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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建成坦诚道:“儿与刘公并不相熟,是以与世民商量之后,儿口述,世民笔录,让刘公伪造陛下敕命,敕命发到太原,西河,雁门,马邑之地,道是年纪在二十以上五十以下之男丁都应应诏入伍,即将讨伐辽东。”
李渊疲惫一笑,言语之间颇有挖苦之意:“真是个好儿子。”
李建成虽然知道父亲是在责怪,但是也知道此事没别的解决办法,苦笑道:“父亲,二弟说的不错,与其坐以待毙为人鱼肉,为何不我做刀俎?”
“你下去吧。”李渊摆摆手,“带句话,让观音与观音婢过来。”
——
妯娌二人也就那么过来了。
郑观音不明就里,行礼如仪。
长孙无容揣着明白装糊涂,行礼如仪。
这两个儿妇如此作为,李渊忽然觉得,恍惚自己还没有入狱之时,家中和睦无事,与外间的各种纷乱没有半点关系。
“观音嫁过来也有段时间了,家中一直有事,我竟未多关心于你。”
郑观音笑道:“父亲哪里话,当是妾好生孝顺父亲,哪里说得上让父亲关心之言。”
李渊疲倦一笑:“观音来自荥阳,不知那边,如今是个什么局面?”
郑观音苦笑:“儿妇长居家中,如何又知道民间何等局面。不过在家中之时也常听父兄提起,如今天下大乱,在哪里,都是一样的。”
“便是你也知道天下大乱了?”
郑观音想当然道:“如今,便是三岁小儿,也知天下已非当年之天下了。”无容扯了扯郑观音的衣角,郑观音猛然发现自己说太多了,忙忙跪伏在地,“儿妇多口了。”
李渊随意摆摆手:“你先起来。”
郑观音这才直起身子,等待下文。
李渊又一转念,似乎不过是随口家常之语:“如今这家中是万氏与你掌事,你待如何?”
郑观音不明就里,本想夸夸自己管得不错,但是无容之前本就做的不错,管家这种事情更是讲究平和不讲究建树,更深谙言多必失之理,便答了个模棱两可:“无容之前管的甚好,婢仆也多各司其职,竟不怎么让人费心。”
李渊面色微微一动,声音却无丝毫变化:“那就好。”
郑观音还是没有发现今天的重点在哪里,不由得有些疑惑的看向无容。
无容感觉到了郑观音的目光,暗暗一叹,轻声道:“父亲若是有话要说,也不必如此……”
李渊叹道:“观音下去吧。”
郑观音看了一眼无容,又瞅了瞅李渊,更加疑惑,却不敢违拗,还是下去了。
李渊终于道:“无容,可知道你夫君最近在忙什么?”
无容仰首看着上座的李渊,毫不避讳的点点头:“知道。”
“你可知道你这一声知道,我会有什么想法么?”
无容给李渊倒了一杯茶,左右无侍女在侧,便亲自起身,送到李渊案前,口中更是无比平淡:“儿妇只是觉得,不应该瞒着父亲,父亲既然问了,儿妇照实回答就是。”
“是个有见识的孩子。”李渊长叹一声,接过了无容的茶,“你舅父常常说你聪明,不能以一般女子看待,是以这件事我没有对观音说,也没有问她是否知情,但是你……为父问问你,你待如何?”
无容看李渊接过茶杯的手也还算稳当,不着痕迹的松一口气,更加坦诚地道:“老实说,夫君此事,乃是对父亲极为孝顺,才用尽心机让父亲同意的。”
“此话怎讲?”
“父亲既然以此事相询,无容便也为夫君,做一回说客。”
李渊点头。
“父亲恕无容多舌之罪。”无容走到李渊正前方,跪倒在地,“父亲请想想,高祖起事便是起事了,又哪里非要乃父允许?”
李渊默然。
就这么一句话,李渊就陷入了沉默。
无容陪着他沉默,保持着跪伏的姿态,一言不发。
是,这是极大的孝顺。
李世民不是长子,如果是长子,自然说服了老爹起事,最后的皇位一定是自己的,还不用承担反贼之名——乃父担之也。而史上那不是长子的刘邦,自己起事便是起事了,成功了够孝顺就尊之为太上皇便是,不够孝顺,便是不给太上皇的名分,不给就是不给,也没有人能说什么。
造反这种事情,其实反王干的不那么厚道——
如果失败了,是灭族的过错,家里面谁都得跟着你死。
如果成功了,对家人来说,最富贵的是反王本尊,而家人——
父亲?
刘邦的父亲固然是后半生被尊荣包围,但是半点政治权利也无,甚至还被刘邦以“始大人常以臣无赖,不能治产业,不如仲力。今某之业所就孰与仲多?”嘲笑,如果二郎自己造反成功了,那自己登临九五自不必言,但以二郎心性,即便不会如刘邦一样嘲笑乃父,君王与臣下,儿子与父亲,这有如何自处?
妻子?
吕雉后来与戚夫人争宠,因为年老珠黄而被嫌弃,若不是政治手腕过硬最后能是个什么结果。
儿子?
看儿子为了皇位争权夺利,真的会很开心?
最大的尊荣都给了李渊。李渊觉得——李世民劝李渊反这么一件事,其实说起来,全都是因为李家,李世民能获得的利益,极其有限。
李渊想——
不管是建成还是世民造反了,最后如果失败,一定是整个李家随之陪葬,结果都是一样的。
如果成功了而李世民没有非要李渊同意,知子莫若父,以李世民之能,建一个瓦岗寨绝对没问题,那么最后李渊也不过是空有虚名且国无二主,自然只能是被尊荣环绕一生而无丝毫实权。
是建成也没什么分别。
但是如果是以李渊的名义起兵,如果成功了,第一个受益者自然是李渊,九五之尊,登临绝顶,是男儿这辈子奋斗到最后的终极梦想。而最后自己百年之后,传位的必然是世子建成,世民还要费心提防建成什么时候会对自己动杀心,或者是为了一劳永逸费尽心思的杀死建成自己做皇帝,但是皇权之争何其血腥,即便是成了登临绝顶却不知什么时候被别的兄弟掀翻落马,败了便是立刻的断龙台上一刀,都不是什么好结果。
如此,李世民其实,还不如做一个什么都没有的世家公子,至少这辈子潇洒悠游,而不用深陷夺权漩涡之中。
正常的思维都是自己反就是了,带上老爹好多麻烦事。
但是李世民没有。
这就是至孝了。
李渊长叹一口气,却看儿媳现在还跪在地上,苦笑:“你下去吧。”
无容什么都没问,起身后退几步,便要离开。
李渊叫住了无容:“回去告诉世民,他想做什么,为父不反对。”
无容轻轻躬身,道:“是。”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一章写的我好纠结。
——本来我在设计里面是没有无容开女主光环这么一出的,但是奈何李渊确实是个小婊砸。
他自己本来就没多大反对意见非要那么矫情的这个劝那个劝,一开始在狱中被裴寂刘文静劝,史书上一句“然”让我欢欣鼓舞觉得这件事总算是写完了。
但是后来出狱了就反悔了。
而且在史书里面有若干个版本:
“我儿诚有此计,既已定矣,可从之。”——裴寂传
“吾爱汝,岂忍告汝邪?”——李渊传
你知道我翻译那个“爱”的时候有多脑内“父子文父子文”吗?!
你大爷的还说什么送官说什么爱而没有明确的态度。
所以女主就开主角光环劝你来了。
——
想看妯娌博弈(这个程度远远算不上是撕逼,撕逼大戏得在夺嫡卷了)的少年们,明天见么么哒。
☆、兄弟,妯娌
李二房中
李二看无容进来了,挤出个笑容,关切道:“如何?”
无容走入,轻笑:“夫君可怎么谢我?”
李世民眸中闪过一丝惊喜,道:“果然还是你出马才能拿下。”
无容轻轻摇头:“倒也不是我的缘故,若不是夫君已经堵死了父亲的所有选择,父亲也不会白白问我那么一句。”
“可是父亲到底还是半推半就,你对他说了什么他才……”李世民还是不敢相信就这么轻易的达成了他最头疼的目标。
无容叹了口气:“父亲毕竟是父亲,哪里有真的厌恶自己儿子的。你们也是,什么都谋划好了才给他说,他愿不愿意那是你们男人的事,但是于一个长辈来说,会怀疑你们不孝顺。”她狡黠一笑,“所以我就给他强调了一下,其实你们不是不孝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