边床榻都空了下来,她这才惊觉江煦帝休沐的五日已经过了。
这会儿熙容摸了摸锦被下的床单,那原本是江煦帝一直躺的地儿,熙容心里突然觉得空落落的,像是沉入了冰凉的湖底。
帐幔外的艾香白桃听见声响,便出声询问道:“主子可是醒了?”
熙容整个娇小的人儿窝在锦被下,语调懒懒地应了声:“嗯,让我再睡个一盏茶时辰。”
两个宫女忙不迭应了,她们以为熙容要睡回笼觉,便再不发出声响。一时间殿内寂静得落针可闻。
熙容将秋季的锦被随意往上拉了拉,盖住半张小脸,又突然觉得这被子似乎有江煦帝身上的龙涎香味,便轻轻吸了一口气。
龙涎香扑鼻而来,果真是有的。
熙容心里一惊,没想到江煦帝如今已然如此渗透进了她的生活,就如同影子一般悄无声息,却又真真切切地存在着。
她突然一阵阵的心慌意乱,很快翻身坐起来,一脚踹开那锦被,不再去想了。
艾香和白桃二人见主子醒来,忙上前伺候熙容梳洗打扮。今日给熙容端衣裳的是秋若,也是上辈子那个尽心服侍熙容的小宫女,她这辈子依旧认真做事,这几日艾香白桃看在眼里,对秋若原本的些许敌意也冲淡了不少。
只要底下人能用心侍候主子,不吃里扒外,那主子即使多喜欢她一个,又有何妨?
秋若在艾香白桃的注视下,端着衣裳到熙容身后,轻声说道:“贵人,您该更衣了。”
熙容略抬了眼皮,瞧着小丫头如履薄冰的模样,她知道对方胆子小,便朝秋若清浅一笑道:“不必拘谨,我既向林公公讨要了你,便是看中你,不会拿你如何的。”
秋若一下子又惊又喜,她用力抿了抿唇瓣,似乎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一切,还睁大了眼眸确认道:“贵人所说可是真的?”
熙容只觉得好笑,她这人有那般可怕吗?
白桃在一旁也笑了下,适时地开口道:“你放心,主子心善,只要你在偏殿认真做事,主子不会亏待你的。”
秋若感激地点点头,心想自己总算能脱离燕太后那个可怕的女人了,然而她却突然想起自己原先的任务,一时间小脸煞白,纠结着不知是否要坦白。
艾香发现秋若面上表情不对劲,顿时心底一沉,语气也严厉下来:“你是叫秋若吧,是否有何事瞒着主子?你当明白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秋若吓得手都止不住地抖着,她未料到这等情势急转直下,一时间都快哭了。秋若嘴唇哆哆嗦嗦,却是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奴婢,奴婢……”
熙容忍不住训斥了艾香一句,语调仍是娇娇软软的:“做什么吓唬人家呢?”
艾香听了熙容的话,心里也有些后悔,却抿着唇不肯开口,她也是为了主子的安危着想。若这小宫女暗地里曾做过对不起主子的事儿,她和白桃决计是容不下秋若的。
秋若此刻知道不说实话不成,便兢兢战战地开口道:“奴婢原先是太后娘娘派来,派来勾引皇上的……可是奴婢一桩事都没做,为此太后娘娘身边的大宫女还训斥了奴婢数回,奴婢对天发誓,若是对皇上心存歪念,便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艾香眼瞧这宫女真心诚意的模样,一时间疑虑总算消了些,可她只要一想到秋若原本的任务,就有些心里不痛快。
白桃是个心直口快的,只见她蹙了蹙眉,到底还是对秋若生出了几分不喜。
熙容见昔日的两个丫鬟露出这般神情,一时间唯有微叹口气。平心而论,熙容更信任艾香和白桃,可她上辈子和秋若的情分也不是假的。
虽说秋若是在太后的命令下到了偏殿,可她并没存什么歪心思,至少之前是如此。
若熙容和秋若没有上辈子的情分,她大可不必理会这个小宫女的事儿,只远远赶走,眼不见为净便是。可偏偏熙容已经问林恒寿要了人来,她也没想那么多,只是想待秋若好一些,怎料自小陪伴她的艾香和白桃不干了。
因此熙容也不欲再说些什么,便淡淡挥退了秋若:“你先退下吧。”
秋若忍着眼泪,放下衣裳便离开了偏殿。
艾香和白桃二人见了,一时竟有些于心不忍,并非这二人排外,而是她们实在不放心秋若,何况这先前还是太后的人。
此刻艾香接过那衣裳,服侍熙容穿戴起来,她觑着主子的脸色,轻声说道:“不如等秋若先跟太后那边的大宫女断干净了再说吧,否则岂非害了主子。”
熙容点了点头,觉得这倒也是个办法,便笑道:“好,我知道你们是为我着想。”
艾香和白桃终于展颜一笑,清早的阴霾一扫而空。
江煦帝后来在养心殿听说了此事,于是便派林恒寿去将秋若的身世、接触的人物都查了个遍,倒还真发现她不久前跟太后身边的宫女有过碰头,一时间江煦帝也明白了熙容复杂的心思。
这日晚间,二人一同用膳时,他便提起了这事儿:“你要用那秋若?”
熙容乍然间听见这么一句话,险些噎住,她抬眸瞧着江煦帝,此刻还不想多提,便笑道:“皇上怎关心起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儿?”
江煦帝面无波澜,他淡淡启唇:“贵人心里的每一桩事情,朕都喜欢听听。”
熙容被他说得寒毛直竖,她想起今早自己还在想念江煦帝,若是这事儿都被他给发现了……
瞬时,熙容心里陡然泛起一阵恶寒,对着面前的珍馐美馔都没胃口了。
江煦帝早已沉了脸色,他面无表情地瞥了一眼熙容,虽说五官冷峻英挺,却是很没好气的模样,江煦帝给熙容舀了一勺她最爱吃的蟹粉豆腐,放到她的青瓷小碗中,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