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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将来。
别人的爱情是怎么样的?是上天在捉弄他和她吗?他们的爱情可有将来吗?
感觉到他的沉默,她悠悠地开了口:“衡,我有说过对你的感激吗?脸上的伤是父亲的遗憾,是母亲的心病,是哥哥的怜爱,也是家中几位夫人的笑柄。在府中我被无数次地告诫,这面纱比我的生命还要重要。”这话,不曾说给旁人听,包括母亲,兄长甚至亲若姐妹的镜儿。是因为他的不介意,让她敞开了心扉?
她的话声声地入了他的耳,他体会得到她的痛苦,那种被伤害之后又被介意的痛苦。是怎样的挣扎过后,她终于归于平静,把痛苦深藏在了心中?
“它成了我日夜相随的影子,有我的时候,便有着它;它成了我与外界的一道屏障,因着它我得以在自己的空间里生存。我不敢想,有一天我能摘下它、离开它,用我的真面目去面对旁人,用我的真面目去感知风雨。那是我曾想过却不曾做过的,或许哪日我真的会如你所说,弃了它。”
“心同,我求的只是你的心中无芥蒂。”他顿了顿,虽不能说出那秘密,但他不想骗她,“我亦求夫妻间的坦诚,虽然我的心中藏着不能向人道出的秘密……”
第二十五章
她回身,用手遮了他的口:“这样就够了。它既是秘密,便不要说给我听。衡,等他日它不再是秘密时,由你最先告诉我吧。”
她不想听,听了,她只会更矛盾罢了,她只愿是猜着,那样一切便不是真的。这是自欺欺人吗?
最先告诉她的会是他吗?若是,她恐怕失去父亲;若不是,她恐失去夫君。都是痛,但,她情愿是他,不为爱情,不为朝廷,只为南亘的百姓。
他的心中一颤,借着月光看到她有些惊慌、有些失措的眼,他知道她猜到什么了。是啊,如她这般聪明,便是不知道详细,也多少着了边际。想至此,他竟觉得有些轻松,这是秘密啊,多一人知道便多了十分危险,但他却觉得轻松了。
他紧了紧手臂,“心同,我和你说过我的心中对你有感激和歉疚是吗?现在我要告诉你,我对你的不是感激和歉疚,而是爱,一个男人对女人的爱。我不知道这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我曾想过,是那日你只身来到木府时,是穿上你为我做的披风时?不,不是,都不是,是在日日夜夜间,我习惯了你的存在,有你我便安心,然后我才发现你于我言是如此的重要,我不敢说为了你我可以舍弃一切,可是,若没了你,我想我便不会再有这种幸福的感觉了。”
三日后,荆心同便如同常日了,这病来得蹊跷,去得也蹊跷,众人只道真的是染了风寒,只有她心中晓得到底是因为什么。
经过了这场病,他与她又亲近了许多,她任自己将一颗心许给了他。
荆心同放下手中的书,抬头看看天,应是未时了吧。他多是晌午回来,用过午饭便在房中小憩一会儿,往日的这个时候,应该在书房里。荆心同惊觉,自己满心里想着的竟都是他。她习惯了丑时起床,侍候他梳洗,为他着好官服,寅时送他到府门外,看着他的轿子消失在街的拐角处。
今天只有福安一人回来,说是她的父亲容王下朝后就将木衡易唤了去。父亲唤他去,为了何事?她心中一颤,那日母亲同她提起的纳妾之事又跃入她的心头,该来的终是要来的,任你怎样地不想、不愿,它还是要来的……
荆心同轻抚着颈项间的那块龙凤佩,想着那日里母亲说的话。他是真的待自己很好,可是那份执手之约,白首之盟,对他们来说又只是妄想啊!若她的猜想不错,衡是肃帝之人吧,那么他日,不是衡死便是父亡,两样结局,哪样容得他与她白首?或者真的应顺了父亲之意,今天为他纳个貌美贤良的妾,日后他也有个伴?她的心中已经认准了,这场皇权的争夺中,父亲会是失败的那一方。是她不孝吗?也许吧,若是父亲肯放下那皇权,便是要她放下眼前这让她眷恋的幸福,她也是肯的。
第二十六章
她取下玉佩,轻轻一扭便掉卸下了那龙佩,轻抚了一阵又安了回去,系回到颈间。她的心中已有了决定,无论将来怎样,现下里她是幸福的,现下里他是真心待她的,她不想以后,不想将来,只想好好地过着现在,好好地享受这幸福,好好地爱他……
看着撑伞走来的小翠,她笑笑,自上次生病后小翠侍候得更加上心了,这个孩子哪里看得懂她的心思呢?看着小翠手中提着食盒,想来是看她中午不曾好好地吃东西,又做了饭菜送来了吧!
“夫人。”人还没进门,声音就先到了。把滴着水的伞放在门外,小翠走了进来,“夫人,我让厨子做了些清淡的小菜来,夫人再吃点吧!夫人中午只动了几下就不再吃了,那怎么行?不吃东西是会生病的,这是娘说的。
“我……”
小翠只道夫人又不肯吃了,急急地从食盒里取出菜饭放在桌上,“都是夫人平日里爱吃的,夫人多少吃点吧!”
荆心同笑笑,“这是小翠的一片心,我怎么能不吃呢?”
她走到桌边坐下,吃些吧,可难为小翠这孩子了!
转眼,天黑了下来,小翠点亮了灯、关好了门窗,便回了自己的屋子。白天还不觉得,入了夜才感到屋子里有些许的寒意。荆心同此刻已有些焦急了,他怎么还不回来?是不是……不、不会。她打消了那种他沉迷于温柔乡,忘记了她这为他守灯之人的想法,他不会的,她知道他的心中是有她的。
坐在绣架前低下头让自己又一针一线地缝着,她不要再多想了,这样的心事亦是煎熬,一面劝着自己为他纳妾是对的,一面又幻想着与他相对相伴白头,哪个女子会想与人共事一夫呢?
木衡易下了轿,便急匆匆地赶回自己的屋子。他说不清自己是怎样的心情!于别人来说会是一种喜悦吗?他不知道,他只知道于自己这绝不是喜悦的,他有些恼火,有些失望,还……有些不甘。不应该是这样的,怎么会是这样?他付出了自己的一颗心,怎么会换来这样的结果?难道是他错了吗?
今日荆显棣找他去容府,他知道自己已经朝着成功又走近了一大步。荆显棣已经开始信任他了,虽然他还是不能接触到机密,可是他知道,他在朝着自己的目标前进着。
容府的书房中荆显棣和他说些朝上的事,都是些不轻不重、不痛不痒之事,他轻松应对着。后来,荆显棣似乎高兴了起来,讲起了多年前他开疆扩土之事,言语很豪放,说到战争惨烈处他似有些许的伤感,为着那些只能魂归故里的将士,后来言语中竟有了染指皇权之意。
对此,木衡易谨慎地未曾多说,因为他错不得,他只有这一次机会,若是错了,他与肃帝和拥肃帝之人只能走上硬碰硬之途。现下他至少有五成的机会会胜,若是不得已走上那条路,胜算怕是一成也不到……
第二十七章
过了晌午,开始用宴,席间又多了许多人,都是刚刚赶到容王府的,有容王的门生,还有朝中一些容王的亲信。几旬酒过后,招来了安阳城里有名的红袖坊的歌舞伎来助兴。
木衡易看到天色渐暗便有些坐不住了。上次心同咳嗽的毛病似没有去根,这几日阴雨连绵,她又有些咳了,药是一副接一副地吃着,却不见效果。听着鼓乐齐鸣,看着年轻的舞伎翩翩而舞,他心中想的却是那覆着轻纱的素颜,不知她的咳嗽好些了没有?今日天凉,可有加些衣裳?
“贤婿、贤婿!”
木衡易蓦地惊醒过来,他不禁怨自己,这种场合怎么也走神?抬头,看到容王近至身边,他赶紧起身,“王爷。”
“坐!”容王压下他正起的身体,也坐在了他的旁边。
“你可是在看宁娃?”
看到他盯着宁娃目不转睛,容王心下微喜,有他喜欢的就好。他是人才,现下里肃帝也器重他,自己要得到江山,他是有助之人,所以,一定要留住他,不论用什么手段!
“王爷,我……”
“你莫要叫得这么生疏,我们是一家人了,不如就随心同叫我一声父亲吧!”
木衡易心中一凛,父亲?不,这声父亲他是万万不能叫的,他与他不是血海深仇吗?此人的一个命令消失的便是他的一家!家里冤死的七十二条人命在看着他呢!
“王爷,如此不好,这堂上许多人,我若这般叫了,便有突现身份之嫌,也会让人以为王爷排了其他人一般……”接下来之话,他不用说了,容王本是官场上之人,又怎会不懂?
听了他的话,容王微微点头,心中更喜,好,这个女婿想事周全,做事稳重,极好,真合了他的心意。
“这宁娃可是红袖坊里的头牌,贤婿好眼光,是朵还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