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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阮籍突然用力将子夜扑倒在床,低声在子夜耳畔说道:“别动!听我的。”
见子夜不再推拒,阮籍将子夜紧拥在怀,口唇也不停地在子夜耳边、颈下研磨,子夜只觉得血往上涌,半边身体也变得酥麻,双手不由自主地环住阮籍的脖子。
脚步声来到门口,戛然而止,房门本来虚掩,轻轻一推就打开来,只听着“哎呦”一声,原来是老鸨凤妈妈匆匆而至。
好在凤妈妈是此道中人,虽然意外,但见到这幅活人上演的春官图,倒也很快镇定下来。伸手拍了一下巴掌,凤妈妈叫道:“哎呦,我的小祖宗,原来你在这里厮混,我还以为你在何大人房中呢。”
子夜佯装被惊吓,急忙抬起头,喃喃道:“原来是凤妈妈来了。”
凤妈妈见子夜面色绯红,倒也信了几分,指着子夜笑道:“亏我还担心你刚出道,一时间接受不了这种事情,没想到你个小浪人啊!刚刚服侍完何大人,又来这里勾引阮大名士。”
“噢,我当是谁坏了我的好事,原来是凤妈妈啊!”阮籍懒洋洋地撑身坐起,斜靠在床头,一手将子夜揽在怀中,一手玩弄着子夜垂下的几缕长发。
“呵呵,阮先生,你是宇内闻名的名人高士,上至达官、下至百姓,谁不敬仰你的风姿秀貌,听说朝中两大当权人,曹爽大将军和司马太尉无不对您钦佩之至,今天要不是钟大人特意叮嘱我照顾您,我还真是不敢相信,您会大驾光临牡丹园呢!”
子夜尽管知道,院老鸨素来会阿谀奉承,但没有想到眼前这个酒鬼,会有这么大的来头,看己还真是小觑了他。
阮籍并没有同凤妈妈客套,依旧慵懒地说道:“凤妈妈,阮某素来骄狂,从不低声下气,今日倒是有一事相求妈妈。”
“哎呦,阮先生,这个我可不敢当,你有话尽管开口就是。”
“我身边的夜儿,不是他来勾引我,倒是我今晚闲得无聊,园中乱逛不期而遇,没想到一聊之下,才发现是我当初在家时的旧相识。一别经年,却仍然彼此念念不忘,凤妈妈,你是个好心肠的人,是成全我和夜儿还是棒打鸳鸯?”
“这,”凤妈妈面露难色,半晌才迟疑说道:“阮先生,你和夜儿久别重逢,倒也可喜可贺,只是,这凡事总有个先后,夜儿已是何大人的宠侍,于情于理我兜不出口哇!”
“妈妈说得对,凡事总有先后,我与夜儿相识在先,于情夜儿应该随我走;夜儿被劫至此,于理应该报官,不应私下强行买卖,妈妈,阮某说得可有错?”
“这,”老鸨脸色微变,“可是,阮先生,夜儿不是我强来的,我是好心买下他,免他受苦,这银子已经花出去了,总不能让我的银子打水漂吧?”
“妈妈的意思是要夜儿赎身吗?”
第2卷 双兔傍地走,安能辨雄雌 你真像女人
“呵呵,我倒也不在乎夜儿这几两银子,只是~~~~”凤妈妈说到这里,面带难色,“阮先生,这何大人是曹大将军的亲信,又是当今皇上的亲戚,我们这小门小户的,得罪不起啊。”
“呵呵,凤妈妈,难道这司马宣王你就得罪得起吗?”阮籍揽住子夜的肩膀,面带讥肖地斜睨着凤妈妈。
“这、这~~”凤妈妈脸色涨红,尴尬地赔笑,“阮先生,你就别难为奴家了,这曹氏皇族和司马家族是当朝的两大权势人物,我们这些下人哪个也得罪不起啊!”
“既然如此,也不难为凤妈妈,夜儿与我久别重逢,暂且在我这里盘桓几日,等过几天,我带夜儿去见何大人,到时候再怎样处置,与凤妈妈也就没了干系,你看如何?”
“这?只怕何大人会降罪与我啊~~~”凤妈妈踟蹰不安地看着阮籍。
“哼,难道还要让司马大人亲自来向你要人吗?”阮籍冷哼一声,再也不看凤妈妈,一把将子夜搂在怀中,醉眼迷蒙地笑道:“夜儿,真是想死我了。”
说着,手上一用力,两人就势滚倒在床榻之上。
凤妈妈无可奈何地看着两人肆无忌惮地嬉笑,只得叹息一声,缓缓走到门口,轻轻带上房门,怅然而去。
脚步渐行渐远,阮籍依旧搂住子夜,神情却异常严肃地倾听着外面的声音,身下的子夜目不转睛地注视着这个俊美邪魅的男子,“咕噜噜”一口口水硬生生地吞下喉去。
阮籍诧异地低头看着子夜,清冽的目光中带着几分戏谑,子夜脸上顿时腾起两朵红云,目光游离四顾,喃喃道:“你、你好重啊!”
阮籍仔细地打量着子夜,忽地垂下头去,两人鼻尖相触,子夜避无可避,只得惊恐地瞪大眼睛,口中讷讷,“你、你要干什么?”
四目相对,阮籍在子夜即将崩溃之际,“扑哧”笑出声来,子夜只觉得压在身上的重量消去多半。
定神一看,阮籍已经离开自己的身体,笑嘻嘻地躺在身畔,这家伙一只手支着头,眯起丹凤眼不停地打量着子夜,揶揄道:“呵呵,夜儿,你真像个女人。”
子夜面色一窘,佯嗔含怒地劈手推了一把阮籍,避过头去嘟囔道:“你才是女人呢,叽叽歪歪的,讨厌。”
“哈哈哈,”阮籍大笑,伸手扣住子夜的手腕,“你这含羞带怯的样子更像。”
“臭酒鬼,不理你了。”子夜心口怦怦乱跳,这个俊美的酒鬼目光实在锐利,自己用不了多久就会现出原形,还是避开一些为好。
子夜连滚带爬起身逃到床下,跌坐在席子上面,眼看着阮籍高枕无忧、悠闲惬意样子,气得牙根发痒,恨恨道:“哼,就知道欺负人。”
阮籍也不理会子夜的不满,仰面躺在床上,翘起腿来悠然地摇晃着,过了半晌才悠悠说道:“真是不识好人心,我正在想法子搭救你这个忘恩负义的家伙,你倒好,一句玩笑话都要着恼。”
子夜有些难为情,撇了撇嘴,“你都自顾不暇,难以脱身,又有什么好办法救是我出去呢?”
第2卷 双兔傍地走,安能辨雄雌 一种琴声,两样心曲
“哼哼,我要脱身易如反掌,你要脱身可是难如登天。嘿嘿。”阮籍索性翻过身来,面对子夜笑嘻嘻地故意气她。
昏暗的烛光下,阮籍闪着精光的凤眸熠熠生辉,子夜被看得辗转不安,赌气转过身去,目光掠过,见窗下闲置一台瑶琴。
看到瑶琴,心中隐隐作痛,自己逃离王府的十年中,终日流连于山水之间,忙碌着寻访隐逸道长,找出令玉佩显现异象方法,别说没有机会抚琴,就是聆听琴声的雅趣都没有。
今日里见到瑶琴,眼中竟浮起盈盈泪光,耳畔边仿佛又听到美少年嵇康的缱绻琴声、幽幽心曲。
那个为救自己性命,不畏山高路险,痴情不悔、俊逸若仙的嵇叔夜,他现在还好吗?他还恨我吗?他还记得我弹的那曲《知音》吗?
子夜手随心动,伸出芊芊玉指抚在琴弦之上,一曲《知音》情不自禁地从指尖流淌出来。
山青青、水碧碧,高山流水韵依依~~~~~~~
子夜和着琴声,低声吟唱,目光透过窗户,遥望着夜空洒下的皎皎月光。
躺在床上的阮籍,不知何时悄然坐起,聆听着略显生涩的琴音,回味着低回婉转的歌声,凝视着这位纤弱美貌的白衣少年,在如水的月光下抚琴低吟的画面,一种怦然心动的感觉油然而生。
一曲终了,阮籍已然端坐在子夜的琴前,面对子夜,阮籍一扫狷狂不羁之态,敛容问道:“夜儿,这首曲子叫什么名字,我怎么从没有听过,是谁教你的?你小小年纪,为何演绎得如此惆怅和凄苦,难道你还有沉沉心事埋在胸中吗?”
子夜叹息一声,站起身来,缓缓来到窗前,仰望夜空幽幽说道:“唉!这首曲子叫《知音》,是我从别人哪里听来的,别看我年纪不大,却已经是两世为人,我这满腹的心事又向谁诉说呢!”
山青青、水碧碧,高山流水韵依依•;;•;;•;;•;;•;;
琴声再次响起,一个富有磁性的男子歌声相和而起,子夜没有回头,却呆立在原地,月光下子夜微启朱唇,吃惊不已。
同样的琴曲,不同人却演奏出不同的风格和韵味,嵇康的琴声曾让子夜痴迷不已,因为听他弹奏,会浑然忘却一切,分不清是演奏者在操琴,还是琴在引导操琴人,这种天人合一的境界,想必只有嵇康才会达到。
而今天的阮籍,虽然也是只听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