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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防提防这个人啊!”
声音嘎然而止。
龙镔目光盯着窗外,眼睛一动也不动,表情象石雕那般严肃。
焦思溦叹口气:“怎么样,说说你的感受?”
龙镔皱皱眉头,在房间里来回走了两圈,反问道:“你怎么会有这样的录音?是你安排谁窃听的?”
“这重要吗?”
“重要。”
良久,她道:“这是秦部长偷录下来给我的,我花五十万买的。”
接下来发生的情势越来越严峻了!
钱素雪钱毓慧祝本同等人结成了反对同盟,已经形成了强大势力,他们在集团员工之中兴风作浪,四处散布说龙镔要把所有老员工都换掉,散布说龙镔是一个不能接近的被诅咒的人,就连在一起吃饭聊天都会给对方带来灾难,又向外界宣称钱老遗嘱可能属于伪造,龙镔的董事局主席集团总裁位子很快就坐不稳了。
果然不再有其他公司老总向龙镔发出酒宴邀请。
看来他们是想通过这种声势来逼令龙镔自动让出总裁位子!
龙镔绝对不会允许这样的情况发生,静儿爷爷提醒过他,该怎么做就怎么做,他只需要对钱老负责,这才是根本之所在。
第二天上午龙镔就把远在香港的阿力肥仔还有阿晖叫到了总部,再次强调投资公司的投资纪律,强调近期绝不做任何金融投资,又单独交代阿晖尽快去物色最好的投资人才。
随即龙镔来到利衡重工视察,对祝本同的工作予以赞扬,并表示重工的规模必须加速扩张,集团将在扩建投资上向重工大力倾斜,要求祝本同带队组织人选去其他跨国重工集团寻找合适的合作项目。
面对龙镔主动送上来的馅饼祝本同自然心里暗喜,装作思忖一番应承下来了。
祝本同根本不知道龙镔已经对他下手,所谓要他带队出去考察不过是调虎离山之计而已。焦思溦和龙镔密谈过,焦思溦认为对付结党同盟围攻的最好办法就是稳住一方再各个击破。可龙镔却决意要一次性彻底瓦解这个同盟,然后再取而代之。焦思溦同意全力支持配合,并说由她带人出面在祝本同去国外后进驻重工盘查帐目,搞到证据。
此时焦思溦正站在窗前凝视着夜空,眼前浮现出发生过一幕场景:
她问他:“你的恩人薛副主席可不会同意你如此漠视他的权威,你就不怕他出面干涉你吗?”
而他则道:“薛总不是钱老,不是集团资产的所有人,我只需要对钱老负责,对集团股东负责,维护绝大多数的股东利益才是我所考虑的根本,权力必须高度统一,管理必须协调一致,集团必须同心协力上下一心,我决不能再纵容这种各自为政三心二意的情况继续下去!”
这个不爱打扮不知享受的黑皮肤大男孩身上总焕射出一种不可言喻的气质,焦思溦想着想着,心里顿时全然不是滋味,说不出的滋味,乱糟糟的一片。
龙镔话虽对焦思溦说得坚决果断,可他其实接下来的几夜都彻夜未眠,他陷入了对集团命运、对自己权力前途的深深担忧之中,他很悲哀的接到薛总电话,薛总在电话里再三强调集团的稳定,强调要搞好集团的经营,强调龙镔一定要和大家搞好上下级关系。
他真正绝了那点顾忌薛总的念头。
很快就到了2003年10月3日。这天中午,天空突然阴沉起来。
龙镔和段平春站在总部大楼天台上讨论着药业公司的新药开发问题,巨大的中央空调发出隆隆的轰响几乎将他们的声音淹没。
天空飘起了细小雨点,打在那巨大的机器上蒸发着蒙蒙的水汽。
龙镔伸出双臂做了几下胸部扩张,张开手掌承接着小雨点,仰头看天,让雨点打在他憔悴的脸上,雨点清清泠泠,冰凉却又温暖。
“老段,要刮风,要下雨了。”
“哦,那龙主席,我们下去吧!”
“台风就要刮起来了。”
“这个天气会刮台风吗?难道你看过天气预报?”
“黑云压城城欲低。”龙镔指指远方。
段平春睁眼凝神向极远的天边望去,灰蒙蒙的天,雾蒙蒙的云,四野八方尽是模糊的景物,所有的楼宇厂房马路都笼罩在无边的烟雨之中,他霎时似乎明白了什么。
“游泳去!”龙镔把烟头一掐。
“去哪游。”
“海里,刮台风的海里。”
“刮台风?龙主席,刮台风是不能下海的,听说,听说,那样太危险,海边都不开放了的。”
“不开放?不开放你就不敢去了?那平平静静没有波浪翻滚的海,游起来有什么意思?男人们游的海,就是得那汹涌的波涛一浪一浪打过来,卷进去,那才是真正的游海!老段,你不会是个娘们吗?”
“龙主席,别看我年纪比你大十来岁,你都敢我还有什么不敢的?”
龙镔将脸别过去复又看着深沉的远方,此时他们两人身上头上脸上都已经积满了细微亮晶的雨珠,甚至还有几滴水珠顺着脸颊滑淌下来。
呼——地一阵高空流风吹来,夹杂着更多的雨珠扑打在脸上眼睛上,密密的集结在眉毛睫毛上,令得两人眼睛都生起一种模糊和潮湿的感觉,也就是在这个时候,遥远的天际突然闪起一道刺眼的亮光,几秒钟之后就是一声惊天动地的炸雷暴响!
天地骤然为之一震!
龙镔唰地扭转身子:“你要是应承了,你就没了退路!”
“我不是娘们!”
“利衡就要刮台风大地震了!”
“知道。”
“那好,你觉得那几个是有胆量的,你就去叫他们来一起去游游刮台风的大海,怎么样?”
“赵思文?李修柏?武特立?韦副部长?康部长他们?”
“光几个男人,我想也没意思,我去叫焦副主席和薛冰莹吧,嗯,再叫几个漂亮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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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镔一下楼就拐进焦思溦的办公室。
“大主席,什么好事?”
“今天小有风雨,意图找一些谈得来的男女同事一起去海边观风见雨听涛戏水玩沙,不知意下如何?可否赏脸?”
焦思溦格格笑起来,指着她的保镖路易丝道:“路易丝,你说能去吗?”
这个路易丝长得很平常,身上有一半华人血统,妈妈是华人,爸爸却是利比亚人,她曾是利比亚总统卡扎菲的保镖,路易丝点头道:“能去。”
人选基本都齐了,约定去深圳的小梅沙海滨,一行十几人浩浩荡荡就向深圳驰去。
下午四点抵达小梅沙,雨早停了,风却越发厉害,那海风劲猛激烈迎面吹来,海滩上经久的重复着喇叭声响:“请大家注意安全,风浪太大不适合继续游泳,请尽快上岸。”
小梅沙这个长千余米的海湾被两侧高山围夹着,山头郁郁葱葱都是热带雨林,海滩上是绵软黄白的细砂,极目远眺,翻扬的海浪奔腾翻滚着冲刺过来,等接近海岸的时候,激起阵阵黄浑的浊浪,轰然发出规律的声响,引得不少坚持在海里嬉戏的游人得意高兴刺激的叫喊!
龙镔凝神望去,在那起伏不定的波浪之中隐隐约约见到几个人正在挥动双臂与波浪搏斗,一副非常吃力的感觉,被那巨大绵延的浪头无情的砸在浪底,却又顽强的冒出头了。
龙镔闻声微微笑着放眼看着天上暗灰的云朵叠叠压着似乎想拥抱这海浪,又似乎想催促海浪更加激烈地从遥远的地平线咆哮过来,把这片宁静而美丽的港湾里的一切都彻底粉碎!
他笑了,自言自语的说道:“不错,不错,这才有点海的模样,不像上次那样不瘟不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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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到底是平静的还是动荡的?海,到底是温和的还是躁怒的?海,到底是有限的还是无涯的?海,是不是活着的?
龙镔赤脚踩在细软的海沙上,双目紧盯正前浪后浪翻滚呼啸奔腾而来的海洋,盯着那一个个数不清的起伏,如是的问着自己。
这海水根本就不冷,相反龙镔感觉很暖和,昏黄的海水夹杂着海沙涌上岸边拍打着小腿,海浪很高,龙镔迎着海浪一步一步朝前走去,一个海浪退却,一个海浪又涌上来,龙镔坚定地走着,突然眼前出现一个巨大的海浪,延绵成一道粗旷的白线,浩浩荡荡势不可挡的向岸边逼压过来,不少游客已经扭转身子,准备用背部来承受海浪迅猛的打击。
龙镔屏住呼吸,照旧一步一步走着。
前面的不少游客被海浪高高掀起,又狠狠压下,俱都发出刺激的尖叫。
海浪伴随着巨大的声响,刺拉扑压过来,就在这个海浪灭过自己头顶之际,龙镔似乎感到这就是海洋的血盆大口!
龙镔站定身子,准备顶住。
海浪的力量又岂是一个卑微的龙镔所能阻挡的?
巨大的冲力当即就把龙镔打得趑趄一下,站立不稳,他连忙后腿一蹬努力定住身形,海浪裹挟着泥沙把他浇得铺头盖脑,口中咸涩之极。
他高声大笑道:“好舒服!来,再来