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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床头,记起安澜临别说的“莫误了佳人之约”,喉咙里象噎了根刺,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不觉已过了近两个时辰,楚栩虽恋恋不舍,也只得告辞,楚翔怕符陵起疑,无法多留,任他去了。楚栩走后,楚翔在床上昏昏沉沉地躺了一阵,牵挂故乡诸事,只觉心烦意乱。符陵迟迟未归,楚翔暗中思量:小栩眼中,我还是他完美无瑕的大哥。好在符陵今日避开了,未当面说破我……我不过是他胯下男宠,若是说了,饶我再不要脸,也……也只好在小弟面前一头撞死……想到这里,楚翔心里隐隐感激符陵,却又想:明日他们若说起赎我回去,他发作起来,不但这事要败露,小弟等人的性命恐怕也不保……
楚翔思前想后,挣扎起床坐下灯下等符陵。符陵却直到二更天才回来,楚翔见他进来,起身相迎,符陵笑道:“翔儿下床了?今日的气色还不错,见过了兄弟,这思乡病该好几分了吧?”
楚翔问:“陛下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可用过晚膳没有?”
符陵道:“知道你等,怎会在外面用膳?”脱了外衣,便令传膳。
楚翔病了的这些日子,饮食都极为清淡,符陵也没有胃口,每日陪着他吃清粥小菜。往日任符陵百般哄劝,楚翔只喝得下小半碗粥,今天却自己吃了满满一碗糯米羹,又喝了半碗参汤。符陵心中欢喜,笑道:“你这兄弟,倒胜过朕那许多御医了,不如朕留他在这里住上一段日子,等你病好了再回去如何?”
楚翔一惊,忙道:“我听说家中老母因我生死不明,已病了多时,现在仍未大好,翔身为人子,不能在床前服侍,已极是不孝,小弟若再因我留下,我……我何能自处?”
符陵嘻嘻一笑,凑到楚翔耳边,放低声音,神秘地道:“翔儿莫不是不愿他知道些什么,怕生尴尬?朕知你面皮薄,早有安排,翔儿大可放心。”
楚翔暗叹他心细如发,考虑周全,口中却道:“陛下又取笑了,我说的是家中实情,并不是怕那些风吹草动,闲言碎语。”
符陵道:“那就罢了。只是你弟弟不远千里来看你,这份手足之情当真让人羡慕。”
楚翔心头如被鞭子猛抽了一下,他的同胞兄弟符明因己而死,他现在含沙射影地说什么手足情深,难道是要寻楚栩的麻烦?忙道:“家父早亡,我只有这一个兄弟,他难免对我依赖些……”
符陵听出他的惧意,握住他的手,手心已微微出汗,暗暗叹了口气,道:“翔儿病了这许久,这颗玲珑七窍的心,倒一刻也不肯放下。”又笑道:“你猜猜朕今日去做什么了?”
楚翔道:“这我却猜不出。”听符陵语气欢喜,揣度应非不祥之兆。
符陵不急着答话,从怀中摸出一只白底青花的小瓷瓶,拔开瓶盖,倒出三粒细如泥丸的黑色丹药,令人取了一小碗温水来,倒入药丸,慢慢化开,递给楚翔。楚翔这段日子各种药物吃了无数,也不多问,接过来一口喝了,初时奇苦无比,但片刻后喉头一阵清凉,胸中腻烦急促之感也消失大半,听符陵问道:“翔儿,你觉得如何?”
楚翔奇道:“服下后神清气爽,这是何处的神药?”
符陵喜形于色:“你还记得上次随苏太医来的那位医生么?”自生病后,符陵请来的官医民医来来往往,楚翔也记不得许多,隐约想起上月似有这么一回事,疑惑地点了点头。符陵道:“那医生名叫杜子月,是苏太医力荐的,这是他祖传方子所制之药,只是有几味药材难以配制,朕虽日日督促,也拖到今天才成。这药一共三十六粒,每日服三粒,连服十二日,翔儿的病应该会大有起色了。”
楚翔听他说得轻描淡写,但符陵都谓“难以配制”,必是费了许多周折,便要起身谢恩,被符陵一把拉入怀中,笑道:“朕不要你那些虚礼客套,该怎么谢你还不知?”拂开楚翔遮在额前的乱发,静静地看了会他消瘦的容颜,楚翔已柔顺地闭上了眼睛,符陵叹息一声,轻轻吻上他淡色双唇,渐渐吻得越来越深,似要将他揉碎了融化了再熔进心里……
楚翔睁开眼时,全身已泡在浴室温润的水池中,符陵在身下抱着他,任水波轻摇。符陵道:“这样抱着你,却也象是荡舟湖上了,我们还不曾在水上共度良宵,翔儿你想不想?”
楚翔应声笑道:“陛下倒好兴致,只是现在天寒地冻,湖面上已结了冰,行不了船,不然今夜便可以去。”
符陵道:“有趣的主意朕还有许多,但你经不得再染风寒,等大好了再一样样地玩也不迟。”
楚翔病中符陵虽日日陪着他,但见他虚弱,怕累了他,却不曾提出行房。今日楚翔情绪不错,符陵禁欲已久,有些忍耐不住。池边有一面是倾斜的缓坡,符陵将他抱到浅水处,胸口以下仍浸在水中,不致着凉。楚翔洗浴后,连日苍白的嘴唇有了点血色,衬着脸上淡淡的红晕,显出几分妖娆。符陵一手在水中分开楚翔的双腿,一手轻揉着他胸前的茱萸,问道:“翔儿冷么?”楚翔摇了摇头。符陵又道:“那就在这里吧,外面倒冷得很。”楚翔许久不经房事,符陵耐心地搓揉撩拨,动作比平日里更温柔了十倍,直到楚翔口中逸出声声呻吟,才抱紧楚翔的上身,自己慢慢地挤了进去,温暖的热水浸泡着,楚翔并不觉得如何疼痛,便挺起腰身努力迎合。
三十四 狂风吹我心(上)
符陵又停了一阵,待楚翔适应了,才开始极慢地抽插。楚翔浑身燥热,忽然咳嗽了几声,符陵一惊,忙停下来为他捶背:“受不了了么?”说着便要退出来。
楚翔伏在符陵背上,低声道:“不妨事,我只是太欢喜了,好久没有和陛下……我也……我也想……”话未说完,脸已红透。
符陵抱了他一会,等他平静下来,方又慢慢动作,缓缓进出,却是格外小心。楚翔歉然地道:“陛下不能尽兴,让翔实在不安。”
符陵捉住他右手,放在自己左胸心口上,笑道:“翔儿倘若不安,便帮朕揉揉这里。”
楚翔惊道:“陛下哪里不适?可有看过太医?”回想上次他为自己解毒后苏太医曾说,要好好调养一年半载才能复原,但这些日子符陵为自己昼夜操劳,全然顾不上休息补养,心下更多了几分歉疚。
符陵摇了摇头,道:“翔儿竟然不知么?朕的心口痛得很,每时每刻都疼痛难忍,痛了有一年多了,一日甚过一日,就算有药能治,但不吃药痛,吃了更痛。”见楚翔愕然,低头亲了亲他的嘴唇,淡淡地笑笑:“翔儿帮朕揉揉,便会好些。”
楚翔喉间似有什么堵住了,说不出话,无言地在他胸口揉了两下,终于双手环住他的腰,将头靠在他坚实的胸膛上,一动不动,听着那心脏砰砰地跳动。符陵缓缓地压上去,深深地吻住他,水气渐渐地弥漫开来……
等到“沐浴”完毕,符陵重为楚翔穿了衣服,抱回床上,楚翔脸上的红潮渐渐褪去,安静地缩在符陵的臂弯里。符陵抱着他躺了一晌,忽然问道:“翔儿,你可是有什么事要求朕?”
楚翔闻言一震,不知深浅,反问一句:“陛下何出此言?”
符陵叹道:“翔儿,朕和你朝夕共处了一年有余,你的性子朕还能不知?你今日抱病逢迎,必是有大事要求,你本不用如此委屈,且说出来给朕听听罢。”
楚翔沉默一刻,他确实是想就周国赎还一事探听符陵的口风,求他莫要迁怒楚栩,现符陵既已察觉,不如直言,便道:“翔确实是有一事,小弟今天谈到,周国使团此行打算以黄金十万两赎我回去……”
符陵忽然打断他道:“那翔儿你的意思呢?”
楚翔一愣:“我?”
符陵抱紧楚翔,声音是十二万分的温柔:“翔儿,你实话告诉朕,是不是想回国了?天大的事,只要你和朕说实话,朕何曾为难过你?”
楚翔无言。
符陵又追问了一句,语气仍是平静:“怎么不说话?难道你还是不相信朕?”
楚翔不胜讶异,为留下自己,他费了无数心力,今日竟肯放手?他本意不是要求符陵放自己回去,但到底敌不过思乡的念头,迟疑片刻,终于开口:“父母之邦,无日或忘。”话方出口,感到符陵的手臂倏地紧了一下。
符陵冷笑两声:“好,很好!果然不愧忠贞不渝的名将之后。你得归故国,南朝复得良臣,朕也得到急需的军费,真是一举三得的好事!十万两黄金,好一笔划算的买卖!”
楚翔听他语气不善,还未明白过来,符陵已一把抓住他的领口,将他从床上拖起,猛地摔到地上,双眼逼视着楚翔,利剑般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