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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着颉利目前还在天人交战,决定最后给他一击。
他咬咬牙,悠然打马,回身,把后背留给颉利。
跟着他来的诸多文官也跟随他们主上,打马,转身,即便心中或许有对颉利如果挥师上前那么他们必死无疑的了然,却也走的从从容容——
即便不能全尸而回,陪着陛下走这么一遭,他们的家族,一定会被后来的皇帝多番倚重,前程似锦。
在家族面前,其实有时候,个人利益完全可以舍弃。
颉利看着李世民离开的状态,思绪万千。
打下长安城代价一定很大,他无比相信,以李世民的军事才能和声望,守城之战他绝对占尽天时地利人和,自己讨不了好,至少要让很多儿郎为此丧生,这些后果,突厥虽然不至于支付不起,但是也讲究一个是否必要。
突利看着李世民居然这么洒脱的就走了,想到昨夜送到自己手里的李世民的亲笔信,暗自努一把力,觉得毕竟李世民才是许诺自己做大可汗之人,便打马上前,在颉利面前轻声劝道:“您也想想,此次南下,是谁在后面撺掇?”
劼利眼睛突然缩成了一条线。
义成公主。
隋文帝的女儿,隋炀帝的姐妹。
她自从得知大隋亡于唐之手,便做梦都想着能以李氏全族祭奠她的家族。
自己南下是想要抢劫,而她撺掇自己南下,是希望自己能够不顾后果的除掉李世民。如果不是她在自己枕边说了无数次,那自己会在抢劫了足够的钱粮之后安然撤退,绝对不会有现在到了渭河边上的局面。
抢劫是抢劫,真的和中原闹翻也不合适。
突利这句话,就是在提醒他,是以一族的本来计划为重,还是以一个女人的报复心为重。
劼利深吸一口气,拍了拍突利的肩膀:“多谢提醒。”
突利松了一口气,心中确认了一下李世民的亲笔信的归属,恩,自己当场就烧了,没错。
永远不会有人知道——
李世民的密信当中,就是希望他能找机会,提一句义成公主。
当年雁门之危,李世民与长孙无容利用了隋炀帝和义成公主的兄妹之情,隋炀帝危险,义成公主一定会想办法,于是后院起火,迫使突厥退兵。
而如今,突厥兵临城下,李世民与长孙无容用的还是义成公主,虽然不可能是后院起火,那就索性提出义成公主在国破家亡之后因为想要报仇所以要报复的理论。
突利暗叹一声——
义成公主是女中豪杰,却还是很遗憾,遇到了李世民这样一个人中之龙,一定要把她的所有价值全部榨干才算是了结。
史书记载,武德九年,帝与劼利于乙酉日,斩白马,盟。
府库为白马之盟,几乎十室九空。
作者有话要说: 强调一下,史书上对白马之盟提都没有提过义成公主。
这是我胡诌的,觉得有道理就看看,觉得没道理就当做我yy
☆、第 118 章
李世民慢慢迈入丽正殿。
无容抬眼,看着他慢慢走入的身形。
站起来,给他除甲胄。
李世民猛然一下把她抱入怀中,无容知道他如今定然心情不好——
死了倒还罢了,今天既然能够平安回来,必然是需要和颉利签订协议,也不知此次要损失多少财帛,要如何才能恢复国力。也不知他要为此难受多久,反攻的打算又要拖多久。他是九天之上的金龙,如今受辱如此,不过是舔舐伤口,等着下一次探爪,杀敌。
她只是柔柔的靠在他怀中,轻轻闭上眼睛。
“都过去了。”
李世民恨恨道:“必报此仇!”
无容轻轻点头:“恩。”
李世民顿了顿,又道:“如今天下也差不多都接受了原太子与齐王已死的事实,我过些日子便给他们正了名分。安土归葬,这桩事不解决,我们便不能开始新的天下。”
“恩。”
“随后我会封承乾做太子。”李世民沉声道,“国储定了,也能安一部分人的心。”
“恩。”
李世民忽然认真道:“阿容……你会不会看不起我?”
无容愣愣从他怀中直起来,认真的看着他,道:“怎会。”
“以前……除了薛举之外,我几乎百战百胜。如今……却不得不与颉利定这城下之盟。”
无容微笑:“不会。永远不会。”她踮起脚尖,在李世民面上印下一吻,接着道,“之前的二郎,百战百胜,为大唐开疆拓土,那是作为一个将军,一个亲王的本分。而如今,二郎为了百姓放弃了自己做帝王的尊严,忍了旁的帝王不能忍的城下之盟,这才是一个君主应有之意。过刚易折的道理,二郎还用我说?”
李世民闭上眼睛,长叹一口气:“非是我能忍人之不能,只是若非如此,大唐也禁不起新一轮挞伐。不是能忍,而是不得不忍。”
无容从袖中拿出印鉴与鱼符:“无论如何,这东西还是还给二郎。无论您做什么,我总是和你一起的。”
“要天下大治,只能劝归农桑。而最好的,便是你我亲为躬耕,做天下表率。”李世民拉着她坐下,“帝后亲为农桑。只是怕累了你。”
无容抿嘴一笑:“这样让天下人都知道陛下爱重妾身的机会,妾怎么能放弃?”
李世民噗嗤一乐,散去了些许阴霾,忍不住捏了捏她的脸颊:“说这些。”
无容把李世民推了推:“知道陛下一回来就赶紧的到了丽正殿来告诉妾身您平安归来让人不担心。现在前朝还不定是什么样的,要和颉利怎么谈怎么解决,这可不是在丽正殿能谈出个结果的东西。赶紧去吧。”
李世民也笑,任由无容给他正了发冠,出去了。
——
李世民前脚一走,无容便让宫人传李承乾前来,告知其会做太子之事。
却不曾想李承乾哭丧着脸,跪倒在地。
“哦?”无容挑眉,看着八岁的长子,略有些奇怪,“你不愿意做太子?为何?”
李承乾哭丧着脸:“孩儿害怕。”
“怕?”无容想了想,略有些好笑,“担心你大伯故事?”她叹了口气,“当时母亲若是还不给你说你大伯和四叔的事,你为你父亲长子,绝对不能有个三长两短。当时的权宜之计,到底还是让你……恐惧至今。”
她和蔼的看着李承乾,招手:“到母亲身边来。”
李承乾听话的过去,坐到无容身边,很自然的靠着无容说话。
无容抬手拍了拍李承乾的的肩膀,笑:“我儿也渐渐长大了。”
“孩儿知道。”李承乾张大眼睛看着无容,“娘亲怕也是知道的,早年我去找承宗他们玩,大伯看着我便有些面色不善,便是从来和善的婶婶看着乾儿的眼神都渐渐的冰凉,孩儿能感觉的到,不只是孩儿,还有青雀——父亲曾经给青雀送了条狗,青雀爱的跟什么似的,却因为八叔说一句喜欢,便只能把狗送给八叔,母亲难道忘了,八叔为了恶心青雀,愣是把那条狗杀了炖汤,还请青雀赴宴,青雀吐的跟什么似的。”
无容叹了口气——
那时候,秦王功高盖主,却又被李渊疏远,日子艰难,这种兄弟之间的玩笑,秦王都需要打起精神对待。特别是偶尔二郎不在家,自己还要面对着一大家人,没法子,只能委屈最亲近的人,那条狗再得青雀喜欢,都只能忍了。
至于青雀赴宴回来之后……
她搂着青雀睡了好几个晚上,青雀才能不在夜里哭闹。
也亏得是有容人之量君子之风,从小就懂事的青雀,若是有些执拗骨子里还有些暴戾的承乾,她可能得要好一顿头疼。
“所以,你是担心你变成你大伯那样的人?还是担心你的兄弟们以后会如何对你?”无容叹了口气,轻声问,“你知道的,母亲不会因为这种事情责怪你,大胆说就是。”
李承乾嗫嚅道:“孩儿对自己会怎么样很有信心,只是害怕……如今小恪,青雀,哪怕是小佑都玩的挺好,也很尊敬我这位大哥,但是只是害怕……毕竟乾儿特别特别小的时候,似乎也记得大伯……也没有那么凶。”
“你啊……”无容轻轻搂着他,琢磨着是给他讲汉成帝还是汉景帝,或者那个古老的“子姑待之”似乎也是个好主意。
李承乾犹豫道:“还有人说……母亲那么喜欢青雀……只怕以后也会仿梁武王旧事。更有人说,小恪是集齐两朝帝王血脉于一身之人,也是皇位的极大威胁者。甚至还有人怀疑,德妃这种身份都被纳为四夫人,可见也得父亲器重,五弟也不得不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