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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里光线暗了,有人进来点了灯烛,端了晚饭放在桌上。“楚将军,用饭了!”楚翔实在没有力气起来吃饭,挥挥手让他出去,埋着头,又静静地捱了一阵,突然门又开了,一个高大的身影走到床前,遮住了灯光。楚翔挣扎着转过头去,竟是多时不见的符明。“你?”楚翔张口,才发觉口干舌燥,嗓子火烧火燎,好容易挤出一个字,“水……”
“你不要动!要喝水吗?我来!”桌上有茶壶,符明倒了杯凉水,扶起楚翔,小心翼翼地避开他的伤口,将水送到他嘴边。
楚翔半倚在符明身上,就着他的手一饮而尽,缓过一口气道:“谢谢!你怎么来了?”
符明叹了口气:“我听说你今天被皇兄毒打,特意来看望你。”说着从怀中摸出一颗碧绿的药丸来,喂入楚翔口中,“这碧玉丸有助于减轻疼痛和外伤引起的发热。你先含着,我来检查下你伤势。”一面轻轻地揭开楚翔的被子。
“符陵怎么会同意你来?”楚翔奇道,自从自己逃跑被捉回来后,再未见到符明,定然是符陵下了禁令。
“我听到消息后,找到皇兄,对他说我有法子劝你投降,他才许我来见你。”符明话音未落,突然“啊!”地叫出声来,“这是斩龙鞭吧!没想到皇兄竟会用这种酷刑!他想把你怎么样?”符明声音里有掩饰不住的怒气。
“不怎么样,每日四十八鞭而已,对付迟迟不肯归顺的敌国臣虏,他怎么做都是合情合理。”楚翔故意说得轻松,想做出个笑容,稍稍一动又是钻心的痛,好在碧玉丸含在口中,一股清凉沁入心肺,还不至于晕倒,“他要我投降,殿下也不过一样,只不知殿下又会用哪招?”
“四十八鞭?!”符明狠狠地一拳砸在桌上,杯儿碗儿乒乒乓乓都跳了起来,“这种鞭子,罪大恶极之人也不过挨几鞭而已,他竟然要每天打你四十八鞭?不行!翔,我不能让皇兄这样对你!”
翔?突如其来的亲昵称呼让楚翔的大脑瞬间空白,却无法忽略掉符明眼中燃烧的热情,难道他也……楚翔咧咧嘴,“这就是你让我投降的妙计?”
“不!”符明双手扶住楚翔的肩,目不转睛地看着他,“我只是找这个借口来看你,天知道,我想你想得都快疯了!这一个多月,我日思夜想,就盼着能见你一面,今天才找到这个借口,翔,你受苦了!”
“请殿下自重!楚某虽是阶下囚,却也可杀不可辱。”楚翔说道,他内力已无,无法挣脱符明的掌握,心头无限震惊,怎么?难道这符陵两兄弟都对自己暗怀邪念,心存不轨?身为堂堂将军,这岂不是滑天下之大稽?楚翔苦笑,虽不是不知断袖分桃的故事,但从未想过这种事会落到自己头上。短暂的惊讶后,楚翔迫使自己平静下来,忍着恶心,脑子里迅速地转着念头,显然符明还不知道符陵的心思,不然怎能这样大胆?如果这样的话……其间会不会有什么机会?
符明忙道:“翔,你误会了!我绝不会对你怎么样,也不是来劝你投降的。实话告诉你,我倾慕你不是一天两天了,什么时候开始的也许我自己都不知道,只觉得你我一见如故,特别投缘,希望能时时在你身边……这是我心底的话,今天终于说出来了,我一定会竭尽全力救你!翔!相信我吧!”
“救我?”楚翔仰头和他对视,那目光中的脉脉深情让楚翔晕眩。既然如此,何不先试探他一下?“不!你不用管我,想办法救出我的师兄和旧部吧!符陵就是用他们来要挟我……你救了他们,就是帮了我的大忙……至于我自己的生死,翔早已置之度外……”楚翔说完,似是浑身虚脱,软绵绵地靠在符明身上,轻轻阖上了双眼。
“好!这件事我一定会尽快设法,翔,你吃点东西好么?”符明说着端起桌上的一碗小米粥,那是太监送来的晚饭,已冷了多时。楚翔十指上了药,不能端碗,符明扶着他喝了几口,放他躺好,道:“翔,我不能久留,先去了,你……”想着楚翔明日又要受刑,叹息一阵,“那你先休息吧,一两日之内,我一定会再来。”符明在他床头呆立良久,等楚翔呼吸平静了,方蹑手蹑脚地离开。
符明刚一出门,楚翔就倏地睁开了眼睛,眸中射出两道精光。回想这几日的情形,象是漆漆黑夜中看到了微弱的火光,一个匪夷所思的想法慢慢地浮现出来。既然你们不杀楚某,又都看上了我的人,呵呵,那怪不得我将计就计,再和你们周旋一番了。符明,这还是你教我的,真英雄能屈能伸。楚翔自嘲地笑笑,做不得荆轲,就做一回貂婵也好。兵不厌诈,反正我也被你们逼到了绝境,与其平白被打死,不如再赌上一把!一介弱质女子能做到的事,难道我堂堂男子还不能做吗?……
八 夜来风雨声(上)
想到即将到来的屈辱,楚翔微微地摇头,个人的荣辱乃至身体生命,就当作这次豪赌的赌本吧!若赢了固然是一本万利,若输了也不过舍生取义,又夫复何求?楚翔主意已定,心中一片坦荡,伤口的剧痛也没有那么难熬了,过了一会,便沉沉睡去。
第二天楚翔直睡到近午,符陵才来,令人将他唤醒,温言问道:“楚将军,今日如何?”
楚翔略皱了皱眉头,似乎痛苦非常,却咬紧牙关答道:“仍是照陛下昨日说的办就好。”
符陵不再多说,令人将楚翔拖到离苑的后院里,脱了外衣,缚在院中的一根圆木大柱子上,后背朝外,双手环抱着柱子绑好。符陵道:“今日就在这院子里好了,你手上有伤,就不用跪了。”
行刑的人一把扯下楚翔伤口包扎,露出整个血肉模糊的后背来,昨日用了大内的疗伤奇药,本来痛楚已大有缓解,但这一扯,又撕裂伤口,痛得楚翔倒吸了一口凉气,心知今日伤上加伤,势必比昨日更加难以忍受。果然,第一鞭甩下就伴随着楚翔的一声惨叫“啊!”,眼前金星狂舞,霎时伤口象是泼上了融化了的滚烫铁水,火烧的感觉过后便是无边的剧痛!
十鞭过去,楚翔的头已无力地垂了下来,汗水打湿了散乱的长发,又顺着发梢一点点地滴下来,流入伤口,再和着鲜血融入土中,浸成一滩滩的血渍……符陵令人停下,走到楚翔面前,问道:“楚将军,今天还要继续吗?”楚翔低垂着头,没有回答,只轻轻地点了点头。符陵一挥手,鞭子再次呼啸而下……最后几鞭时,楚翔实际已处于半昏迷中,连动动手指的力气都没了,只是因为被牢牢地绑在柱子上,才未倒下。
受完了刑,符陵令人将他扶回去,亲自验看楚翔的伤势。一道道骇人的伤痕不象是鞭子抽的,倒象是利刃刻划的,深深地嵌进了肌肤,整个后背、臀部、大腿已没有完整之处,鲜血浸漫了撕裂的伤口,翻卷着紫黑色的皮肉,呈现出一条条纵横交错的‘血沟’。符陵站了半晌,伸出手,似乎想抚摸一下那些班驳的伤痕,但终于缩了回去,只默不作声地看着他上了药,又令人喂他喝了些水才离开。
第三天符陵没有亲自来监刑,只留下话来若楚翔改变了主意即随时禀报他。到了晚上,却等来了符明。“我师兄……他们怎么样了?”楚翔忍着痛苦问,虽然心里有了打算,但这斩龙鞭的威力仍超出了预计,如果符明今天不来,自己都不知道明日还能不能撑得下去。
“这……是我无能,未能救出你的师兄。我在皇兄面前提了,他却大发脾气……而且,皇兄对他们看管得很严,我不能公然……”符明低下了头,神色惭愧。
“殿下费心了。”楚翔淡淡一笑,并不惊讶,不出所料,从符陵手中救人,只是幻想……又道,“我还有一件事要求殿下,殿下无论如何都要帮我!”
“不要叫我殿下,叫我明好吗?什么事?我一定帮你!”符明将楚翔揽在怀中,极尽温柔地说。
“明……”楚翔迟疑着改了口,“明,在这里,我只有你可以托付。符陵这斩龙鞭,我……我怕是撑不了几天了……”楚翔低低地呻吟了一声,在符明怀里微微颤抖,看得符明心痛如绞。停了一会,楚翔接着说:“我死后,只望能归葬故国。明,你若能完成我最后的心愿,我就是在九泉之下,也感激……”
“翔!”符明不等楚翔说完,急急地打断了他,“翔!我决不会让你死的,我去和皇兄说,让他把你给我,我会养好你的伤,好好地待你……”
楚翔虚弱地苦笑了一下:“他怎么可能答应?”
符明却似很有信心。“我这样说并不是一时心血来潮,这几天我一直反复考虑该怎么救你。皇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