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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夜被来往车辆的灯光给搅得支离破碎。路上没有了行人。突然,一辆红色的面包车撞到了左长正,他就重重地倒在地上。紧接着,一辆黑色的轿车冲上来,缓缓经过他身边,早打开了车门,一个人从车里探出身子,弯腰伸手,拣起了左长正丢在路上的皮包。然后,黑色轿车就加速离开了。
从红色的面包车撞到了左长正,到黑色轿车里面的人拣了皮包离开,只短短的几秒钟,每一个动作就像工厂里正在生产的设备那样准确而迅速。
“怎么办?”思莲已经发动了汽车。
“救人要紧,”我焦急地说。
思莲把车开到左长正身边。我和师傅跳下车,把他抬到车上。他的后脑勺破裂了,鲜血淌了一地。
“快到医院,”师傅对思莲喊。他脱下上衣,撕下袖子,给左长正包扎伤口。
“陈刚,你怎么在这里?”左长正看到我,小声问。
“你没事吧?”我担心地问他。
左长正开始呕吐:“看到我的皮包了吗?”他没有看到皮包已被人抢走了。
“看到了,”我说。
“里面……有二十万,”左长正说话有点吃力,声音越来越弱,“把它还给我老婆,我是瞒着她提出来的……”他顿了顿。“于雨的事我本以为了了的,可是竟有人重新提了起来,扬言要告到省公安厅去。我害怕了……陈刚,我知道你是被冤枉的,你是个好人……今天晚上的事情,你看到了,不要告诉别人……刘庆和阿山跟着来了,他们会证明我是因公而死的……”他说着说着就闭上了眼睛。
“他死了!”师傅告诉我。
思莲看了一下我:“后面一直跟着一辆轿车。”
“停车,”我对思莲说。
跟在面包车后的轿车也停下了。
我下了车,走到轿车跟前。
轿车的门突然打开,刘庆端着枪,指着我的脑袋:“不许动!——阿山,快把他铐上!”
“为什么这样做?”我不解地问道。
“你是个逃犯!”刘庆恶狠狠地说。“谁都知道你是个逃犯——你开车撞到了所长,又把他抬上车,准备找个地方掩埋,消灭犯罪的证据……是不是这样?”
“这么说,你成了捕捉逃犯的英雄了?”我用讥讽的口吻说。
阿山拿着手铐靠近了我。
不用说就他俩,再加上几个人,也铐不起我来。
但是师傅厉声喝道:“你们这是做什么!”
“你是谁?”刘庆对师傅扬了扬手中的枪。“快滚回到车上去!”
师傅一扬手,腕中的手表就朝刘庆飞了过来,击中了他拿枪的手腕,枪就落到了地上。
师傅飞身跳了过来,拣起地上的枪。问我:“他是干什么的?”
“是警察,所长手下的一个兵,”我解释。
“太差劲了,”师傅忿忿地说,“不问青红皂白就想杀人,有这样的警察吗?所长还要求别人证明他因公而死——没门!不要答应!现在的人怎么了?吃公家的,喝公家的,死了还想叮上一口……”
师傅把枪递到我手里,然后从地上拣起自己的手表:“还好,没有摔坏,还跑着呢。”他返身回去,从面包车里抱出左长正的遗体,走过来,放到轿车里:“叫他们拉着自己的领导回去吧!”
我把枪放到刘庆的手里。
他呆呆地站着,一时不知道该做什么说什么,脸红一阵白一阵的。
师傅生气地往面包车那儿走。
我也转身要离开——刘庆又端起了枪,要朝我的背后开枪。如果他不打死我和师傅,他回去就无法交代:他们出去做什么了?所长是怎样死的?所长完了,刚被提升为副所长的他也就完了。只能豁出去了。于是,他就开了枪……
但是我料到刘庆会有“动作”的,还没等他开枪,我就转身起脚,踢到了他的手,手枪响着飞了出去,子弹打在深远的夜空里。
我和师傅上了车。
“刚才我想喊,但是却喊不出来——太惊险了!”思莲对我说。“你差点就被那个家伙打死!”
“警察原来这么坏!”师傅恨恨地说。
“我也是警察啊,”我对师傅说。“坏警察只是个别的。”
师傅再不吱声了。
“回去吧,”我对思莲说,“回愉树县,去看丛容……”
路边的杨树抖动着浑身的叶子,把见到的一切都写在夜里;夜就把知道的一切考贝到大地上;但是忠厚的大地对人什么也不说,人做事就只能靠良心了。
第三十章 第四节
在回来的路上,我把丛容怎样和我相识,怎样被歹徒把她和我关到氨水库里,她又是怎样帮助于雨的,一直到现在的情况对师傅和思莲介绍过了。两人对丛容的评价很高,都为她的伤势担心。
我们赶到医院,已是第二天傍晚。
很巧合,丛容就住在姜成住过的病房,只是床位不同。
她仰躺在床上,身上薄薄的毯子显现着她身体凸凹的曲线,输液管和输氧管弯曲着通向她的身体,各自发挥着作用。她乌黑的长发散落在一边,紧闭着双眼,嘴唇微微开启,好像心里有无数的话语要向人们诉说。
没有人陪她。她的父亲被隔离审查,母亲去世多年,自己有几个朋友,也许是不知道她已经受伤,反正没有人来看她。
有人在一条路边的水沟里发现她的,拨打了110,警察把她送进了医院。当时她的汽车翻倒在沟里,她从汽车里爬出来,浑身被血和水浸透了,警察把她抬上警车的时候,她已经昏迷了。
换吊瓶的护士简单对我们说了一下丛容进院前后的情况。
“丛容!”我低低地唤着她。
但是她一点反应也没有,好像沉在香甜的睡梦里,完全忘掉了这个烦恼的世界。
一位医生走进了病房:“有人给病人送钱来了吗?”
“钱?”师傅摸了一下口袋,“我出来的时候带了三千元……这钱够了吧?”
“不够,”医生摇着头,“已经花了将近二万元了,本来要做脑部手术的,因为没交手续费,所以……”
“什么?就因为没交手续费就没及时给她做手术?”我有些急,质问医生。
“是啊,”医生无可奈何地说。“医院规定嘛……”
“需要多少钱?”我问。
“十二万,”医生说。
“我那里有三万,”师傅邹着眉头说,“只有这么多了,这两年维修了房子,花钱不少……”
“我有五千多点,”思莲说。
我想了到王小胜。马上拨通了他的手机:“你好,小胜,我是陈刚。”
“你好,陈刚,我已经把于雨安排在秋果这里,放心吧。”王小胜说。
“我想要十二万元,行吗?”我的心狂跳起来,我在梦里也没敢张口跟别人要这么多的钱。
“没问题,”王小胜淡淡地说。
我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所以没有说话。
王小胜以为我没有听清楚,于是重复了一遍:“钱没有问题。你什么时候要?”
我回过神来,焦急地喊:“马上,你送到医院来!”
“好的,我立刻就办,到医院的时候,我打你电话。”王小胜的声音也有点急了。
“好的,太好了!”我很激动,“小胜,谢谢你!”
“不用谢我,”王小胜很冷静,他已经上了车,准备到银行提款。“这是用你自己的钱。”
医生一直站在我的身边:“把钱交到住院部,我们准备给病人做手术。”
王小胜听到了医生的话:“好的,我直接把钱交到住院部吧。——谁住了院?”
“好的。——是从容。”我回答。
“明白了。”王小胜发动了汽车。
走廊上,有个男人经过病房时,往病房看了一眼,正好遇到了我的目光,他好像打了个冷颤,便加快了脚步离开了。
我断定他是冲我来的。
“你们照顾好丛容,”我对师傅和思莲说。“我出去看看。”
“有什么事吗?”师傅问我。
“没有,”我不想叫师傅跟我出来。
那个男人好像在等着我似的,站在楼梯口;见到我出来,就往楼下跑。
既然他在等我,我就不用焦急;他从楼梯走,我则从电梯下。我的敌人没有杀死我,是不会罢休的。我做好了死亡的准备。在电梯里,我又拨通了王小胜的电话。
“陈哥,有什么事?”王小胜依然很冷静。
“假如我死了,姜成留给我的财产属于谁的?”我问他。
“你爸你妈,你的亲人,包括姜成的儿子……”王小胜回答。
“不管我在不在,请你把丛容治好,”我说。
“放心,我一定照办。”
“我用不用写份嘱咐?”
“最好写一份。”
“好的,我明白了。——秋果怎样了?”
“她很好,出名了,网上传得很响,照片登出来了,人气很旺……有人聘请她演电视剧了。她不是以前的秋果了。她本人的意思想离开这里,至于演不演电视剧,她还没有定下来……”
“她的安全没有问题吧?”
“我不要她出门,几个人专门保卫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