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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端起了茶杯,淡绿色的清香的茶水里有股异味,我没有喝。
“喝吧,”师傅又笑笑,“喝了我告诉你,茶里面有什么东西。——你一直相信我的,是不是?”
“你说得对,师傅,”我点点头。
“这就对了,”师傅的表情严肃起来。
我没有多想,三口喝干了杯里的茶水:“师傅,告诉我,水里面渗了什么?”
“一种毒药,”师傅警惕地盯着我。“——这种毒药会使你难受一阵子,但是不会要了你的命……”
“为什么?”我不解地问。
师傅解释:“我在公安局找周局长的时候,也看到北京来的专家了,你从关强那儿来带回来的病毒非常特殊,虽然我看不懂专家的化验报告单,但是从保存的这种病毒的气味上——我怀疑这种病毒就是咱们甜水沟里,祖辈留传下来的一种致命毒药——蛇蝎蜈蚣散,这种毒药一直封存在地下室里,专门对付坏人的。新中国成立以后,没有再用过了。我怀疑是关强到地下室偷了这种毒药。这种毒药,重者能使人变疯,甚至死亡;轻者就会记忆,就像梁艳,她很可能就是中了这种药毒。对这种病毒,只可预防,中毒后,没有解药。——你喝的茶里面,就有预防这种病毒的药。你既然做个臥底警察,说不定哪天会落到歹徒的手里,我怕歹徒给你吃这种药,所以提前给你吃药预防,只有好处,没有坏处。——要知道关强失踪了,还没有找到他,他能轻易放过你吗?”
我的头开始疼痛,神志开始模糊,我想喊叫,师傅捂住了我的嘴巴;我要冲出屋子,师傅抱住了我:我浑身难受,整个身体像置身于大火之中……
第二十九章 第一节
师傅这么做确实有些过火,他怎么知道我就一定能被歹徒强迫吃这种毒药呢?他人老了,脑子糊涂了……
“师傅,你混蛋!”我终于挣脱开了师傅的手,喊叫出来。
我冲出屋子,站在雨里,我不知道要做什么,喊出的什么也不知道,我只想跑,只想喊……
“爸呀……妈呀……艳……周局长……来救我……救我……”
师傅在我身后,难过地说:“对不起,陈刚!我觉得你的身体很棒,才加大了剂量……你近来很累是不是?我糊涂啊,怎么就没想到这一点呢?我糊涂啊……”
我往山上跑,冲进了树林,也不管树枝的抽打,不管雨水的冲刷,不管地上的湿滑,被什么伴倒了,就在地上爬……爬上一处石壁,又从石壁上掉下来,我就昏死过去……
当我的脑子里有了一点点的意识,我觉得我的身体在动,还在晃。我是谁?我使劲想了想——我是陈刚。我想起了师傅,想起了毒药,想起了梁艳和思莲……
我使劲睁开了眼睛。
我躺在一辆面包车里——怎么:我身上的衣服已经换过。我摸了摸头发——也被人洗过。
我坐了起来。这种面包车的后座可以放倒,放倒了,就像床一样,躺在上面很舒服。
我揉了一下眼睛:是谁在开车?
开车的女人回过头来——是思莲,她对我笑了笑:“醒过来了?师傅说你不会有事的。只是要求不断活动你的身体,于是我就租了这辆面包车,师傅的几个徒弟把你抬下山,塞进来了……”
我活动了一下脑袋:“我睡了多长时间?”
“不长,”思莲回答,“不到十二个小时。——觉得怎么样?身体是不是好多了?”
我稍稍活动了一下身体:“没事了,唉……师傅跟你说过什么吗?”
“只是说你在雨水中受了凉,给你吃了点他自己配制的药,你有点不适应……”思莲边回头看了看我,“可是我老是怀疑师傅的话——我明明听见你在院子里叫喊骂人;从窗户看出去,你和师傅一前一后跑进了树林,过了不久,师傅就把你从树林里抱了出来……他给你洗澡,给你换衣服,呵呵,你在他的怀里,就象一个小孩子……我开车拉你走的时候,他的眼里都含着眼泪呢……告诉我,你跑到树林里做什么?”
“吃了师傅的药,浑身难受啊,”既然师傅没有对她说明白,我也只能应付着她。
“有点奇怪呀……”思莲对我的解释有点不满。
“我们要到哪儿?”我问。
思莲提高了声音:“你不要管了,今天由我来安排吧——只一下午和一个夜晚了,明天我就听你的。你就好好休息吧。行不行啊?”
“行啊,”我马上说,她已经为我做了不少的事情,我感激都来不及,由她安排一下生活真是难得。
“梁姐早晨早早离开了,她有工作呢,”思莲又放低了声音,“不过,她好象对你慢慢改变了看法呢。走的时候,她进去看过你……”
“把我的皮包带来了吗?”我想起了我的皮包。
“带来了,就在你旁边挂着呢,有一个枪眼,呵呵,特殊的包呀,”思莲笑笑。
是的,皮包就挂在车座上。我取下来打开——手机,没有用了的充电器,头套和方杰的口袋信都被打一个洞,钱,我数了数——姜成放在信封里给我的钱有六千多……
“饿了吧?”思莲把车停在一个饭店的门口。
“是啊,”我不记得上一次吃什么饭了。
这儿已出了省界,我不想问思莲任何的问题,我现在只想做她的影子,她要了饭菜,我就吃;吃过了,我就跟着她上路。既然今天休息,那我就睡吧……
再次醒来,天就黑了,思莲把车开到了土路上,车就颠得很。我要她停车,下车后钻进路边的树林里,痛快地解了手,然后回到车上,车就继续往前开。
我实在忍不住了:“思莲,车要到哪?”
“前边就到了……”思莲不想多说。
半个小时后,车开进了一个不大的村子,在一座又矮又旧的房子跟前停下了。几只蹲在猪圈上面的鸡被车的灯光一照,吓得在院子里到处跑。一些剥了皮的玉米挂在屋前的墙上。
一个驼背老人推门出了屋子,花白的胡子在风中摇摆着,愣愣地看着我们。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怀里抱着一个布娃娃,从老人身边钻出来,惊恐地看了我们一眼,然后又回到屋里。
“大叔,你好!”思莲高声问候老人。
“好啊,你们来做什么?”老人把我们让进屋子。
屋里没有什么家具,一个小女孩在昏暗的灯下做作业。墙上,贴着孙有功的一张画像。画像中,孙有功甜甜向我微笑着。
我知道了,思莲故意把我送到了孙有功的家里。
“叔叔,请坐,”小女孩放下手中圆珠笔。“你是我爸爸的战友吗?”
“哦,是的,”我说。“你叫什么?”
抱着布娃娃的女人坐在一角,不时地偷看我们一眼。
“孙甜甜,”女孩的声音清脆甜美。
“她是你妈妈吗?”我问女孩。
女孩点点头。
思莲说:“三年以前,孙有功外出执行任务,连续几天没有回来,甜甜就瞒着爷爷和妈妈出去寻找,迷了路,晚上没有回来,妈妈就疯了……那时候,我就觉得孙有功成了烈士,虽然他还活着。——你知道吗,孙有功只是个合同制民警,一个月的工资也不过几百元……”
“合同制民警?”我从未想到这一点。
合同制民警和正式的民警有很大的区别,地位低,工资低,但是活儿却不少干,力也不少出。就像城市人和农村人一样,虽然都是人,但是地位却不同,收入的差别也很大。我们口口声声喊着人人平等,但是却天天制造着不平。看着眼前这老少贫穷的一家,我心里酸酸的,眼泪在眼里打转。
“把那证明给我,”我对思莲说,“我同意签字了……”
第二十九章 第二节
“可是我把那证明撕掉了,”思莲苦笑了一下。“叫有功成为烈士就能改变他家的现状吗?不见得……”
是啊,中国像孙有功这样普通,这样贫穷的家庭有千千万万,就凭一个签名,一个证明不能改变他们的现状。
我从提包里拿出所有的钱,放在小姑娘的面前:“甜甜,你收着这钱,是你爸爸留下来的,给你……给你读书……”
甜甜瞪大眼睛看着我:“叔叔你哭了……”
我出了屋子。
满天宝石一样的星星啊,为什么不掉落下来,变成人们的财富?无休无止的风啊,为什么总是空空洞洞,不给人们带来富裕?
思莲回到车上来,我对她说:“我已经有了一个儿子,今天,我也再认一个女儿……”
“你有了儿子?”思莲有点吃惊。“——从现在开始听你的了,我们到哪?”
我说:“离郑州多远?——姜成死的时候,把他的儿子和财产全托付给了我。”
“要是不睡的话,第二天中午就到了。”思莲发动了汽车,有些吃惊。“——托付给了你?你不是成了富翁了吗?”
“你也这么以为?”我问她。
她没有回答。
小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